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用吓了一跳，他从未见皇上为了皇后之外的女人发这么大的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皇上又垂下眼去，静静地坐着。


    梅用这下可摸不准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了，只得垂手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藏书阁那边，嬷嬷们都在争相抢着皇上的赏赐，荣嬷嬷趁大家没留意，慢慢地走出了屋子，出了藏书阁的宫门，往一旁的小巷子去了。


    一位宫女立在墙下，帕子捂住口鼻，似乎是对这个地方十分不满。


    虽然是宫女，但看那一身绸缎和发上的簪花，就知并非一般宫女。


    果然，荣嬷嬷一见她，脸上端起谄媚的笑，马上就迎了过去:“让芳洲姐姐久等了！”


    芳洲慢悠悠地放下手，将荣嬷嬷打量了一番，笑道:“嬷嬷说笑了，我比你小，怎么反倒叫我姐姐呢？”


    “芳姐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这皇宫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您呐！在宫中办事，一听景凤宫芳洲的大名，说话办事都要仔细许多呢！”


    芳洲听着很是受用，想到今天所为何来，挥挥手:“不和你说笑了，那个贱奴如何了？”


    “皇上知道她是宫奴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芳洲冷哼一声，不屑道:“贱籍还妄想爬龙床，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勾引皇上，不知她有几颗脑袋！”


    说着又略带怀疑地问道，“这个宫奴当真好看？”


    嬷嬷用力点点头，一想起她那张脸就牙痒痒:“好看的让人想扒了那层皮！”


    “啧……”芳洲看着嬷嬷咬牙切齿，心情忽然就好了，笑着道，“这倒也不必，藏书阁附近不是常常有羽林卫经过么？这些血气方刚的男子日夜戍卫皇城也是辛苦，就让此奴去伺候伺候。”


    嬷嬷看向笑吟吟的芳洲，了然地点点头，芳洲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她:“皇后娘娘发话了，可不许把人弄坏了，娘娘还没在她身上找够乐子呢！事儿办好了，娘娘少不了你的好处。”


    “哎哟哎哟！老奴先叩谢皇后娘娘！再谢谢芳洲姐姐了！”荣嬷嬷说着就要跪下谢恩。


    她在宫中几十年，除了这两日之外，就没见过几位主子，如今到了这把年纪竟能为皇后娘娘鞍前马后了，如何不感激涕零。


    芳洲眼带高高在上的轻蔑，倒也不拦着，等她磕了三个头，自顾自转身走了。


    荣嬷嬷捧着那锭银子，小心吹吹灰，又用牙齿咬了咬，才笑着塞进了怀里，起身拍灰往藏书阁回了。


    孟晓棠那碗粥被踢翻了，收拾干净后回膳房里寻了寻，干干净净，无菜也无肉，只有半桶泔水。


    她在泔水桶旁站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泄气地离开膳房，去藏书阁内干活了。零食点心早就被嬷嬷们分了，躲在屋里吃，茶水是分不了的，好歹那茶壶里漂着几片零星叶子，入口有味。


    洒扫了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传来荣嬷嬷的声音:“孟晓棠……”


    出奇的温和，叫孟晓棠脊背发凉，转过身向她行礼。


    “去扫扫宫门外的雪，侍卫们来来往往，要是被雪滑倒了可要算到藏书阁头上的！”


    去宫门口扫雪不是不可以，可往常这些嬷嬷们都是不乐意她去办这个差的，只要会和太监之外的男人碰上，嬷嬷们都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见孟晓棠站着不动，荣嬷嬷干脆拽了她一把:“快去！嬷嬷特意给你留了个馒头，里面加了枣泥，等你扫完雪，嬷嬷就给你吃。”


    一听有吃的，灌茶水灌到反胃的孟晓棠眼睛亮了一亮。


    “嬷嬷……能先给小奴一个馒头填填肚子么？”


