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地在晃，耳边一直响着奇怪的声音，看人也看不清了！”


    徐翔从自己刚刚痛苦经历的过往里缓过神来，忍着疼痛用力地把头转向奶茶店小妹的方向。


    奶茶店小妹似乎有些不安的在说着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反应还是身体的疼痛。徐翔忽然想起来医生叮嘱过奶茶店小妹醒过来的时候要第一时间通知护士，便努力挪动手臂在病床上摸索起来。


    在徐翔一点一点地挪动着打着点滴的手臂，最后好不容易在自己的病床边找到了连接着床头的呼叫中心的呼叫器，徐翔按了下去，并没有听到正在呼叫的提示音，徐翔又试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徐翔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的力气已经变得那么微弱了，连按一个按键都难以按下去，最后徐翔用力提高 了自己的手臂，把整只手像是在工程作业一样直接悬停在按键上方，直接用手掌自身的力量压了下去，才按响了那护士站的呼叫器。


    “刚刚那个人是我的叔叔，别担心，医生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在按响了那护士站的呼叫器后，徐翔使出了自己全身所剩的力气，用力尽量大声地朝奶茶店小妹的方向安慰她道。


    过了没多久随着住院部楼道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高挑的小护士就出现在了病房里。


    “是点滴快滴完了吗？”


    小护士收起了手中的自动笔，夹到了胸口的衣兜里，走到徐翔病床的旁边抬头观察了一下点滴里的容量。


    “还有的呀！”


    小护士带着些惊讶的语气朝徐翔看了看，而徐翔则是以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说着什么，于是小护士把耳朵凑到了徐翔的嘴边。


    “旁……边……的，小妹……醒了。”


    当护士小妹凑到徐翔耳边的时候，徐翔先是被护士小妹带着的类似化妆品香味的香气给覆盖，虽然徐翔的眼睛看不大清楚，但从那气味里徐翔能闻出来眼前的这个护士小妹今早在化妆上肯定没少花时间，但来不及对护士小妹的妆容感兴趣，徐翔得赶快告诉护士小妹旁边的奶茶店小妹醒过来了，便又努力调动着自己嘴部的肌肉试图尽量清晰地把信息传达给护士小妹。


    “607床醒过来了，快通知她的主治医师！”


    在听了徐翔妮妮喃喃的话语后，护士小妹抬起头看了眼躺在旁边病床的奶茶店小妹，确认奶茶店小妹的眼睛是睁着的以后，连忙拿起了徐翔床边的护士站呼叫器，按下按钮后对着呼叫器语气有些严肃地说道。


    没多久奶茶店小妹的主治医师便赶了过来，到了奶茶店小妹的床边检查了一番后，先是在奶茶店小妹眼前摆起了手指。


    “看不看得清这是几？”


    “有些模糊，应该是二。”


    “这个呢？”


    “五……”


    在数数测试过后，那医生又拿出了个小手电照了照奶茶店小妹的眼睛、看了看床头各种医学检测仪器上的数据，并在病床旁端详了一下。


    “状态不错！好好休养！就是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和私自下床。”


    在做了一番检查和叮嘱后主治医师便一个转身离开 了，身上的白大褂也随着飘起了些衣角，似乎还有什么急事等着他赶过去一样。


    在听到主治医师的诊断后，徐翔叹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渐渐落了下来，还好没啥太严重的病情，接下来只要好好休养就好。


    之后徐翔让小护士帮请了两个护工来照顾他和奶茶店小妹的起居。一周过后，徐翔本以为能出院了，但医生在评估伤口和病情后，并没有同意出院，而在医院住了两周后，医生才勉强同意两人可以出院。


    徐翔回家以后，先是检查了一下布哩的健康状况，随后又和每天来家里帮自己喂布哩的陈叔叔的秘书交接了一下，对她和陈叔叔表示了深深的感谢，而陈叔叔的秘书也把从陈晞琳那儿拿来的徐翔家的钥匙还给了徐翔。


    在稍微整顿后回家的第二天，徐翔便根据奶茶店小妹杨玲给他留的信息前往了杨玲的住处。


    徐翔提着一个巴巴克的外送袋在杨玲家小区的门禁前按下了门铃，没多久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只是声音里多了些沧桑，少了些纯真。到了杨玲的住处后，是一个大概五十平米的小单间，杨玲招呼徐翔在那就摆放在杨玲睡觉的床旁边的沙发坐下，杨玲连忙收起了桌子上还放着的泡着两杯茶的水杯，转身从身后一个要用一个手动打水泵才能把水从桶装水里的水抽到热水壶里的塑料装置上按压了几下才把水抽出来，最后用那电热水壶烧了些水，拿出了个新的杯子，给徐翔沏了杯简单的茶，沏茶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用自己的左手捂一捂自己的头，似乎被打伤后的后遗症还在影响着杨玲的生活，这让徐翔看了很是愧疚。


    “所以你说打我们的那个人是你女朋友？”


    “嗯……是的……”


    徐翔在告诉杨玲真相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边说也变泛起了些红晕。


    “她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不报警？”


    “那个……她的性格就是那样，有时候她也没有恶意。”


    “你都快被他打死了，还没有恶意？”


    “你可能不大了解的她的性格，她人就那样，有时候情绪激动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


    徐翔越说越尴尬，随手拿起了那杨玲刚刚给自己沏的茶，抿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寡淡便又把茶放回了桌上。而此时徐翔的心境就像是似乎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陈晞琳，只有自己才了解陈晞琳一样。


    “我是不了解她的性格，但我可是很了解她的行为。”


    杨玲坐在她自己睡觉的床上，双手撑着床垫，那原本苗条的身材也因药物治疗的作用以及住院期间一直躺在床上和吃的都是一些比较补的食物而显得有些臃肿，而那原本眉清目秀的脸庞上再也看不到那清澈的眼神与青涩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失望以及对自己遭受的飞来横祸的幽怨。


    “真的很不好意思！这我也没想到会把你给牵连进去，如果她打的就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也就算了，真的很不好意思！”


    “你都被她打成这样了你还这样想？你经常被她打吗？”


    “嗯，是的，不过她并没有恶意，她只是从小家庭环境比较好，就没吃过什么苦，所以……就比较任性！”


    “她为什么要打你呢？”


    “她也不是要‘打’我了，就是有时候只是误会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家是习武世家，从小学习武术，而她性格又比较任性，所以……”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没有路人帮忙帮我们叫救护车的话我们可能会死掉？”


    “真的不好意思！很抱歉把你给牵连进来，医药费护理费这些我都付了，你不用担心！还有这里是我所有的积蓄一百万，希望能帮你消除些生活上的不便。”


    徐翔皱着眉头接连愧疚地朝杨玲点着头，随即从身边的巴巴克外卖袋里拿出了一摞崭新的钞票放到了有些破旧的杨玲住的出租屋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