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迷失 08

作品:《雾失玫瑰

    傅清聿其实已经给过她很多时间。


    让她慢慢地去适应。


    不知道她自己对于某些变化有没有比较清晰的感知,但是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有在逐渐地亲近。


    由最开始简单的一些肢体接触,到接吻,再到更加亲密的事情……一步一步在推进。


    她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后面已经习惯与他接吻,再到习惯于去做各种亲密的事情。心理防线逐步在被打破。


    而这些私密的事情对关系的影响最大。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悄然在跨界。


    他像是主宰者,拿着一瓶水一点点在渗透,直至将这张纸彻底浸湿。


    最后一步铺垫了这么久,那张纸将破不破,她心理上早已经没了任何障碍。不论发生什么,都只会觉得水到渠成。


    会比一开始就直接走到这一步来得好许多。


    起码,他会更加倾向于到现在再去慢慢地剥开这个糖纸。他不会觉得太迟,他只觉得刚刚好。


    他是个极有耐心的猎人。


    有耐心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思考了挺久这个问题,思考着思考着,却常以长叹告终。


    她只觉得他好高,她得仰起头才能够着他,正仰着颈,努力去贴上他的唇。


    ——是的,她对于接吻已经十分娴熟。


    也不会有如第一次接吻那般在玷污他的感觉。毕竟她后来真正算玷污他的事情还多着呢。


    双眼朦胧地闭着,染着雾色,微醺的状态下有些迷离。


    一切似梦非梦。


    总觉得脚下虚浮,不太真实。


    他端不住太久的高冷,很快也跌落神坛,轻阖上眼,回应着她的吻。西装周正,严肃清冷,却在做着沾染红尘的事情。


    极强的违和感和反差感叫贺明漓心里的恶劣因子叫嚣得快要发疯。


    他的手拊在她颈侧,掌心用力。


    施施然垂着眼,依旧有一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淡定泰然。


    只不过须臾,他动作忽停,于她不解而寻来的目光中,喑哑着声音问:“还认不认得我是谁?”


    她的唇都发麻。乍然中断,轻喘了一息,闻言,只是揪紧了他整洁的衬衣领,答案倒是无误的,“傅清聿。”


    醉是醉了,但没有认错人,也没有乱亲人。


    他的手掌抚着她,感受着掌心微烫,“那你喜欢吗?”


    她轻咬了下唇。没想到只是想接吻,都会遇到这么多的阻力,一道接一道的问题……果然,高岭之花不易摘,傅清聿也不是那么好亲的。


    贺明漓不知想到了什么,闷闷地点了下头,“喜欢。”


    他还未曾察觉异常,依旧循着自己的问卷询问:“是最喜欢的吗?”


    她点点头。


    垂下眼,闷声道:“我当然喜欢你了,是你不喜欢我。”


    傅清聿微怔。


    他望进她的眼,只是其中依然只有朦胧雾色,不见清明,也不知是牵到了哪根线说出来的醉话。


    他被气笑了些,&ld;贺明漓,我就知道——&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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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什么?”她声音有点软。


    “喝醉后的事情,你总是不认账。”


    她一头雾水,只觉得被冤枉到了,手还环在他腰间抱着他,不情愿地否认:“我什么时候……”


    她这人实在是娇气,惹她不情愿了,她的小表情皱得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哪能真叫人一五一十地同她将账给算清楚。


    他暗自咬牙,“上次不是还缠着我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清醒时都不记得的事情,何况是酒后。


    贺明漓哪里记得。雾眼里透露着一丝迷茫。


    她努力地去读懂这句话,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过着、思考着,像是缺少机油的齿轮僵硬卡壳地转动。


    他轻吻着她,一声轻叹,好似揉尽了无奈,“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他哄得还算受用。只是,受了委屈的人还瘪着嘴,兴许是还在委屈着。


    他咬着她的唇,惩罚一般地用力,“你倒是也记得点,别占了便宜就跑,醒来后什么都不认。”


    她呜咽着。听见了,但是要知错、要改,显然也是不可能。


    傅清聿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刚才的问题。


    “再说一遍,最喜欢谁?”


    他的虎口并没有留情地掐起她下颚,与她对视着,径直看进她的眼底。


    对视中,他的眼神像是有蛊惑力,她怔怔的,不知不觉地便顺着道:“最喜欢你。”


    即使他心里多少清楚——酒一醒,这人八成又不会认账。但还是不可抑制地被取悦到。


    他一勾唇,吻下来,声音黏黏腻腻地落在她的耳畔,是他操着一口纯正的伦敦腔说着的英文,低低喃喃,温柔的绅士正在说着浪漫的情话:“乖女孩。”


