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好坏成迷
作品:《太初姻缘簿》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猪婆子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就自己这么命苦呢?
遇上这么一个赌博嫖娼样样精通的,自己二十八九的年华,愣生生被这人糟践成了这副四五十岁的模样。
这么多年下来,猪婆子深知赵棱疟的本性,刚才若是自己哭喊一声,这人绝对是越打越兴奋,是以,就算自己疼的几近晕厥,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他就是个魔鬼。
在地上躺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猪婆子总算缓了过来,她双手吃力地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爬上了床后,这才沉沉的睡去。
村里赵麻子家,开设了个小场子,供村里人日常消遣,里面也就是推推牌九、掷骰子,但也有那么几个人,手里有点铜板,就成天的耗在这里,赵棱疟就是一个。
“嗨哟,赵傻子,你咋又来了,看着样子是回家拿到钱?”
赵天赐摸了摸胡须戏谑地打量赵棱疟,也不怪他这么说,赵棱疟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老赖,一天到晚不是喝酒,就是赌博没个正形,娶了媳妇家也不顾,没有哪个人能瞧得起他,平时也都是打趣儿几句也就罢了。
“要了点铜板,我家的婆娘也没多少,也不知道一天到了干啥呢,全身上下掏不出十个铜板。”
赵棱疟鄙夷的吐槽了一句,惹得其他人频频侧头,想看看这人到底长了多厚的脸,净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虽然被这样注视,赵棱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的挺的挺胸膛,那样子活像是一只行走的红头大公鸡。
屋里的几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虽然他们都是赌徒,但他们也只是小打小闹,不可能因为赌博连家都不顾了,这赵棱疟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就在几人合力的情况下,赵棱疟从家里拿来的几个铜板就这样输没了。
赵棱疟此刻阴郁的想着,肯定是那个婆娘,因为自己打了她,而心生怨恨,咒自己把把输,这才运气不好的,看我回去不打断她的腿。
就这样,赵棱疟越想越气,就在他准备走出门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蹿进耳朵里。
“呦呵,这不是头上绿的发光的赵棱疟么,咋的还有心思来玩两把啊,媳妇儿都快成别人的了,还在这玩呢。”
赵棱疟的脚步顿在了半空,上不去下不来的,他抬头望向门外,看看到底是谁在这里造谣生事。
“原来是麻子哥,瞧瞧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我还能不管自己媳妇儿不成,铁定是谣言,您肯定是听说了今天中午的事儿吧,都是那王婆子整的事儿,可和我媳妇儿没关系。”
赵棱疟说完,就准备回家,可赵麻子又继续说:
“你小子倒是心大,王婆子过来说,虽然抱着报复的成分,但也不乏有七分真,你好好回去思量思量吧。”
听到这话,赵棱疟整个人都绷紧了神,这世界上从来都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婆子为什么不去攀咬别人,就来说她?
越想事情越不对,赵棱疟的怒气已然上升到顶峰,他捏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走了回去,路上有平日里一起玩的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径直地往家赶,可等到他回到家傻眼了。
家里哪还有人,只有地上的一滩血渍告诉来人,中午这里还是有人且被自己打的皮开肉绽的。
“臭婆娘,去哪里了,你给我出来,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出去找野男人了,让老子的脸都丢尽了,今儿要是不让你掉层皮,我都不信赵。”
赵棱疟一边儿说,一边围着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可愣是没有找到人,等到回到里屋,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儿。
原来,猪婆子早就料到,无论是自己有没有做出格的事儿,依着这人那性子,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是不会信的。
已然如此,与其被打的半死,还不如拖着伤重的身体,跑出去,至少这样,自己还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有等死的下场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猪婆子将家里的值钱的物件儿都打包带走了。
看见一贫如洗的屋子,就算是赵棱疟再傻,也是看明白了。
他连忙跑到里正家,对里正说:
“伯伯,我家那口子卷着我的家当跑了,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这没了婆娘还没了家,这可咋办呀。”
赵棱疟说着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八尺来高的汉子坐在地上哭,顿时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里正揉了揉都快皱在一起的眉心,内心一阵腹诽,这小子,平日里啥德行,自己不清楚么,还好意思跑到自己这里告状,这要是自己儿子,自己就直接把他砍了算了,留着祸害人家闺女。
