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步步走,步步错

作品:《侯府的丫鬟有点彪

    温知遥默了许久。


    一直以来,初安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他如何好看,从未与他言语过这些,他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此刻才发现原来是她藏得更胜一筹。


    温知遥看着孟初安,心中的怨气早已荡然无存,他很想将她拥入怀中,犹豫一瞬,微微抬起的手臂又放了回去。


    他垂眸,遂又淡淡一笑,“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虽然温知遥方才的动作并不明显,但初安还是看到了,她点了点头,将心头那说不清的酸意压在心底。


    这样就很好,最起码他应该不会那么恨她了。


    中秋前后,早晚的天儿也就渐渐凉了起来。


    画柳去绣娘那里取了近日新制的秋衣给老夫人送来,刚踏进翠福院就与从里面出来的夏晴打了个照面。


    看她满脸得意,画柳不禁狐疑,“这一大早你不在松汀院老实候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夏晴闻言,微微敛了一丝笑意,“画柳妹妹早,这不是老夫人让我平日里多盯着些侯爷,这会儿找我问话来着。”


    “别跟我乱套什么近乎!”画柳不悦地蹙起眉,遂又问她:“老夫人找你都问了些什么?”


    夏晴蓦地一噎,眼底划过一抹不耐之色,很快消失不见,“也没什么,就问了侯爷昨晚去了哪儿,几时回的,见了什么人”


    昨夜画柳与青枫在一起过节,虽然是白斫陪得侯爷出府,但她也知晓一二。


    说起来画柳不是很喜欢孟初安这个人,她给人的感觉很古怪,又有些心机,但比起面前这个不长脑子的,却也是强多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你往后想留在松汀院,有些话该不该说都要掂量一些,别两头得罪,最后一点好也落不着!”


    丢下这话,画柳便绕开她朝屋里走去了。


    可也是这话,险些将夏晴气炸了,没走几步,她便忍不住暗骂道:“嚣张个什么劲儿,家生子又有什么用,不还是没被瞧上,待我日后被侯爷抬了位,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夫人您莫要多想了,那小蹄子万不可能再进侯府”孙嬷嬷正说着话突然顿住,瞧见是画柳走了进来,才又若无其事地接着道:“总之您老且安心,先养好了身子才是真的。”


    老夫人心事重重地听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你可还记得咱们从泸州回来时,你在知遥书房里找到的那封信?”


    孙嬷嬷微微一愣,倏地反应过来老夫人说得是哪封信。


    那时收拾家当准备返京,孙嬷嬷无意间在侯爷的书房中发现了一个锦盒,里面装得是调查崇州刺史之事,还有泸州涝灾的消息,此事非同小可,孙嬷嬷急忙拿给老夫人过目后,当即就销毁了。


    “老奴记得,您当时就说孟初安这小蹄子不简单。”孙嬷嬷迟疑一瞬,还是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可老奴以为,侯爷如今已能明辨是非,她应该左右不了侯爷的想法才是”


    老夫人摇头,皱着眉道:“后来我又仔细地将此事捋了一遍,当初听说就是那个孟初安撺掇知遥非参加什么百花会,结果回来没多久,他就被崇州刺史请了去,如今这回来的一路上都在传崇州刺史已入狱,我隐隐觉得都与知遥脱不了干系。”


    缓了缓,她又道:“就算刺史入狱与孟初安无关,但赈灾泸州之事绝对是她煽动知遥所为,这本是朝廷的事,以知遥的性子不可能贸然插手,若此举得罪了宫中的哪路贵人,侯府怕是难逃大祸!”


    老夫人本以为温知遥来了京城后这件事就翻篇了,所以想着给他重新安排几个丫鬟,让他也能赶紧将人忘了,但却实在没料想到孟初安也跟了过来。老夫人辗转反侧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孟初安这女子不简单,竟能将温知遥耍得团团转,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果不其然,就是不知孟初安是如何蛊惑的温知遥,第二日温知遥就带着她找了过来,最终还迫使他们祖孙两人大吵了一架。


    就她这等低贱的身份竟然还想当温家的主母,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夫人的猜测虽然有些道理,但此事也没有证据,更何况一直忧思着这些,对老夫人的身体也不好,孙嬷嬷遂又道:“咱们侯爷是个懂分寸懂礼的好孩子,他定然不会置侯府于那般地步,如若您真不放心,咱们将他身边人叫了打听打听?”


    老夫人无奈叹息,“他身边的那两个哪个会对老身说句真话”


    倏地眼眸一转,老夫人抬眼看向画柳,“丫头你过来,我记得那日百花会你也去了,可瞧出来什么不对劲的事”


    听到老夫人叫她,画柳倏地垂下头,那百花会她当初的确跟着去了,可她却选择听了侯爷的命令将初安遭人刺杀之事对老夫人瞒了下来,如今听了老夫人的猜测后,这下更不能再说出来,只希望自己没有做错事才好。


    画柳颔首应着:“侯爷不喜别人靠近,只让孟初安贴身伺候,所以我只能侯在一旁守着,但也的确没瞧出来什么端倪,后来侯爷乏了,我们便回来了。”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听着,一时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再言语。


    孙嬷嬷见状想说些什么,可嘴巴张张合合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默了半晌,老夫人淡淡地启唇:“画柳是个好孩子,老身信她。”


    孙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摆手让画柳先退下去。


    继而扭身上前为老夫人捶着肩,“瞧着侯爷也愿意往松汀院里收人了,往后咱们侯府只会越来越热闹,想必老夫人您很快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一听这话,老夫人的脸色倒也难得有了些喜色,“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也不能将他逼急了,再过些时日,老身也出去走走,为他相看一个知书达礼的好姑娘。”


    老夫人一直以为,女子本就不该抛头露面,老老实实地留在家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当初温知遥的爹娘就是私定终身才铸成大错,若是她那时也过问干涉她儿子的婚事,让那个不安分的女子进不了她温家的门,她儿子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她也是此时才瞧出来,这个孟初安与温知遥他娘的性子简直是越来越像,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个孙子她万不能再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