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请看，我这边长相周正，年龄 15 岁以下的婢女都在这了，您挑。”马管事看着站一排的姑娘们跟张为推荐，他自己则退到一边。


    马管事很想跟金科状元打好关系，每三年的科举考试都会诞生一批新贵，一般有一半的进士基本上都是普通人士，因为中了，这些进士们有很多会从此平步青云，在长安定居下来。


    那作为贵人第一件事，就是充实家资，奴婢就是家资的一种，总不能贵人了还得洗衣做饭，那会被同僚瞧不上眼的，后面子女长大结婚生子，不断的循环，所以马管事知道，这是个长久的买卖。


    张为看着眼前这8个各有千秋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挑了起来，他一朝中了状元，自己肯定是要留在长安任职的，朝中一直有这个先例，前段时间自己已经斥巨资买了套小居，但是日日在外买吃食也不是个事情，晚上回到居处还要自己生火，之前老师给了他一奴仆，但是做吃食手艺简直令人发指。


    “会做吃食并且做的不错的往前一步。”张为道。


    只有一个人没有动，其他人均往前走了一步。


    “识字的往前一步。”张为又道。


    这次只有两个人往前走了一步，花九算其中一个。


    张为看向旁边的马管事，马管事秒懂，挥手让其他人离开了。


    “你们二人把头抬起。”张为本意不想找长相太出众的。


    只见他左手边的姑娘是个圆脸小眼睛的，皮肤白皙，低眉顺眼很是温顺，看起来年纪也要比旁边的大一点。


    右手边的是个瘦瘦的，瓜子脸，一脸的菜黄，但是五官长得极好，要不是这面黄肌瘦的样子让她看起来一般，倒是个美人。居然还识字倒是让张为有点疑惑了。


    “谁人教的你们识字？”张为对着二人问道。


    “我前主家小姐教的奴。”小眼睛姑娘先回道。


    花九之前就编好了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家里有一幼弟，在学堂，每日回来教我习字。”


    “你为啥在此处？听你意思你家小姐应该很珍视你。”张为盘问左边丫头。


    “我。。。少爷要奴，我不愿，小姐和少爷吵了起来，夫人觉得我乱家，就发卖了奴。”小姑娘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眼睛包着一筐泪水，委屈极了。


    张为点点头不作声。


    花九急死了：啥意思，怎么不问我，这是不想挑我？


    马管事看基本上定了下来，舔着脸陪笑凑过来，“张公子，长安坊间都在传，张状元的一手书法飘逸至极，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能求得一幅回去挂在高堂之上。”


    张为能作为状元不仅仅是学识上拔得头筹，人情世故上面不是一味的书呆子。


    自然是非常愿意的，自己前几日买了居所后身上银两就非常的囊中羞涩了，现在自己刚起步只能慢慢积累。


    马管事非常开心的让人把桌子清理下，笔墨纸砚准备好。


    花九内心非常的焦急，她在找机会补救，看看能不能争取。


    当她看到张为走向桌子的时候，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接着快步跟着张为来到了桌子面前。


    她站在张为的右侧面，轻轻的托起他的手臂，挽起他的袖子，然后把笔恭敬的递给了面前的人。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如。


    干完这些她就退到了一边，让出位置让给张为发挥。


    张为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接了手中毛笔，稍微思考了下，就挥洒笔墨，虽然花九看不懂写的啥，但是能看出来，纸上的字如行云流水，流畅自然。


    马管事跟得到了个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让人收了起来。


    转头一看花九还杵在旁边，喝令让她回后院去。


    花九内心叹息了下，再做就太刻意了，算了，回去正常交待吧。


    “等等！”花九一只脚都跨出了堂屋正门，被后面的人叫住转了头，她询问的眼神看了过来。


    “马管事，两个我都要了，你看这还需要添多少银钱？”


    花九狂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她盯着马管事猛看，就怕这不做人的狮子大开口。


    还好马管事还算上路子，表示这一幅字已经绰绰有余。


    就这样，花九开始了她的婢女体验。


    当马管事把所有手续办完，拿着两个人的卖身契的张为就带着两个婢女，乘坐马管事安排的马车回家去了。


    张为的房子买在了平康坊东门口的位置，一个小一进的小院。其实他也想买个好点的位置，但是长安城居大不易啊。


    长安城的房价真的吓死他了，张为一开始以为家中亲娘让人捎过来的500两嫌多了，哪里知道买了个一进屋子，挑了又挑，也要 400 两，还是最差的平康坊。


    平康坊被人戏称“风流薮泽”之地，因为在坊北有三曲，这三曲住着很多有名的妓女和游侠儿。


    好在张为买的是东口这边，要不然再便宜他也不会买，毕竟后面他要出入官场。


    花九跟圆脸姑娘跟着张为在坊口就下了马车，跟着他没有多远就来到了一普通居住房屋门口。


    张为刚拿出钥匙，花九就很有眼力界的接过钥匙，替她新出炉的主家开门，开完门，让到一旁让公子先进去。


    张为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她们进了门。绕过门口的垂花门，就进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左右各两个房间门，门关着，花九也不清楚是什么，正前方是三间方方正正的堂屋。


    张为领人到堂屋坐下，开始了主仆间的第一次谈话。


    “你们二人名字叫什么？”张为拎起桌上茶壶想倒点水，一摸凉了，又放下了茶壶。


    “奴婢恳请主子赐名。”二人齐声道，这个之前有人教过。


    “那这样，梅兰竹菊你们选一个。”


    “小竹见过公子。”花九先站出来回话。


    张为笑了笑，眉眼都是赞许的目光。


    “小兰见过公子。”圆脸小眼睛姑娘也跟着施礼。


    “你们今日先浆洗下脏衣和被褥，做下午食，我尝下你们俩手艺，下午的话打扫下屋子，西边的厢房你们二人晚上就住那边。”张为安排道。


    花九低眉顺眼的，下一步就是要把消息传出去，看看上面有啥接下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