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会出手(二合一章)
作品:《北宋论贱实录》 任小白目光过众人,见大家都是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尤其是洛秋水,像一个霜打的茄子一样,他就笑了,然后云淡风轻道:“不要慌,我会出手!”
他摸着下巴,笑着,笑得很奸诈,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懂律法的,但是,你不懂官府。在抬棺双煞鬼这件事上,官府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结果!”
贾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道:“此话何解?”
任小白笑吟吟道:“抬棺双煞鬼已经犯下了太多的大案要案,朝堂上的官家以及衮衮诸公也都在盯着这些大案要案。
可问题是,那两人行事谨慎,一时之间难以捉拿。但那些案子不能一直悬着,所以呀,终究是要有人扛下来的。
一旦是有人扛了下来,就算是对朝堂的衮衮诸公,对市井的百姓有了交代。至于抓住的人是不是抬棺双煞鬼,没人会关心!”
寂静,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洛秋水进入房间后,一直是在回避着任小白的目光,但此刻,她却忍不住侧目。
他这段话看似不合乎情理,但是细细琢磨一下,却又发现,让人找不到理由反驳。
这下流坯子好像有点东西……
钱掌柜则是露出了欣赏的眼神,他在想,此子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急智,且懂得官场人心,他日若是走上朝堂,还了得?
他捋须眯眼,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心中暗道,不出意外的话,大宋一定会多上一个狗官……
夏剑呢,则是懵逼,他没听太懂,但还是露出了一副大受震撼的表情。
再看那兄弟二人。
贾仁还在冥思苦想,企图反驳任小白的话。
贾义却早已是噤若寒蝉,他已然是预料到自己的将来——秋后问斩!
不,双煞鬼这个级别的犯人,怕是等不到秋后了!
那么,此事唯一的转机就是,如实交代,争取让他们留自己一条小命,嗯……若是可以,争取再饶兄长一条狗命。
这个时候,提着灯笼的武柴,推门走了进来。
他刚进门,便听那胖贼说道:“我交代,不,小人交代,全都交代,小人拿兄长发誓,今日若是有一句假话,便不得好死……”
“喂,你他娘别拿我发誓啊!”贾仁咆哮道。
“你不要骂咱娘。”贾义委委屈屈地说道:“你是我至亲之人,不用你发誓,我怕他们不信。”
“他娘的,我哪里骂过咱娘,我他娘是在骂你!”贾仁再次咆哮道。
“你还在骂咱娘!你以前从来都不骂娘的……”
突然,贾义的身体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而后,在他那肿胀的眼眶缝隙中,闪出一缕智慧的光芒,他厉声道:“我此前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会性情大变,现在我知道了,原来是兄长是被人夺舍了身体,而你,不是我兄长!妖孽,你到底是谁?”
众人:“……”
贾仁:“……”
武柴忧心忡忡,没心情听他扯淡,他一挥袖子,沉声道:“闲话休絮,你只管告诉我等,你是何人,又是谁指使你来暗杀的?”
贾义扭过头,坦言道:“小人名叫贾义,他叫贾仁。当时小人并不在场,但小人听贾仁提起过,他是在一家名为‘赵二邸店’的生意下处,接到的这单生意。雇主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但那人的声音,贾仁觉得很耳熟。除此之外,小人就不知道了。”
武柴眉头一皱,看向他兄长,沉声道:“贾仁,你可知道雇主姓甚名谁,生的是何模样,又来自何处?”
贾仁道:“那人虽是头戴斗笠遮容,并且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我总感觉此前是见过那人的。巧的是,就在方才,我终于是记起了他。不过,我是一个有原则的杀手,原则懂不懂?我是绝不会轻易透露出雇主细情的……”
任小白接过话,道:“除非是放了你们,再赔偿几千贯汤药费?”
贾义顿时就急了:“不要!好汉们放过小人就可以了,这个妖孽就不要放了,放过了这个妖孽,他迟早会害死小人。”
贾仁也急了:“你个蠢货,我”
他骂得很脏。
任小白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道:“贾义倒是个好同志,可问题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你,说不过去吧?”
“小人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贾义很激动,他赶紧扯着脖子喊道:“小人知道一点,雇主是朱仙镇人。”
听见朱仙镇三个字,任小白马上就想起了一个名字,武柴也是如此,二人异口同声道:“马守财!”
任小白咂舌暗道,看来,老头说的没错,你断人财路,别人就会断你生路。
洛秋水对于师父来京之前的事一无所知,此刻听见了这个名字,她便知道和这人脱不了干系,她想要问师父关于马守财的事。
但转念一想,此时还有外人在场,不便详聊,她也就只好抿抿嘴唇,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那个名字。
武柴则是有些愕然,他本以为自己换了行头变了模样,又偷偷逃到了京城,此事也就算过去了。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那马守财竟然会买凶到天子脚下追杀自己。
武柴皱着眉,向着贾义方向,疑惑道:“老夫且问你,那马守财是如何得知老夫在京城的?”
“他不知道你在京城。”
贾义没做迟疑,将事情经过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此事说来话长,起初贾仁打听到,有人在追杀两个道士,雇主只是说了两人的大概年纪与体态特征,至于姓甚名谁以及住在哪里,则是一概不知。
不知道要杀谁,也不知道要杀之人住在何处,这人如何能杀得?
