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袁安咳嗽了两声。


    她好像忘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啊！


    尤其海水涨起来的那瞬间，她几乎当场就被冲来的浪潮，卷了进去。


    所以，她还活着吗？


    可若是她死了，应该不会这么难受吧！


    她有些艰难地睁开眼，还未来得及同所见之人打声招呼，袁安就已经过头，再次咳嗽起来，她实在呛得有些难受。


    “把水吐出来就没事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这次，袁安却有些想哭。


    她从来都不是很勇敢的人。


    也不喜欢热闹的场景。


    哪怕她曾编织着那场，想让枫丹人理解水神的计划，与莱欧斯利谈判，一人只身走进歌剧院，面向院内所有枫丹民众，以及那些她熟悉的朋友，荧和派蒙，甚至那维莱特还有林尼三兄妹，克洛林德，甚至纳维娅，一步一步往前走。


    从来不是她变了，变得多善良，多勇敢了。


    只是有个人还在等她。


    只因她想亲身经历一场旅途，而旅途的终点，留下的沉淀，是她好像能进一步，融入到这个世界了。


    理解正义，理解契约。


    “怎么哭了，溺水确实很难受，以后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钟离将浑身湿漉漉的女孩搂进怀里，又抬手搭在她头顶，安抚性揉了揉。


    “没什么。”袁安想摇头，但是眼泪掉的更凶了一些，她憋着口气，慢慢稳下自己发颤的声线，“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先生我们是不是好久没见了。”


    “嗯，你做的很好，无论是歌剧院那场揭露水神的故事，还是梅洛彼得堡面见那位公爵，你都坚实地贯彻了自己的想法。”


    袁安忽然激动起来，她从钟离抬起头，所以，“你，一直都在吗？”


    “都在。”


    如果有什么声音，让人一听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给人莫大的平静的话，袁安觉得那就是现在。


    漫过山巅的海水，此刻逐渐退去，归还了水之国枫丹，本来的样貌。


    原本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也迎来了灾后的一缕升在高空的暖阳。


    钟离眺望远处枫丹庭的目光，落回到怀中女孩的身上，他说:“我们有契约在身，哪怕无法去到梅洛彼得堡，我也能感受那位旅行者心中不同的情绪。”


    “她会因为我曾是契约之神，而去坚定的践行自己许下承诺，她会因为难受水神无法与自己道歉，而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希望她能被理解。”


    “神明的愿望，引来了那位旅行者的视线，所以，袁安，你做得很好！”


    他将怀中女孩搂地更紧了一些，或许这样，那位缺乏安全感又不甚自信的旅行者，能开心一些。


    ***


    柔灯港


    才刚到港口，袁安就听了一耳朵关于芙琳娜还有荧，以及那位旅行者的事。


    当然还有被称为奇迹的那艘船，不过莱欧斯利并不打算留下自己的名字，而是把所有名利，皆放到那两位科学家身上。


    她还能想起，那天与莱欧斯利谈话后，他们就直接去了地下室。


    袁安甚至再三保证，她的计划并不会把这项伟迹的功劳，全都安插到芙琳娜头上，她只想借个名头，告诉枫丹大众曾有一人一神，守护过这个国家。


    荧过来的时候，正好见到钟离身边站着的袁安，正盯着告示牌发呆。


    “接下来你们是直接回璃月港吗？听派蒙提起月海亭的天权星凝光要在海灯节，给两位办场婚礼。”


    “嗯？”袁安稍显迟疑了一下，她扭头看向同样注视着她的钟离。


    “海灯节还早，旅者若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会陪你一同前往。”


    袁安灿然一笑，她在钟离身侧停下脚步后，转身面向荧和派蒙，她说：“我打算从枫丹的柔灯港经翘英庄回璃月港，没有派蒙跟着，应该就没人跟我说，前面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旅行者，咳咳——”飘在荧身边的派蒙，正虚空跺着脚，同时不忘咳嗽两声提醒袁安。


    “去翘英庄只是听说那里是璃月的茶庄，顺路过去看看，毕竟我等这个地图等了一年。”


