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丽塔带着恐慌和后悔，飞速离开了霍格沃兹。


    艾伦也开始迎来了圣诞节的准备工作。


    这半年，骑士长一直很辛苦，寻回了三百多位麻瓜种小巫师。


    因此，艾伦圣诞节需要准备很多礼物，一面是安抚这些小巫师们，一面是尽到王储的道义、增加他们的忠诚。


    艾伦请兰斯、戴安娜、阿尔杰、范伦丁，各自把校外校内的小巫师统计出来，最终交给戴安娜制作了一张圣诞礼物准备总表。


    近六百人的清单，总共拉了二十英尺的羊皮纸卷。


    哪怕戴安娜已经贴心地将小巫师们分类好，只要确定其中一个的礼物，就能解决掉一大片的难题，艾伦还是有些头疼。


    这还没有把各国公主、来往官员、魔法部官僚、霍格沃兹教授们算进去。


    金发王储难得犯了愁。


    他不可能再送一批宝石。


    就算王室的宝石存量足够，也经不住这么挥霍！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最终给爱德华发了短讯，决定参考一下国王陛下的意见。


    德拉科和哈利一左一右看着他准备圣诞礼物。


    艾伦还记得他们两个第一次看见礼物清单的样子，那种震惊到迷惑的表情，一度让他十分愉悦。


    眼下，他们两个各自搬了张凳子，好奇地看着这份长度可怕的列表。


    没过一会，德拉科就没了耐心，开始挑剔地提着自己的要求。


    “记得给我准备好点的礼物！去年的白孔雀根本带不出去，你叫我怎么炫耀？”


    哈利震惊地看了眼德拉科。


    ——竟然可以给艾伦提要求的吗？还这么不客气！


    救世主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不甘示弱地扯着艾伦的袖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


    “哥……那个，我听说，麻瓜界出了一整套新的变形金刚手办，就是……可能有点贵。


    “我还想要会动的变形金刚……”


    哈利第一次这么不客气，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着艾伦的表情。


    艾伦纵容地点了头，把这份礼物写到了表格里。


    他抬起钢笔敲了敲救世主的额头，说道，“定了吗？定了就不许更改了。”


    哈利高兴地一蹦三尺，大声道，“不改了，不改了！哥哥万岁！”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


    ——好啊，原来疤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坏！


    可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要宝石饰品？


    那太普遍了！


    要魁地奇模型？


    还有什么比得过艾伦之前送来的那个！


    最后，他终于想出了一个新奇的东西，坚定道，“那我要一个可以在魔法阵里使用的电视机！”


    艾伦轻巧地找到他的名字，在后面备注好礼物要求。


    他笑道，“这样，你就可以在马尔福庄园看变形金刚了吗？”


    海蓝眸温温看来。


    明明没有半分的厌倦，但德拉科就是感觉到了。


    ——这金发混球已经要没有耐心了！


    他麻利地点了头，充分发挥了马尔福的血脉天赋，拖着哈利就往外走，轻轻关上了门。


    哈利今年特别开心。


    他认为自己一定能在王宫，和艾伦一起，和国王陛下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


    邓布利多欲言又止，直到看见艾伦的示意，才勉强放下了心。


    ……额，他应该相信国王父子的靠谱，是吧？


    至于德拉科，


    这只铂金孔雀早就对麻瓜武器、麻瓜电视、还有变形金刚神往已久，二话不说答应了艾伦的圣诞邀请。


    圣诞假期当天，


    学校被几英寸厚的雪盖住，到处一片银装素裹。


    艾伦穿了件白色衬衫，套了件羊毛v领套头衫，外面则罩了一件简约的黑色毛呢大衣。


    他拢着保温咒，手上戴着深灰色的棉手套，拎着装样子的手提箱，一左一右带着德拉科和哈利，一起上了送他们去霍格莫德火车站的马车。


    他缓缓笑着，在飞雪里，几乎带了丝温柔地垂落眉目。


    大颗的雪粒拂过他的侧颊，又被保温咒暖化，留下丝丝水汽。


    哈利黏人地抱着他的手臂，问道，“哥……圣诞假期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少布置点作业？”


    他可怜兮兮地露出一个笑，说道，“这可是我们相认之后的第一个圣诞节！”


    艾伦垂眸笑了笑，说道，“事实上，哈利，你今年的各种课程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削减。


    “……给你腾出点玩耍的时间。”


    哈利更高兴了，他猛地抱住艾伦，撒娇道，“哥，你最好了！”


    艾伦平静地看着他，带着浅薄的笑意。


    不，哈利。


    我削减你的课程，并非出于孩童心理健康的考虑，也不是出于所谓“兄长”对弟弟的纵容，而是因为……


    一个注定要在两三年之内死亡的人，没有那份接受培养的价值。


    他看着哈利兴奋地安排着圣诞假期，


    “我要看变形金刚！我们还可以去踢足球！或许我们也可以去逛街，和特丽丝姐姐一起布置圣诞树？”


    他冲德拉科招招手，欢呼道，“德拉科，一起来呀！”


    德拉科抱着手臂，不经意地离愚蠢的救世主远了点。


    他冷哼道，“我才不玩麻瓜的游戏！”


    艾伦轻轻转眸，看向傲娇的马尔福少爷，平静地垂了眼睛。


    现在，比起魔法界注定死亡的救世主，马尔福继承人要更重要一些。


    前者已被舍弃。


    后者尚有价值。


    金发少年唇角的笑意无声落尽。


    他任兴致勃勃的哈利和口是心非的德拉科闹腾着，似是无动于衷。


    艾伦轻轻叹息，竖起混淆屏障，安静地坐在一旁，安排着自己的圣诞日程。


    20日，安全屋会见兰斯。


    21日，诺特庄园参与斯莱特林内部聚会。


    22日，拜会夏普伯爵，与戴安娜假装情侣。


    23日开始，跟随王室日程进行活动，直到圣诞节当天，与陛下一同去往教堂，随后用餐。


    ……仍然没有时间。


    艾伦轻轻抿唇，有些急切地交握起手指。


    他需要足够的时间练习魔咒。


    ……至少在三年级之前，不论是魔力碾压也好、战斗技巧获胜也好，让他赢过邓布利多。


    ……让他去德国，寻找母亲的痕迹。


    他转头，看向车窗外的白雪皑皑，抬手抚上胸膛，无声地安抚着那颗焦躁的心脏。


    万能的主啊！


    求您恩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