怎么看,这都是天方夜谭。
也正因为如此,此单生意无人肯接。
但贾仁看中了高昂的报酬,索性将这单生意接了下来。
在与雇主接触以后,贾仁得知两个道士是连夜逃跑的。
夜间赶路,多有不便,但朱仙镇水路发达,夜里也会行船,他便猜测二个道士是走的水路。
兄弟两人常年在码头做事,自然是认识很多船主和伙计,多方打听下,在一个相熟的船老大口中得知,有日晚间,一僧一道曾乘过他的船,两人行色匆匆,十分可疑。
他们便猜测,是那两个道士在换了行头以后,连夜逃走了。
于是他们按船老大所讲,在三天前来到了京城。
在这个时代,要说在京城的百万人口中找到两个人,何其困难?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无巧不成书,醉月楼几人之前与谭氏对骂,这场骂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其中的铁嘴道人、木讪和尚不免得名声大噪。
此事自然是没能逃过兄弟二人的耳朵,他们便推测,那一僧一道就是要杀之人。
于是,他们在醉月楼附近住了下来。
一开始他们并未急于动手,因为他们不确定要杀之人是否在酒楼内。
直到今早他们亲眼看到光头和尚走出酒楼,而且光头的年纪也如雇主所讲,四十多岁的样子,他们这才决定,要在今日夜间潜入醉月楼行凶。
在这之后,便是醉月楼众人经历的事情了,此处不再赘述。
听了贾义的话,众人大吃一惊,这也行?
杀人全靠猜……
还猜对了,这两个家伙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任小白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注意到,贾义分明是说,雇主要杀两个道士,武柴是一个,那么,另一个道士不就是自己嘛!
他很庆幸,今日没穿道袍,否则,吃着烤鸡喝着酒,这人,突然就没啦……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怕,脸色变得煞白,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了。
洛秋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便道:“贾义,你方才说要杀两个人,可在我们对峙之时,你却说是只杀一人,前后无法对证,你在说谎!”
“小人没有说谎。”贾义生怕他们误会,大声解释道:“小道士的命不值钱,杀了他,雇主不过是给十贯酬劳,但若是因此惊动了旁人,就不值当了,索性也就不去管他。”
听见这话以后,洛秋水赶紧把头扭向一旁,以免被任小白看到嘴角的笑意。
下流坯子的命,居然只值十贯……哈哈哈……
任小白被气得脸都绿了。
尼玛,你都干杀手了,你还挑活?
贾义又道:“小人都交代了,现在可以放了小人吗?”
贾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狂笑着说道:“你个蠢货,竟然还在痴心妄想!不说,他们还会有所顾忌,留我们一条性命,你说了,他们便没有了顾及,又哪里肯放过你我!”
说话的功夫,房内的钱掌柜,默默地拉起夏剑,向外面走了。
接下来,就是要决定两个贼人生死的时候了,钱掌柜自认为在这个时候,他是不方便在场的。
而剩下的任小白等人,也确实是如钱掌柜所想,打算断决兄弟的生死了,于是,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但,反应不一。
武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然后,他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要是放在从前,武柴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方才贾义的话,却是给他提了个醒。
他不禁在想,如果在几天前,他狠下心,杀了那一船的宵小之辈,就不会有今夜的事了。
所以,这两人,要杀!
洛秋水一直是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武柴,显然在这件事上她没什么主意,此刻见师父表了态,她便马上点头同意。
任小白却是摇头。
武柴眉头紧皱,拉起任小白,便向门外走去。
之后,洛秋水也跟了出来。
三人来到外面,武柴忍不住发问道:“你不想杀他们?”
任小白点头:“我想把他们留下来。”
武柴以为他犯了妇人之仁,生怕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强调道:“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吗!他们是刺客,是亡命之徒!在这种人眼中,人命,不过是一息之间闪过的刀锋而已。无论如何,这二人,留不得!”
洛秋水也道:“师父言之有理。卧榻之处,岂能容他人酣睡!”
任小白给出了他的理由,道:“醉月楼目前正是用人之际,杀了他们,未免过于可惜,不如将他们留下,做一个免费的壮劳力。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两人有武艺在身,且武艺不弱于我,以后可以用来防一些宵小之辈。”
洛秋水毫不犹豫道:“不可,那二人唯利是图,留在身边,必会成为隐患。”
“诚然如你所说,我也认为他们像是一把开锋的利剑,用不好的话,必会伤主。“任小白话锋一转,道:“但是,如果持剑之人能抓住剑的把柄,那这把剑,就只会挥向外人,如臂使指。”
“那你又如何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武柴问道。
任小白嘿嘿一笑,然后趴到武柴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洛秋水撇嘴,心说,这下流坯子气量好小,还不肯让老娘听,哼,老娘才不要听呢!
武柴听了,不禁哑然,良久才感慨道:“任小白,你是真卑鄙啊!”
说罢,他一挥衣袖,摇着头,走了。
洛秋水显得有些踌躇,咬咬嘴唇,还是道:“你方才与师父说了什么?”
“哎,女孩子,怎么可以打听这么猥琐的内容呢!洛秋水,你要自重。”
任小白笑着向柴房走去,而洛秋水,愣在了原地。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得很清楚……
琢磨着,洛秋水闹了个大红脸,看着柴房方向,恨恨地跺了跺脚,羞骂道:“任小白,你猥琐,你下流!”
然后,洛秋水也走了。
说回任小白,他刚走进柴房,便听贾仁朗声道:“要杀我们了吗!贾某别无他求,但求给个痛快。”
任小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他们身旁,脱下了自己袜子。
晚上运动量大了些,袜子滂臭。
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非常不人道的将袜子塞进了二人嘴里。
接着,他找来一捆绳子,打算将二人再绑上了一圈。
绑着绑着,他笑了,心中感慨,自己这如此高超的手法,不去卖螃蟹,真是可惜了。
绑好了二人,任小白又到外面寻来了二五仔,嘱咐小家伙看好柴房,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当然,二五仔不会乖乖听话。
任小白是利诱的二五仔,他许诺给二五仔五只烤鸡。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