    虽是这么说，但袁安清晰感觉到，没有派蒙跟随后，玩家可操纵的功能，发生严重的退化。


    她如今只是提瓦特的芸芸众生，是普通人之一。


    或许真印证了一句，提瓦特的地图只防外地人，不防本地人。


    现在，世界已经接纳了她。


    派蒙似乎意识到什么，它同没说话的荧对视了一眼后，看向袁安，“你是不是无法使用锚点了？”


    袁安还没说什么，派蒙到是先急了起来。


    它绕着袁安转悠了好几圈，“怎么会这样？背包和尘歌壶也不能用了吗？”


    “我觉得还好啊！虽然有锚点当然更方便一些，不过我还是愿意陪他一起旅行，沿途的风景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理解，所以不必伤心，派蒙。”


    “好吧！那我们就在海灯节再碰面吧！祝你们接下来的旅途愉快。”


    “嗯，你们也是。”袁安一手拉过钟离的手，另一只手朝荧和派蒙挥了挥。


    接下来的路程，袁安并不急着赶回去，但钟离却拿出一封邀请函。


    一封她曾以为要替人寄出去的信，最后却是……


    “志华要成亲了，就在十天后。”袁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钟离手中，那封写着她还有钟离名字的请帖。


    她还以为。


    等等，不对啊！


    那个时候，志华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名字呢！


    除非是钟离一早就猜到会有这趟旅行，或者说知道她可能会离开璃月港，但又怕她不愿再回去吧！


    袁安是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问了。


    她看向还在等她回复的钟离，“我以为只有害怕这份喜欢，无法得到回应，先生也一样怕我离开璃月，就不会再回来了吗？”


    当时的钟离是什么表情，袁安现在依旧记得很清楚，他罕见地沉默了许久。


    而沉默，有时就代表着默认。


    不过她还是挺希望，能听到钟离亲口承认。


    袁安看向围着锅炉边，查看食材是否可以起锅的钟离，有些可惜那日她不曾再继续追问，对此她只能是在心中默默叹口气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轻策庄，原神中竹笋密集的分布地，一直都在这边这块区域。


    原本她只是在与钟离闲聊中，随口提了一句，她也想尝尝腌笃鲜的味道，尤其是文火慢炖腌笃鲜。


    游戏中让角色做的特色料理，最后玩家可都吃不到，也没发吃到。


    反正袁安是挺馋的，不过这些都是其次，主要嘛！她还是想看看钟离这种，一见面就给人高高在上贵公子形象的人，突然也食人间烟火，那应该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品人，也品菜。


    好在钟离从不拒绝她的请求，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投其所好。


    只是，以钟离的讲究，食材什么的，还是现采现摘为好，一切追求一个鲜字。


    以至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当袁安磨蹭的性子有了苗头后，钟离都会以此吊着她的胃口，不得不赶紧往回走。


    文火慢炖腌笃鲜一般需要三个小时烹煮入味，现在只要再等一会，基本就能吃了，钟离着手将火堆熄灭，刚抬头他就见袁安，目光虽是看向他，但眼神飘忽，神色有些莫名的失落。


    他起身走到袁安身侧的石堆边，同她一块坐下，“怎么了？等会是回尘歌壶里吃，还是留在外面。”


    袁安瞬间敛了思绪，她眉眼微弯看向钟离灿烂一笑，丝毫不见刚刚的悲伤，“我觉得这风景挺好的，以前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户外野餐活动，我想试试。”


    她抬手接住一片随风吹落的竹叶。


    三个小时的等待，此时的时间已近黄昏。


    竹林密闭的竹叶，挡下天边斜阳散下的余晖，入夜微凉的冷风，拂过细长的竹竿时，留下一窜细细沙沙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林子的静谧。


    她并非一定要一个答案，只是……


    脸颊似乎蹭过什么东西，袁安刚偏过头，这才发现钟离不知何时，已经朝她抬起手。


    指尖皮肤与她脸颊相触的感觉，袁安下意识低头去看，却见钟离的膝盖，放着早已摘下的黑色手套。


    “我……”袁安神色游弋，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呼——”


    此时在她耳边响起的是对面人，长叹时呼出吐息声。


    时间仿佛有一刻的停滞。


    突然的沉默下，钟离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说，“还记得我曾说过，在最后一次帮你塑形时，会言明背后你想知道的真相吗？”


    “那先生有什么目的呢？”袁安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如果先生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


    有些信任，就是这么简单，只因为他是钟离。


    但这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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