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舍不得放手
作品:《皇上请自重,宫奴又媚又正经》 密室里的熏香在炉中闪烁星点,静静地燃烧、荡开,孟许国渐渐平静地昏睡,李炽看看漏刻,起身下床。
从密室内出去准备上早朝,屋内有侍从在等着,候了一夜,又不敢打扰,一见镇国公从书房出来,忙上前道:“昨夜里皇后娘娘派人来府里,说有要紧的事。”
李炽嗯了一声,去寝屋内更换朝服,侍从亦步亦趋地跟着,说道:“皇后娘娘说皇上带了一个贱籍宫奴回隆宁宫。”
李炽此时心思全在孟许国身上,两年了,他请了多少名医给他施针用药,为的就是叫他忘记明月州,忘记孟氏,可最近这些日子,他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梦见往事。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听着侍从说有宫奴去了隆宁宫,李炽不耐烦地回道:“她是皇后,何必在意一个宫奴,自降身份!”
“可……”侍从顿了一顿,“那个宫奴姓孟,明月州刺史孟寒江的女儿。”
侍从小心翼翼,都不敢提“孟许国”。
李炽不作声,伺候穿朝服的小厮亦是觉察出了这格外沉闷的氛围,脑袋埋得更深了。
隆宁宫勤政殿内,皇上来得似乎比往常要早上许多,大臣们一如往常地候在勤政殿的雪地里,而勤政殿内早已亮起了如昼的灯火。
他们一般都会提前两三刻先来候着,看今日勤政殿的光景,皇上来得比他们还要早上许多。
“哎,皇上真是夙兴夜寐,令我等臣子汗颜啊!”
不知谁朗声说了一句,语气里都是矫揉的谦卑,好似是特意说给殿里的皇上听的。
“说的是说的是,真是我靖朝之福啊!”
其余大臣们也纷纷跟着吹捧起来,一时间勤政殿前都是一片互相恭维之声。
而勤政殿内,李云奕坐在龙座上,一手撑着额头,似乎是在垂首沉思着什么。
桌案下传来一阵轻飘飘的笑声,李云奕垂首看着,嘶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后脖,压低着声音道:“不许笑!咬到朕了!”
孟晓棠趴跪在桌案下,缓缓地探出半个身子,趴在他腿上,眨巴着眼睛看他,刻意压低的嗓音糯糯的:“皇上辛苦了,一大早起来听这些废话。”
是废话不假,但……这可是朝堂,李云奕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轻轻晃晃,正色道:“后宫不得干政,你僭越了。”
孟晓棠笑笑,竟也不在意他的威吓,说是威吓,但在此情此境下,莫不如是男女之间的调笑。
外面候着乌泱泱的文臣武官,殿内除了他们二人,便静的害怕,声音再大一些,都能传到外边去。
李云奕不知自己是太过自信,再或者是……想看看这个孟晓棠还有几副面孔。
床笫之间狐媚,平常接人待物又胆小战兢,看起来软弱可欺,到真的要对她下手,却冷不丁被她反咬一口。
孟晓棠很危险……直觉告诉李云奕,对于一个宫奴,他实在是太过放纵她了,可这样面目不清的小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他舍不得放手,不由自主沉迷。
……
孟晓棠掀开他的朝服下摆,轻声嘟囔道:“让小奴看看皇上伤在哪了,是小奴的错,小奴给您吹吹。”
李云奕垂首看着她一动一动的脑袋,忍不住磨磨牙,落在她脑袋上,却又格外轻柔,轻轻地摩挲着她的乌发。
梅用在殿外看着大臣,时辰也差不多了,司仪官们整了整领口,同梅用作揖寒暄了几句,梅用一边笑着,暗地里手心却直冒汗。
要是被人看出了什么,他这个御前伺候的首当其冲要被收拾,见大臣们已经持笏分列站好,梅用赶忙转身从侧门进了殿内。
李云奕听见动静,缓缓直起身子坐好,放下桌帷将她挡好。
随着殿外司仪官鸣梢三声,三扇殿门缓缓大开,朝臣目视笏板低头而入,司仪官沉声朗唱:“山——呼——”
“万岁!”
“山——呼——”
“万岁!”
“再山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庄重威严,孟晓棠不由缩了缩,停住了口,李云奕却不以为意,还将一旁搁着的手暖炉悄悄地递下去,门开了,殿内的热气霎时间就散了。
孟晓棠将暖炉捧在手里,掀开一条缝,瞧着皇上快速地搓搓手,便将手搭在膝盖上,冲着满殿的文臣武官说道:“众爱卿平身。”
如此严肃的皇帝是晓棠不曾见过的,她仰头只瞧得见皇上的下颌,还有偶尔垂下的眸光,沉静稳重,嘴角总是抿着,一刻也没有扬起过。
李云奕正色听着大臣们启奏,冰冷的手突然一暖,他心里一动,却也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殿下的大臣,眨眼的不经意间一瞥。
一双小手从帷幔里伸出来,抱着暖炉给他捂手。
听过春天的花初绽的声音吗?李云奕觉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怦然。
他不动声色地将心神又放在朝堂上,只见一个身着绛紫纱袍的男子上前,面容清朗,看起来似乎性子极好,嘴角微微上扬。
“微臣李炽有事启奏圣上。”
李炽……李炽……孟晓棠不由握紧手中的暖炉,静静地听着。
“微臣听闻紫禁城中有贱籍宫奴胆大妄为,擅入隆宁宫,不知可有此事?”
李炽是皇后娘娘的兄长,明月州孟氏倒台后,新任刺史亦是李炽亲自举荐给皇上的李氏宗族官员。
谁人不知明月州是块肥缺,肥水不流外人田,再简单不过的道理,皇上不过是借着李炽给皇后娘家得利罢了。
朝中官员大多这么认为,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提出什么异议,你与皇上只是君臣,但这李氏与皇上可是一家人啊。
李炽将宫奴的事提到朝堂上来说,众大臣虽惶恐,但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