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瞎算命铺

作品:《我凭建筑系统在古代盖高楼

    兰惜和李观棋偷偷摸摸地借着墙体的掩映,观察着对面半瞎算命铺的情况,这个铺子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旁边挂着个大布条上面写着:一人一日一问。

    现在是早上,阳光明媚,街道上的人还没有那么多,那个算命先生坐在一把摇椅上晃来晃去,手上还拿着一个剔花扁壶。

    李观棋又往前凑了凑,不着边际地说道:“你说他那壶里装的是什么?是酒还是水?”

    “你去问问啊。”兰惜不以为意地说道。

    李观棋那句“哼”,刚从胸腔起势,还没发出来呢,就被程大海中断了,程大海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把他抱到了一旁。

    李观棋疑惑不解,摊着手问道:“你干啥?”

    “你压着我家姑娘了。”程大海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就这么跟我家王…公子说话?”书忠开始捋袖子,然后双手叉着腰。

    李观棋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太不像话了。”

    程大海丝毫不占下风,他仗着个头高,块头大,呈压倒性气势,“我只听我家姑娘的!”

    “老萧来了也不好使?”李观棋坏笑地说道。

    “不好使!”程大海摆手道。

    “你们三个好吵,能不能安静一点!”兰惜冲着他们三个吼道。

    三个人立马装傻的装傻,充愣的充愣,都不说话了。

    兰惜来到李观棋身边,说道:“我现在跟大海去二楼找个位置,你跟书忠就去摊子前问他。”

    “你不过去?”李观棋讶异地问道。

    “我就不去了,我们摆在明面上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保险一些。”兰惜说道。

    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在,她如果说话肯定会暴露自己是个女儿家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让人直接就想到她就是兰惜。

    “行,知道了。”李观棋说道。

    兰惜带着程大海从茶楼后面那条街绕了一圈,从另一边进了茶楼,在二楼找到一个比较隐蔽,但是可以稍微看到一点摊子的桌子坐了下来。

    李观棋带着书忠走了过去,坐在了摊子前准备的椅子上,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开张了不?”

    算命先生呵呵笑了两声,“开,随时开。”

    他起身后,将水壶放在了摇椅上,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的手饱经沧桑,上面是岁月留下的嶙峋。

    “公子算什么?”他问道。

    “我算,”李观棋声音突然压低,“南州官窑。”

    算命先生放在桌面上的手摩挲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了起来,他这样一笑嗓子里就“呵儿呼呵儿呼”的,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了李观棋。

    纸上写着:明日午时来。

    李观棋看完纸上的内容,抬起头审视着面前的算命先生,“为何?”

    “一人一日一问。”算命先生在纸上写着。

    “行吧。”李观棋说道,有些生气地把第一张纸扯了出来,折了两下装好后,就离开了。

    兰惜回到芝南别院后,就继续画图纸,画得累了的时候就看官牒。

    结果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张承。

    张承,湖州贡县人,举人,于元武九年任命贡县县衙,后于元武十二年调任到京都任命工部侍郎,又于明和初年任命为工部尚书。

    她照常在那张纸上在湖州一栏,写了“正”的第一笔,一横。

    晚上她跟萧自衡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多想,顺口问了一句:“举人可以为官?”

    这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她一直以为只有进士才可为官。

    萧自衡先回答了她的问题:“可以,需要先在吏部登记一下,然后就等着前面的做官的人不在了,职位空出来了,就可以补上去。”

    然后他顿了一下问道:“你不知道吗?”

    坏了!兰惜心里一惊,放松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了!

    她强绷着脸上的表情,胡邹道:“女子不可以,我以为男子也不可以,画图画糊涂了。”

    她背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好在萧自衡没有深究,夹了一些青菜和瘦肉放进了她的碗里,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语气与平常无异。

    “今天看官牒的时候看到了张承是举人。”兰惜埋着头吃萧自衡夹的菜,不敢抬头看他。

    “嗯,我知道。”萧自衡淡淡地说道。

    兰惜察觉到萧自衡语气中的异样,便抬起了头,“你怎么了?”

