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容易了
作品:《我凭建筑系统在古代盖高楼》 兰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头上被人用力地绑了一块布来遮住眼睛,勒得太紧以至于眼睛跟头都突突地疼,手跟脚也是被绑得太紧,接触面不断有刺痛感传来,还有她的手也一直别在后面,随时都要抽筋。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活动一下,就听到了之前那个胖女人的声音,“醒了?”
兰惜压了压嗓子,小声抽噎地回答道:“嗯,我哥呢?哥!哥!”
“别叫了!你烦不烦!马上就见到了!”胖女人呵斥道。
兰惜瘪了瘪嘴,吸了吸鼻子,缩在了一旁,乞求道:“眼睛上的布可以松一松吗,好疼。”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忍着!”胖女人不耐烦地说道。
兰惜被她训得不说话了,这胖女人自己倒是开始抱怨了起来,“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她们就是看不起我!就是要羞辱我!才会什么事都让我来做!这都是用绑猪的法子绑得,猪都挣不开!你这么小胳膊小腿儿的吗,能如猪?”
兰惜无语了,她没有说话,她有点不想理这个人。
可胖女人不知道又怎么了,又说道:“你说你跑得了吗?”
兰惜犹豫着此刻该不该说话,要说话的话说什么比较好呢?
她还没拿定主意,胖女人猛拍了一下桌子,歇斯底里地喊道:“你说啊!”
“绑得很紧,感觉手已经破皮了。”兰惜弱弱地说道。
“我问的......”一阵铜铃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中断了胖女人的咄咄逼人。
这铜铃声回荡在屋内,竟然有轻微的回音声,这回音声引起了兰惜的警觉。她听到了胖女人的脚步声,随即是“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紧跟着就是沉闷地笨重地拖拉声,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这听着可不像是普通的屋门发出来的声音,倒很像是笨重的石门。
拖拉声和摩擦声停止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醒了吗?”
胖女人忙换了一副嘴脸,奉承道:“醒了醒了,醒了一会儿了呢。”
“那个人也醒了,一起带着去见奶奶吧。”男人说话很是端着,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
胖女人堆笑道:“这就来。”
胖女人走到兰惜面前,像揪小鸡一样将兰惜揪了起来,扛在了肩上。
兰惜被人摸黑这么扛在肩上,又害怕又抗拒,不老实地动了几下,“要不我自己走?”
“别废话,老实点!”胖女人拍了一下兰惜的腿。
就在这个时候,兰惜听到了李观棋贼啦哇啦地叫唤声,能听出来的字不多,断断续续能听出“我下来”这几个字,她想了想,估计他也是这遭遇,她就决定不叫了,叫了也没用。
兰惜就被胖女人一路扛在肩上,她在中途可以明显感受到一次光,这说明她应该是从一个比较暗的地方出来,到了阳光下,周围的环境能够感觉出来从阴冷潮湿变得干燥了一些。
她们没有走太久,大约有一刻钟,兰惜就被放下了,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哥?”
无人应,她又叫了一声:“哥?”
“诶!这儿呢!”李观棋应了。
有个人靠近了他们两个,粗鲁地把蒙在他们两个脸上的布扯了下来。
兰惜都没顾上刺眼的阳光,只觉得头终于获救了,就好像一个人不小心把头卡在了栏杆中间,终于获救了一样,她活过来了。
等到她适应周边的环境,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许多人,她迷惑地环视四周,而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她不确定地看了又看,那个人也一直看着她跟李观棋。
兰惜尝试地叫了一声:“表姐?”
冯柳也迟疑地叫了一声:“小彪?”
“表姐!表姐!”兰惜欣喜地大喊大叫,还不忘用胳膊顶了一下李观棋的背,“哥!表姐!”
李观棋用屁股在地上挪了几下,离得更近了些,伸着脖子探着身子好好瞅了瞅,越瞅嘴咧得越大,“是!还真是!”
冯柳激动地转身对奶奶说道:“这是我家里的两个表弟,是我家里的。”
甄珠又确认道:“你确定?”
“确定的,确定的,他们虽然长大了变了些样子,但是跟小的时候还是很像的,跟我舅舅的眉眼也很像!不会错的!”冯柳不知何时眼泪早已流了下来。
“既然如此,先把他们两个放了吧。”奶奶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
冯柳一步当前,跑了过来,给兰惜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兰惜的胳膊终于可以翻过来了,肩膀关节处酸痛酸痛的,两个手腕都已经磨破了皮,脚上因为有袜子隔着,只是红了。
“听说你们两个想去窑上烧砖?”
兰惜和李观棋还未说话,冯柳的脸色先变了,她猛推了一下兰惜,“你们要烧砖?”