“咳咳,好了,别装了,你那点儿伎俩我还不知道,说吧,想干啥,找人就算了,虽然这两年村里饿不死人了,但也有不少流民在四处奔波,若是找人的时候,不小心发生了意外,谁也担不起。”
里正的话正好把赵棱疟准备说出的话给堵了回去。
“那这样吧,我媳妇儿跑了,村长你的给我赔点儿铜板,不然我这以后日子可咋过啊。”
赵棱疟说着,就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里正,那样子,好似里正今天不拿出个令他满意的解决方案,他就不走了的势头。
里正被这浑小子看的浑身不自在,想了半刻后这才说:
“铜板我是没有,不过, 看在你媳妇儿跑了家财也被卷走了的份上,我把村东头的那一亩良田划分给你,你年年种着,也不至于饿死,但说好了,这良田是村里的,不能买卖,这是让我知道你小子卖给了别人,那我就直接把你送进官府。”
里正这话,即给了解决方法,又让赵棱疟投鼠忌器,不敢胡作非为。
赵棱疟正准备反驳几句,就听外面的人大喊:
“里正,你这可太偏心了,我现在连媳妇儿都娶不起,也没见你给我补助的,他一个赌徒,你竟然都补,不行,你给他补了,给我们都得补。”
今天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里正解决了赵棱疟的事情后,没曾想外面的人竟然也跟着起哄,可哪有那么多田发给他们,要不是这浑小子平日里混的很,还是自己侄儿,怎么也不可能给他啊。
里正摸了摸胡须,对着众人呵呵一笑,也不解释,众人看的没意思,也就走了,而赵棱疟早就在众人喊出来的时候,偷摸的跑了出去。
自己平白的得了一亩良田,这落在谁头上,谁都得乐开了花,自己可不得赶紧跑,免得让这些人眼红。
而逃走的猪婆子已经来到了县城,看到了这里的繁华,她就再也不想回去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她看着县城里挂了各种灯笼绣球丝带的楼阁,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这么好看,还有那么多人,那些个漂亮的跟个仙子似的人儿都在干啥,还有那些个穿金戴银的老爷们,也都进进出出的。
想着这种地方,肯定有钱人特别多,自己进去,也还能看看县城的这些人是咋生活的,这样想着,她就迈开了手上的腿,慢慢的走进了挂着闺秀阁的牌匾的楼阁。
可当她进来后,还没打量阁楼里的布置,整个人就被人从后面迷晕了过去,人事不知了。
“妈妈,刚才我碰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想来也不是啥有背景的人,估摸着就是个逃荒过来的。
我就把她迷晕了,放在了柴房,您过去瞅瞅?”
偌大的阁楼里,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热络的对着一个装扮艳丽的女人说着刚才做的事儿。
“长得怎么样?”
“妈妈,我看人您还不知道么,这妇人就是脸上身上疤痕多了些,正常人看一眼估摸着就觉得是个丑的不能再丑的人,可这人底子好啊,把伤楼修复好了,保不齐都能给您做个台柱子呢。”
“哦?”
妈妈被这句台柱子说的起了兴趣,也想看看这人到底想成啥样了,竟然被这小子这样夸。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柴房,只见柴草垛里,猪婆子蜷缩成一团,躺在草席上,安静的睡着,虽然二十多岁的人了,但面上仍旧能看出底子是特别出挑的。
“收拾收拾吧,你照看着,可惜了这副皮囊,也罢,你能治就给治一下,要是好了,给你算提成。”
小厮高兴的点点头,忙应是,眼睛里的喜悦之情都快溢出来了,要知道,抓来一个人并且能得到赏识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与此同时,沐暮躺在炕上正在和娘亲说着话,可突然眼前的景象就变得不一样了。
只见眼前的红丝由无数根杂乱无章的丝,两根两根合在一起,让这些丝变得更加明显。
“沐暮,你怎么了?”
“娘亲,我看到的红雾变了,以前它是红雾,就那样扑在人身上,我有时候都看不清面貌,到现在,那红雾变成了很多细丝,前几天那些细丝还到处跑,就在刚才,它们两个两个合在一起了,这样,我看红丝就更明显了。”
沐暮冲着秦婉柔解释道,内心止不住的喜悦,终于能看清楚这些东西是什么了。
可一旁的秦婉柔闻言皱了皱眉,她初步判断女儿这是姻缘线,可这发展苗头不对啊,昨儿听说赵棱疟的婆娘猪婆子跑了,还有前几天自家婆婆红杏出墙了,这可都不是姻缘啊,而是解缘啊,咋地还能越分越好呢?
百思不得其解,秦婉柔便柔声道:
“行,娘亲知道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变化,也要及时给娘亲说哟,娘亲也好判断这到底是啥。
好事儿也就罢了,就怕不是啥好事儿。”
沐暮听到这话,被吓得跳了起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问:
“娘亲,你说这是啥意思?
我看到的这是不好的东西?”
“娘亲也说不准,可你也知道,这几日村儿里根本就没啥喜事儿,可你的身上却发生了变化。
但也不能说村儿里没啥变化,你奶前几天做了不好的事儿,和你爷分开了,昨天猪婆子就是你经常说丑的那个人,昨天跑了,你还觉得,这是好事儿么?
这几日就发生了这么两件事儿,你这张了三年,红雾没变化,偏生这几天有了变化,铁定与这两件事儿脱不了干系了,你近期有啥变化,就要马上跟娘说,娘想一想,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沐暮闻言,小脸上瞬间就写满了惆怅,这可咋办呀,这个红雾小的时候吧,就在自己眼前晃悠。
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长大了,又是这个样子,这可咋办呀,要不就别睁眼了,免得招来啥不好的东西咋整,哼,只要我看不见,你就伤害不到我。
沐暮这样想着,就搂着亲亲娘亲沉沉的睡了过去,嗯睡吧睡吧,梦里啥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