    萧自衡难得板着一张脸,颇有不怒自威的架势,他见兰惜望过来了,就缓和了脸上的表情,“这件事情跟凌尚有些关系。”

    兰惜心里先松了一口气,才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萧自衡放下了筷子,目光深沉,“我也是听我父亲说起的,当时贡县附近起了一个山匪窝子,叫真龙帮。他们心狠手辣,逢抢劫村子必屠村,他们短短起来一个月,就有五六个村子接连被屠,尸横遍野,连土都变成了红色。当时的县衙还不是张承是另一个人,他那个人想了很多办法剿匪,但都失败了,搭进去了许多人。这波山匪好像都有些功夫在身上,听说各个都是练家子,他们背上还刺了龙的文身,这事传到了京都,官家大怒,下旨必须清了这个真龙帮,就让当时在肃州驻兵的我父亲派人前去一同剿匪,当时我父亲派过去的人就是凌尚的父亲。”

    “后来呢?”兰惜问道。

    其实她也猜到了,凌尚的父亲这一去可能就没再回来。

    萧自衡顿了顿才说道:“他们原本制定了很周密的计划,凌尚的父亲带着二十个人做为先锋先潜了进去,结果进去后才山匪早有准备,还绑了两个村子的人,就在那里等着他们过去呢。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等后面的人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那凌叔叔和那二十个人全都死了,村民也被杀了一大半了,那次的剿匪以失败告终。”

    兰惜沉默了,她不知道说什么。

    萧自衡将盛着粥的碗推得离兰惜近了一些,“不许剩粥。”

    兰惜努了努嘴,拿着勺子喝了起来。

    萧自衡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说是那个县衙早就已经归顺了真龙帮,找到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死了,在他家里也翻出了他跟真龙帮之间互通的信件,举报他的人就是张承。”

    兰惜咽下了嘴里的粥,“所以他就成了县衙?”

    萧自衡摇头道:“不是,好像是轮不到他的,但是当时是他及时到后方通报消息,救了部分村民,再加上后面那次剿匪他积极参与,就破格让他当了县衙。”

    兰惜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觉得这个事情怎么看怎么也太巧了啊,她严重怀疑是张承自导自演,陷害他人,残害忠良。

    第二天,她顶着黑黑的眼圈,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昨天的茶楼二楼的位置上。

    午时,李观棋准时出现在了半瞎铺子前。

    李观棋把昨天拿的那张纸放到了桌面上,食指敲了两下,问道:“可以说了吧?”

    算命先生拿回昨天的那张纸,又在新的纸上写下了:南州官窑前身是家兴窑口。

    李观棋看着这几个字,忍不住问道:“就这?”

    说完想起这算命老头的规矩,极不情愿地说道:“行吧,我明天在来。”

    兰惜在二楼窥视着铺子周围的情况,结果让她发现在铺子不远处有一个人驻足在那里,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摊子前的情况,这引起了她的关注。

    她小声对程大海说了几句,程大海就离开了。

    看着李观棋那边快结束了,兰惜没有去跟他汇合,而是先行了一步。

    李观棋按照约定来到了他们两个要汇面的地点,发现兰惜并不在这里等他。

    他等了会儿没等到,只能自己朝外面走去。

    书忠走着走着也察觉到了后面的不对劲,小声对李观棋说道:“王爷,有人。”

    李观棋这才豁然大悟,难怪没见到兰惜,很有可能这人从一开始在摊子附近,后边一直跟着他们,她估计在二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李观棋维持原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小声说道:“继续走,看看他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就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鬼市,但是他们没有朝着马车的方向,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等走到比较人少的地方时,李观棋朝着书忠给了个眼神。

    书忠收到命令,刚想往后走的时候,就听到“哎呀”一声,随后响起了人倒地的声音。

    他们一惊,转身走了过去,就看到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

    站着的那个人摘下面具,躬身道:“参见王爷。”

    是萧自衡身边的近卫之一,常大川。

    常大川的轻工出神入化,即使像书忠这样武功比较好的人,也很难察觉到他。

    “兰惜让你来的?”李观棋问道。

    “是。”常大川点头道。

    “她人呢?”李观棋拔着脖子四处瞧。

    “这儿呢。”兰惜跟程大海姗姗来迟。

    兰惜走到躺着的那个人身边,蹲了下来,故弄玄虚道:“你们说这是谁?”

    李观棋着急地说道:“快揭了,我也好奇。”

    兰惜摘下了躺着的人的假面,他的脸就这样暴露在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