“对。”兰惜和李观棋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行!”冯柳严厉地拒绝道。
李观棋委屈地质问道:“为什么不行?姐夫不也在烧砖吗!我们两个有劲儿的,也能吃苦。”
冯柳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两个也不是村子里的人,而且你们还得回家啊,将来还得娶媳妇。”
兰惜苦笑了一声,“姐,家里现在就剩下四面墙了,锅盖都揭不开了,好多人都饿死了。我们需要钱,家里才能吃上饭。”
冯柳拍了拍兰惜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跟你们姐夫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拿给你们一些钱,你们先回家。”
甄珠呵呵笑了两声,和蔼可亲地说道:“小五媳妇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表弟也是我们的亲人啊,钱的事情干啥要跟小五商量啊,他现在窑上那么忙,姐做主了,一会儿就给你送些钱,给你家里那边的人送过去。”
冯柳低眉顺眼地道谢:“谢谢姐。”
甄珠爽朗地笑着摆了摆手,“客气啥,大家都是一家人。”
“姐,我们需要有个活儿干,这样以后万一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家里也不至于过成这样。”李观棋不肯放弃,眼神倔强地看着冯柳。
甄珠看了一眼奶奶,转头说道:“我觉得这小兄弟说得对!有个稳定的活计总比靠天收强,窑上最近忙,也缺人,你这两小兄弟我看着挺好的,要是他们愿意吃苦就在窑上干。”
“我们愿意!”还未等到冯柳说话,李观棋赶紧抢话道。
“那好那好,这孩子有主意着呢!”甄珠和善地笑着,言语之中都是喜爱之情。
“小五媳妇,你可还有什么意见?”坐在高椅上的奶奶突然说道。
“没了,但凭奶奶做主。”冯柳低着头懦弱地答道。
奶奶靠着拐杖颤悠悠地站了起来,“那就这么定了,今日在你们家休息休息,好好团聚一下,明日便出发吧。”
冯柳抬起头,央求道:“能否多两日,我许久未见他们了。”
原本起身离开的奶奶顿住了脚步,转过了头,眼神犀利。
甄珠赶紧走了上来,捏了一下冯柳,“来日方长。”
冯柳低下了头,没再说话,奶奶便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了。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演着戏,嘘寒问暖地回到了冯柳的家。
冯柳关上了大门,对着身后的两人小声说道:“我去烧点水,你们好沐浴一下,换身衣服。”
“有劳了。”兰惜感激地说道。
这个衣服的味道真的是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的,就算已经穿了这么久,还是能闻到那股馊了吧唧的腐烂味儿。
还好就是冯柳家有两个大浴桶,他们两个可以同时在不同的屋子洗澡。
洗完后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衣服是冯柳平常缝给她相公穿的新衣,样式虽简单,但针线又密又好,衣服上还可以闻到太阳的味道,一看平常就精心打理。
大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等到兰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给李观棋画新的“妆容”。之前的“妆”为了凸显乞丐的身份很脏,现在洗了澡,就需要做些改变。
大川见兰惜来了,说道:“姑娘,金疮药在这里。”
兰惜走了过去,给自己的手腕上药。
冯柳拎来大铁壶,将热水倒进茶壶,热气扑了出来,形成了可以见到的水雾,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朝茶壶里面不停地吹着气,想要吹散水雾。
她表情凝重,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我这心里不踏实,他们答应的太容易了。”
“确实。”兰惜说道。
“难道她们发现了?想要将计就计把你们骗到官窑杀了?”冯柳紧张地看向兰惜,都没注意到茶杯里的茶已经溢出来了。
直到热水顺着桌沿流了下来递到了她的脚上,她才发觉,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兰惜扭过头看到了,放下药瓶走了过去,“没烫着吧?”
“没有没有。”冯柳解下身上的围裙擦干净了桌上的水。
兰惜分析道:“应该不会,照你们村之前做的事情来看,如果他们发现了,咱们三个估计现在已经被吊起来了。不会说留着我两到窑上再处理的。”
“我这心里就是一直都有种不好的感觉。”冯柳捂着自己的辛苦,满脸担忧。
“我倒觉得是窑上真的缺人,算算日子快到窑口点人的时候了吧。”李观棋说道。
兰惜这次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赶紧去原主记忆里搜了搜有没有相关的记忆,就找到了这部分的记忆。
官窑是有确定的人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人进一个人,每年都会点人数,可以差一两个,但是不能差的太多,而且差出来的人为什么差,都要把理由列出来,交由吏部查验。
李观棋意味深长地说道:“至于为什么缺人,等到了窑上就得好好查查咯。”
兰惜沉思着李观棋说的话,心里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起自己当时出来的时候,听到的石门的声音,便问道:“你知道你们村里关人的地方吗?在哪里?”
冯柳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们这事儿藏得很严,我们平常能走到哪里都有人管,基本就是在村里溜达。”
“软禁?”兰惜惊诧地问道。
冯柳嘴角耷拉着,苦笑了一声,“差不多吧。”
兰惜又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听着你们村里人说话的口音,跟县城里的人说话的口音差得还挺多的,还有你们这房子,新盖的吧。你们之前不是这里人?”
李观棋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看向了兰惜,惊叹她竟然如此心细,他一点都没注意到口音这个问题。
“不是。”冯柳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