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重新喜欢

作品:《皇上请自重,宫奴又媚又正经

    又是欺骗。


    李云奕握紧手,将石榴糖紧紧攥在掌心中,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许生气,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慢慢地喜欢。”李云奕凑过去,手指拈住石榴糖,放在她唇上。


    孟晓棠眨眨眼睛,不张口,也不看他。


    也是奇怪,事情闹到今天这般地步,他反而出奇的平静,孟晓棠终于丢掉了她以往的伪装,不再骗他了。


    原来真实的她,一丝逢迎他的意思也无。


    明明都是这个冬天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她去湖里捡他赏的靴子,给他绣香囊。


    如今还好生生地佩着,老话说物是人非,可这物还新鲜着呢,人就面目全非了。


    孟晓棠可算是他生平遇到的人里,最大的异数。


    李云奕不逼她,自顾自将石榴糖放入口中含着,然后起身在殿内走来走去,


    孟晓棠抱着膝盖,颓然地坐在床上,墨发垂落,她也不伸手撩一把,动也不动。


    后宫妃嫔们在长明宫吃了闭门羹,便去往太后的普宁宫,除了有孕在身的孙贵妃,众人都来了。


    太后在寝殿内听着外头的动静,长长地叹气,对飞星说道:“原本来万寿园就是为了清净,这才清净没几日,耳边又要叽叽喳喳。”


    飞星笑了笑,她与太后相伴多年,昨夜那些个,不过都是陈年往事,也没谁真的就因此生了嫌隙。


    “太后是爱子心切。”


    太后摆摆手,下床起身,叹道:“哀家是为了皇室的脸面。”


    说着,便由飞星扶着去往前殿,殿内的妃嫔们规规矩矩地福身相迎,太后缓缓坐下。


    假意咳嗽了几声,皇后先开口道:“太后,儿臣一早来到万寿园,着人特意炖了银耳百合饮,定咳润肺。”


    说着,立在她身后的芳雅便打开食盒,将一盅银耳百合饮恭恭敬敬地奉上。


    太后笑着点点头:“妍妍懂事了。”


    皇后听太后这么说,垂下头去,眼眶红了红,想起皇上推拒了她的侍寝,孙贵妃故意跌坐在地上,皇上却抱着她离开……她似乎离李云奕越来越远。


    以前的她什么都不怕,前朝有兄长,后宫有皇上,莫不是顺着她,护着她。


    太后这一句“妍妍懂事了”叫她觉得格外委屈,但又顾及这里还有其他妃嫔,便悄悄抹去泪。


    对太后说道:“以前是儿臣年纪小,不懂事,太后娘娘多担待了。”


    “都不是什么大事。”太后缓缓地点头,笑着说道,“多担待的是宁妃,以后哀家若不在紫禁城,你心里没主意多去问问她。”


    宁妃一直静静地聆听,也不说什么,神态谦恭谨慎。


    皇后对宁妃原本就有成见,她心里是看不起她的,家世低微,父亲贪墨渎职不说,还是孙氏的部下。


    要在后宫出头,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的,封了宁妃顶天了。


    她堂堂的皇后,竟与这样的人一道协理六宫,真是脏了她的眼。


    太后端起那盅银耳百合饮,捏住羹匙轻轻搅了搅,喝了两口,然后放在一旁,不再动了。


    这个皇后啊,性子还是太急躁了些,


    她不过随口提了提宁妃,皇后就脸不是脸,嘴不是嘴,当众就下脸子。


    还有这个银耳百合饮,银耳过分稀碎,百合也有些微微泛黄,入口尝了尝,大约是昨个夜里不知哪个锅里剩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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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妃见太后喝了两口就放下,并且不再去碰,就知太后心中有不满,果真不一会儿。


    太后就说道:“哀家欲封个贵人,她侍奉皇上尽心尽力,是个好孩子。”


    “太后,此事万万不可!”皇后开口道,“赦免宫奴身份已是莫大的恩典,封个贵人,于礼不合!”


    太后看着皇后,笑了笑:“皇后你在说什么,哀家要封的贵人是文墨。”


    此言一出,众人都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


    文墨的话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年,忠心耿耿,母亲又是皇上的乳母。


    皇后自知失言,暗暗地恼了一番,又问道:“太后为何临时起意?”


    “因为她是真心对皇上好。”太后静静地看着皇后,沉沉的目光又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


    再无人说话,皇后倒是还想说,对座的宁妃看着她,轻轻摇头。


    见众人无异议,太后缓缓点头:“这事儿哀家是先和你们说说,具体事宜还要和皇上再行商讨,你们先退下吧。”


    说完,太后便起身回了内殿去,飞星说道:“刚刚奴才也以为太后要封孟晓棠呢。”


    太后抚着额头,有些疲惫:“皇上自小什么性子你我都晓得,拦是拦不住的,哀家只能替他耍些障眼法,叫后宫把心思全放在文墨身上。”


    别院里的安宁老夫人和文墨也从宫人口中依稀得知了此事。


    原本愁眉不展的老夫人登时就热泪盈眶,投毒一事人证物证俱在,这几日她都不敢跨出这别院,以为她害了文墨,断了她入后宫的念想。


    躺在床上休养的文墨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心如死灰的她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安宁夫人安慰着女儿,叹道:“让你受苦了,都是为娘的错。”


    安宁夫人欣喜之余,亦对太后怀着深深的恐惧,先帝遗诏一事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能给文墨的,最后一张护身符。


    孟晓棠就这么在长明宫的寝殿内歇着,梅用不敢说话,这几日皇上都是在外面的殿内用了膳,再让小厨房备另一份膳送进寝殿去。


    梅用跟外头候着,常常听里面传来些摔碗筷的动静,他一开始以为是皇上摔的,可又会听见皇上训斥的声音,接着碗筷摔得更厉害了。


    梅用听着都心惊胆战,这是不要命了啊!


    可更奇怪的是,皇上竟不训斥了,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什么,好一会儿才会隐隐传来女子低低的哭声:“我吃、我吃……”


    寝殿内,孟晓棠躺在床上,手肘支起半身,咬着唇,脸色发红地低泣:“我吃还不行吗?


    你别……”


    李云奕这才掀开锦被,一把将她捞入怀中,轻声笑道:“你也来…”


    孟晓棠喘着气,不看他:“我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