    不见兔子不撒鹰，荣嬷嬷早就备好了一个馒头，打开手中的油纸，这个馒头是三天前她从膳房里多拿的，搁在柜里就忘了，幸亏是冬天还没坏。


    孟晓棠接过馒头，又给包好塞进袖里，寻思等着扫完雪去膳房烧点水，再把馒头给撕成小块，泡涨开吃得也多些，热乎乎的下肚，也不难受。


    来到宫门前，孟晓棠便搓搓手，蹲在门前开始铲雪。


    几个嬷嬷躲在宫门后，瞧着宫奴认真铲雪，又开始嘴闲起来:“我眼睛毒的很，这个宫奴定是狐狸精变的，别看她弱柳扶风，一对那个比谁都鼓！那屁股能扭出花来！”


    “天生骚的货！”


    “做什么宫奴啊，不去劳军真是可惜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老骚货，我看是你自己想被人那个吧！”


    这些年老色衰的嬷嬷宫中日子久，私下说话百无禁忌，反正这宫里头也没个男人来慰藉，权只能过过嘴瘾了。


    远远的一列侍卫向这边过来，孟晓棠听见动静，也没抬头去看，而是规规矩矩地垂首跪在一旁，想等着羽林卫过去再扫雪。


    “哟，今儿个不是那几个嬷嬷了？”


    羽林卫一走近，就有人指着孟晓棠大呼小叫起来 。


    孟晓棠俯下身，额头贴着雪，如常地说道:“小奴给各位大人请安。”


    她原以为这些羽林卫会像以前一样目不斜视地走开，再抬起头时，却见七八个羽林卫站在她身前，眼睛都亮了一亮。


    “这些臭男人……往日里连看都不带看我们的！”躲在门后的矮胖嬷嬷愤愤不平。


    这群嬷嬷们心中嫉妒怨恨，却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晓棠和侍卫，想看看她会如何被凌辱。


    “以前没见过，这么好的货色怎么被调到这种鬼地方？”为首的侍卫蹲下身子，一手拍了拍孟晓棠嫰乎乎的小脸，双眼肆无忌惮地梭巡。


    另外一个眼尖的侍卫走上来，哼笑道:“我看她的宫女服是贱籍宫奴穿的！”


    一听“贱籍”“宫奴”，众人的心里登时就敞亮了，如此诱人的宫奴紫禁城中可是难得，宫奴么……他们之前好好几个，尤其夜里当班空虚无聊，就会寻来宫奴消遣作乐。


    这些贱奴，莫不是摇臀逢迎，要么是讨口饭吃，要么是缠朵花戴，毕竟被贬为贱籍之前都是官家小姐公子，四体不勤，如何能凭苦力吃饭呢？


    宫里谁都看不起他们，谁都可以踩一脚。


    如今一个楚楚可怜的绝色佳人跪在他们身前，这群侍卫如何能放过，欺负宫奴是寻常事，算不得什么。


    “看把妹妹给饿的……”一个侍卫一直盯着她胸前的鼓涨，眼睛都要发红了，快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往上拽了拽，淫笑道，“哥哥有油条给妹妹吃”


    孟晓棠心中害怕，忙挣扎着甩开那只钳制住自己的手，踉跄着往后退去，想要跑进藏书阁，嬷嬷们怕惹事，连忙将门关上。


    “荣嬷嬷！救救我！救救我！”


    孟晓棠拍打着紧闭的宫门，如何推都推不开，她惊慌地转身，侍卫们已将她围住，毫无顾忌地伸手来扒她身上的衣服。


    “不……不要！”


    孟晓棠面红耳赤地去格开那几双手，却又被轻而易举地给制住。


    “嘿嘿，别说，这个小宫奴还挺带感的，都会挣扎了……啊！！！！！”


    说话的侍卫脸色苍白，原来他将手指探入孟晓棠口中，便被她死死咬住手指，侍卫们赶忙停下，一人正要挥手给她一巴掌，手却被人牢牢捉住。


    “混账东西！谁准你们在此地行此等猪狗不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