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 章 这败家娘们

作品:《北宋论贱实录

    洛秋水还是个孩子?


    啊……


    二十五六岁的孩子?


    在场所有人都没能想到,在任小白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大开眼界啊!


    便是连洛秋水本人都不知道,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更离谱的是,在任小白的口中,居然会有人用脸去打别人的拳头。


    张老三认为,这简直就是把他的脑子按在地上摩擦,还是反复的摩擦,甚至在擦完了以后,还吐了口唾沫。


    我张老三要是信了这个,我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


    他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孙长满却是道:“汝乃人言否?”


    他大口喘着气,胸口快速起伏着,显得很激动,道:“你们不光是打了我,此刻还要倒打一耙,你们……“


    他双手擎天,仰天长啸:“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这一段,任小白觉得很熟悉呀!


    他看向洛秋水,二人目光相对,而后,俱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见此,孙长满哀嚎了一声,显得犹为悲戚。


    他又拉住了张老三的手,急道:“三爷,他们……他们在说谎,那女人手上的血都是我的,我的呀!”


    任小白一把扯过孙长满,拉着他来到洛秋水面前,又抓起洛秋水的手,道:“你说是你的血,那你喊它一声,看它答应你嘛!”


    “我……”孙长满无语凝噎。


    张老三终究是看不下去了。


    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他咳嗽两声,道:“小郎君,这个……脸打拳头,貌似……嗯……确实是有些说不过去的,此事,就算了吧。”


    孙长满忙道:“我高风亮节,不追究你们打我的事情了,此事就如三爷所讲,算了!”


    这家伙才不是高风亮节,他是担心任小白把自己调戏洛秋水的事情说出来,这要是说出来了,免不了挨上一顿板子。


    事实上,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此事关乎洛秋水的名节,任小白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把这件事放到明面上说。


    任小白想了想,道:“张老三,你是个捕快,断案的事你不懂。这件事,我要找个明白人。”


    任小白看向洛秋水,道:“秋水,随我走,带你去找你曹伯。”


    “曹伯?”洛秋水一时没反应过来,追问道:“谁是曹伯?”


    任小白一拍大腿,道:“你还有几个曹伯!当然是开封府衙的曹伯。”


    任小白扫过张老三与孙长满,气愤道:“你们瞧瞧,这孩子都给打傻了!”


    洛秋水偷偷在任小白的腰上掐了一把。


    任小白疼的呲牙咧嘴,然后便捉住了那只正在施暴的小手。


    洛秋水的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立刻就抽出了手,然后就在任小白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将任小白踹出去一丈多远。


    见此,张老三虎躯一震。


    这就是你所说的柔柔弱弱???


    任小白却也不尴尬,他对着张老三说道:“你押着那厮,我们一起去府衙,让洛秋水的曹伯给评评理!”


    他又看向孙长满,坏笑道:“你也别过于担心,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洛秋水她曹伯帮理不帮亲。我想,他不会为难你的,顶多也就是打你几千个板子,然后再徒你个七八十年罢了。”


    孙长满呆若木鸡。


    几千个板子?


    那还有屁股嘛!


    徒刑七八十年?


    打了板子以后,他还能不能活七八十年都是个问题。


    但他也没敢说什么,因为他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曹伯”是谁。


    任小白接着道:“张老三,虽然你今日选择了袖手旁观,但你是了解她曹伯的,他那个人很理性,绝不会迁怒你的。”


    闻言,张老三脸色骤变。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顶头上司曹正。


    要说曹正理性,他第一个反对。


    念及此,他一脚就放倒了孙长满,指着鼻子怒骂道:“好呀,你这狗东西,你不单单是用脸打了洛秋水的手,你此刻竟然又用屁股踢了我的脚!”


    “你是真该死啊!”说罢,张老三上前猛踢孙长满的屁股,边踢边道:“可恶,你竟然还在踢我。”


    他的表情逐渐扭曲:“我张老三习武多年,竟然不敌于你,真是气煞我也!”