    这句夸奖也意味着——她终于通关了。


    像是得到了一个可以摘花的许可权那般,顺利通关。


    湿热的吻,带着温度,渡着热度。


    周遭都在升温,那些热度侵袭着她的所有感官,叫肌肤泛起一层层的滚烫。


    空气中充斥着躁动的因子。


    绅士的温柔面孔不过是短暂的伪装,很快便撕了个粉碎。


    他的力度很快转作飓风般的强势。


    她的腿窝发着软。切实感受着所坐之处的硬实,还有源源不断传递而出的炙热体温。想退,但是退无可退。


    他的手不知怎么挑入的贴身合体的礼裙,落在了肩带上。


    暧昧旖旎丛生,成倍地在滋长。


    被吻得太重,她呼吸全乱,乱得没有了章法,呜咽了声,像某种可以控在手中的小动物一般。


    却没有唤醒始作俑者的半分心软,只叫人生出更加可怖的碾压欲。


    他身上的西装,她身上的


    晚礼服,都在提醒着她,他们已经是成年人。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再正常不过。


    不过是成年男女的乱性。


    又不是学生仔,还受着各种条条框框的桎梏。


    她感受着呼吸被褫夺着。直至只余下最后一丝稀薄的氧气,她逃脱开,喘着气,有几l分急。


    炙烫越发明显,清晰。


    锦帛也被撕开。


    那双小鹿般的瞳孔终于泻出了些许惊慌。


    听见撕帛声,她慌慌忙忙地去找他的手,想阻止下,“很贵的。”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条。


    都这时候了,也不忘念着她的宝贝裙子。


    “我赔。”他连多余的心思都没有往那边放,一边亲吻着她的面颊一边安抚住她的慌乱。


    金属声轻响起,她的手腕被握住,眼神中流泻出一股迷茫。在清晰地感受着手下的形状时,她哑得无声。不管做过多少次,都不太会习惯。


    她轻声唤他,他亦是轻应着。


    于她耳畔轻咬,响起的依旧是那声“乖女孩”。


    贺明漓快要觉得这是一句咒语,听见时心口会发悸。因为他正在引诱着乖女孩做坏事。


    以往这个时候都用时总是格外长,但是今天似乎不太一样。


    他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


    贺明漓的双眼迷茫地轻眨,不知他想做什么。


    直到被抵上,她终于现出了不那么淡定的惊慌。


    这段时间被他养的,她多少有些有恃无恐。大抵是心里笃定着,不管做什么,他也不会动她。


    最多会做到哪一步,她也都熟稔得心中有数。


    直到眼看着今天的形势似乎不大一样后——


    她声音里都染着颤:“傅清聿?”


    “怎么,刚刚还在撩人,这会儿又怯了?”他吻了下她的唇,对这一幕也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她也不是没有过这种前科。


    贺明漓想咬唇,很无害地盯着他看了会儿。她哪有撩人,她只是想接吻。今晚的氛围,本就适合接吻。勾得她很想亲他——


    他丝毫没有退意。


    “刚刚不是还挺勇敢么?”他的指尖抚过她微潮的鬓角。


    也没有那么勇敢,其实……


    揪住他的指尖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莫名对前方的路路生出胆颤意,已有不祥的预感。


    他轻一勾唇。与她的反应形成截然相反的对比,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


    进势依旧,丝毫不减。


    “傅清聿……”


    她有些慌。


    他掌舵却掌得很稳,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他轻哄着:“babe,继续。”


    在形势彻底乱掉之前。


    在她意识到他好像真的要做点什么之前,她拉紧了他的手臂。


    上面紧绷着,她切实感受着上面的力量感,以及自己与之的悬殊感。她不自觉吞咽了下,对于危险的预知更重。


    “傅、傅……”她连呼吸都不稳。


    “这么喜欢我名字么?”


    他的尾音轻佻地上扬。


    并没有要被阻止意。


    贺明漓茫然了。不是说好的,不会么……


    在被抵着时,她咬紧了唇,依旧是趁着一个乱的空隙惊慌地逃走。


    狼狈不已。


    说她有贼心没贼胆也好……


    虽然刚才还深陷其中,但是一察觉要动真格,她也是逃得比谁都快。


    傅清聿稳了稳呼吸,他快被气笑。简直比泥鳅还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从他的手下溜走。


    他抿紧了唇,阴沉的眼眸扫过一地狼藉,淡淡收回视线,跟了上去。


    平日里再八风不动的人,这会儿也是全乱,没了一点平稳。


    “跑什么?”他嗓音哑得发紧。


    贺明漓快将自己埋起来。


    她一点儿也没想过要请人吃梨的场景。


    为难得快将唇咬破。


    还问她跑什么——


    她委屈着控诉:“不是不急吗?”


    他说了不着急的,她才敢去碰他。


    傅清聿扬了扬眉,似是觉得好笑:“我说了不急,你就这么肆无忌惮?”


    她理亏,抿着粉润的唇,不说话。


    他笑了下。可是到现在,又哪里称得上是急。已经足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