第96章 兔兔那么可爱

作品:《皇上请自重,宫奴又媚又正经

    李云奕正解下骑装,换了一身玄色常服,梅用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捧着番薯跑了进来。


    “有什么高兴的?”李云奕坐下,翻开书认真看着。


    梅用小心翼翼地将番薯奉了上去,神秘道:“这是晓棠姑娘亲手烤的!”


    李云奕一听,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梅用手中胖乎乎的番薯,伸手拿过,看了一会儿,才吹吹热气,掰成两截,糯香的热气迎面扑来。


    他轻轻咬了一口,含在口中大半天,突然体会到了孟晓棠在藏书阁时的寒酸与困窘,但凡能吃的,她都要恋恋不舍地含在嘴巴里许久。


    甜蜜的滋味太短暂,想多一些,多留一会儿。


    她含着石榴糖又惊又喜的模样还是那么的生动,真实……她说她其实不喜石榴糖,他信,就像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喜欢吃烤番薯一样。


    似乎这一口甜与暖,就可以抵消许多许多的痛苦与怨恨。


    勤政殿内登时变得静悄悄的,梅用诧异地看着皇上一边吃番薯,一边红了眼眶,心里不知怎的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的皇上……似乎、好像、也许、可能被孟晓棠给欺负了。


    “那些兔子她喜欢吗?”


    李云奕放下手中的番薯,问他。


    梅用回过神,忙点头:“喜欢喜欢,还说兔子怪肥的。”


    “你去御膳房弄些新鲜的菜送去,饿死兔子朕唯你是问!”


    “是是是!”梅用应着,忙小跑出了长明宫,往御膳房去了。


    夜里,李云奕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这几日他都没去她的小院里,怕她一见到他,又给气得吐血。


    他看不见她,中心焦灼,这几日也是给自己个机会冷静冷静,可一日又一日,他竟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想念她。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思念,奇异,又叫他不由自主地迷恋 。


    这是什么呢……


    辗转反侧的夜里,他也会想,孟晓棠也在想念他吗?


    可单单是这么一想,他就懊恼地摔了枕头,他是皇帝!是个男人!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


    摔完了枕头,一人在夜里独坐,唤来梅用让他小心去别院探探,要是梅用说她睡不着或是夜里暗自垂泪,他马上就去找她。


    可这几日,梅用回的都是——皇上放心,晓棠姑娘睡得可沉了。


    今日吃了她亲手烤的番薯,李云奕愈发睡不着了,干脆起身,随手披了件披风就往外去了,他是去看兔子,才不是为了看孟晓棠呢!


    小院静悄悄,李云奕过了月洞门,探头看看,院里亮着灯火,温情脉脉,像是宫外的寻常人家。


    堂屋内隐隐传来笑声,李云奕侧耳细听,心里微微酸涩。


    悄悄从回廊里走近,越近,一股混杂着黄酒与麻椒的香气愈发香浓。


    “姐姐,这个好吃。”


    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李云奕听着,小心地探头看了看。


    孟晓棠正从碗里夹了一块肉,就着吃了两口米饭,她吃东西时就跟松鼠似的,多多地吃。


    然后鼓着腮帮慢慢嚼,嘴边有饭粒她还会伸出舌头舔舔,吃得小心又认真。


    “这麻辣兔秋天吃最好,冬天要喝老鸭汤,还有羊肉热锅。”


    孟晓棠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温酒轻啜两口。


    “朕猎来的野兔,你就这么吃了?”


    李云奕直起身子,走了进去,指着桌上那一大碗椒香扑鼻的兔肉丁,手指都颤抖了起来。


    他都不忍心吃兔子。


    与孟晓棠同坐的小宫女见皇上突然出现,忙起身跪下行礼,


    孟晓棠却定定地坐着,不疾不徐地用筷子夹了一块兔肉,先闻了闻,心满意足地轻叹后,张口咬住,含着筷子嚼了好一会儿。


    李云奕气恼不过,原本要脱口而出“你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一开口,“狗”字却卡在了喉咙,无论如何都骂不出口,


    耳边回荡太医的叮嘱,要静心修养。


    又想起那个热乎乎的烤番薯,他只得恨恨地哼了一声,转而恶狠狠地说道:“夜里别吃太多!晚上睡不着!”


    孟晓棠放下筷子,对小宫女说道:“琴柔,我困了,要去歇息了。”


    李云奕一听,看着她淡然转身而去的背影,龇了龇牙,握紧拳头,想追上去,却又颓然松开。


    琴柔扶着孟晓棠往寝屋去,手掌都是冰凉的,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晓棠姐姐你胆子也忒大了,那可是皇上啊!我好怕他生气!”


    孟晓棠轻轻打了个呵欠,问她:“你见过猎人熬鹰吗?”


    琴柔歪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听过没见过……莫非姐姐你光吃兔子还不够,还想吃老鹰肉啊!”


    孟晓棠笑笑,不再多言。


    这个琴柔之前收了安宁夫人的银两给她下毒,安宁夫人咋咋呼呼,心浮气躁,此番来万寿园是为了文墨谋求一个前程,又怎么敢毒杀宫人呢?


    况且她常年用乌头桂枝汤泡脚治膝疼,又怎么可能蠢到用乌头下毒?


    其中最大的可能是琴柔中途反水,安宁夫人担下最大的过错,而她只是见财起意罢了。


    可这也说不大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安宁夫人是皇帝的乳母,又阴差阳错毒了文墨,她最多不过落得一顿叱责罢了,


    可琴柔不同,无权无势无靠山,出了这事,总要找一个替罪羊,她最合适不过。


    孟晓棠思来想去,便拉下脸,向李云奕讨了琴柔过来伺候。


    安宁夫人下毒一事实在是丢人现眼,当日太后就亲自命众人守口如瓶,不得对外说一个字,


    至于琴柔则被贬去上驷院伺候马匹了,那可都是男人的活计,年年都有人被马踹伤。


    孟晓棠难得开口向李云奕求什么,一个小宫女罢了,当天就让人去上驷院将琴柔带了过来。


    孟晓棠不提下毒一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琴柔心中也藏着事,只是感激涕零地哭着,伺候起她也格外殷勤,大小事都抢着做。


    琴柔一日不吐露实情,孟晓棠一刻不敢放下戒心。


    为何又非要琴柔来伺候?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张口叫她“姐姐”的缘故吧,脑子机灵,长相纤秀,有些像在明月州时的漪兰。


    心肠不坏,为了自保却不得不做别人的刀。


    要是不向皇上讨来琴柔,她也是活不了几日的,


    这万寿园里,要对她下手顺便嫁祸给安宁夫人的人,细细想想就知道了。


    只是她心中还有些困惑……为什么?


    孟晓棠不明白,她原本以为飞星是奉太后之命,刺杀漪兰。


    太后却又向她示好,还带她来了万寿园,太后看她时眼中的仁慈与怜爱不是假的……


    直到昨日夜里,借着那坛青梅酒,孟晓棠依稀察觉到了太后与飞星之间的暗涌与机锋。


    漪兰之死,太后与飞星脱不了干系,甚至于还想在万寿园毒杀她,孟晓棠思前想后,如今她没了自保的能力。


    原本是打算在太后与皇上之间游走,眼下看来,只能靠稳皇帝了。


    毕竟他是废了她的内力,而太后与飞星,是要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