    孙长满痛苦哀嚎:“三爷,不,三爷爷,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张老三满脸悲愤的看着任小白,道:“哥哥听见了吧?”


    “这厮不光是踢我,他还骂我!”


    “我是谁?我是捕头,是官吏啊!”


    “我常年行走于百姓之间,代表着官府的脸面。”


    “所以,他骂的是我吗?”


    “他骂的是官府,骂的是朝廷!”


    “骂朝廷,那便是谋逆的大罪!”


    “等他打完了我,我就要带他去府衙。”


    “哥哥一会儿可要给我作证。”


    听罢,任小白整个人都麻了。


    这家伙真的是个捕头吗?


    这是官府的脸面吗?


    有他这样的捕头,想必官府也脸上无光吧!


    看着张老三踢了良久,任小白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他拦下了张老三,道:“张老三,你不能再挨踢了。”


    张老三抱拳道:“多谢哥哥搭救。”


    任小白疑惑道:“怎么感觉你忽然变客气了呢?”


    “哥哥,三弟没有啊!”


    张老三堆笑道:“哥哥,地上那厮要如何处置?”


    任小白朗声道:“他谋反,不就是应该满门抄斩嘛!”


    话音刚落,地上的孙长满便爬了起来,跪行至张老三脚下,滔滔大哭道:“三爷,小人没有骂你,小人也没有谋反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张老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三爷没有冤枉小人,小人的意思是……是三爷没有听清楚。”


    任小白接过话,道:“你竟然把张老三踢出了耳聋之症!这不赔些汤药费的话,说不过去吧?”


    “咦?”张老三扣扣耳朵,疑惑道:“哥哥,你们为何光张嘴,不说话?”


    噗嗤一下,任小白和洛秋水都笑了,这家伙耳聋的真快啊!


    不用再背着谋反的罪名,孙长满竟然在心中有些庆幸,他忙道:“小人应该赔多少汤药费合适?”


    张老三想了想,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咳咳咳……”任小白赶紧咳嗽了几声。


    这老三这才想起,自己聋了,便赶紧收起手指,道:“我听不见,赔多少汤药费,你问我哥哥便是。”


    “……”


    任小白摇头笑了:“一千贯,一文钱都不能少!”


    这个数目,不算少。


    然而,孙长满却欣喜若狂,点头应下。


    一千贯,买回自己的一条命,值!


    任小白又道:“我家洛秋水的手伤,又该怎么说啊?”


    孙长满毫不犹豫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任小白点点头,随即道:“今日你耽误了酒楼的生意,是不是应该也有个说法啊?”


    孙长满又伸出了一根手指。


    任小白满意地笑了,接着道:“你是个牙人,理应知道京城中哪里有门窗桌凳等物售卖。你能否帮我买上一些?”


    “知道,小人原意代劳。”孙长满道。


    “要黄花梨或者紫檀料子的。”


    “小人省得。”


    任小白看向洛秋水,道:“你给他拿些钱,咱们是讲理的人,一码归一码,不能让他出这个钱。”


    洛秋水从袖中拿出一沓交引,问道:“用多少?”


    任小白诧异道:“你拿交引干什么?”


    他推回洛秋水的手臂,道:“你给他两文钱还不够嘛!这败家娘们!”


    洛秋水完全愣住了,惊讶的说不话来。


    还没等她在震惊中走出来,地上的孙长满便抢着说道:“两文钱够了,足够了!”


    “听见了吗?快给他吧!”任小白催促道。


    洛秋水张着嘴巴从袖中摸出了两文钱,递给了孙长满。


    任小白嘿嘿一笑,“剩下的,记得给我找回来哈。”


    此言一出,便是“耳聋”的张老三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大到足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一个炊饼还要六文钱,他这两文钱便是连半个炊饼都买不来。


    就这,他竟然还要让孙长满找零,就离谱。


    更离谱的是,孙长满居然还点头!


    这一瞬间,张老三的世界观崩塌了。


    孙长满揣着两文钱的巨款,出门去了。


    任小白却在后面喊道:“对了,你去州桥的刘家木作看一看,说不定他那里有正好合适的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