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你配不上她
作品:《北宋论贱实录》 “习武”结束的任小白来到了酒楼大堂,却突然间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二五仔不见了踪影。
由此,任小白认定,这小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而是……一只脚滑的狐狸。
任小白扫了一眼酒楼的大堂,偌大的大堂中,只有一个青衣青帽的酒博士蹲在门口处,显得很是冷清。
昨夜席间,任小白听钱掌柜提起过此人。
酒博士名为夏剑,年纪不大,今年才只有十五岁,是汴梁本地人士。
任小白迈步上前,笑着与夏剑打了个招呼。
夏剑虽然年纪尚幼,但却很懂礼数,他毕恭毕敬的回了礼,又亮出手中剥好的核桃,热情的请任小白吃核桃。
任小白刚想伸手接过,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门板旁的核桃皮,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疑问。
被门挤过的核桃还能补脑吗?
吃了以后,脑子会不会变得像被门挤过一样?
心里存着这样的疑问,任小白赶紧婉拒了夏剑。
紧接着,他又向夏剑提出了一个问题。
酒楼的生意好吗?
夏剑沉吟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道:“嗯……客官……不多。”
客官不多?
在任小白的心里,这句话基本可以翻译为,没有客人!
这个结果倒也不出乎任小白的意料。
因为昨天他就注意到了,晚间用餐高峰期,整个酒楼却一个客人都没有,这醉月楼生意好坏可想而知。
甚至,连酒楼生意不好的原因他都猜到了。
无它,只因厨娘的水平实在是太差劲了。
昨晚他吃了酒楼厨娘做的菜,那个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怎么形容呢,很复杂,复杂到刷新了任小白对味道的认知。
这么说吧,如果说厨娘做的饭菜味同嚼蜡,可以认为这是对蜡的侮辱!
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以后,任小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像是又有了什么主意。
这时,武柴与钱掌柜从后门走了进来。
来到大堂,二人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武柴的眼圈处有着两个十分明显的黑眼圈,看来昨夜是没有睡好。
刚坐下,武柴就发出了一声叹息。
钱掌柜忙道:“老哥哥何故叹息,可是老汉哪里没有安排妥当?”
武柴摆手:“非是钱老弟招待不周,只是老夫自己有些心事罢了。”
武柴又是叹息道:“不瞒钱老弟,自从你昨夜与老夫说了秋水不曾许配人家以后,老夫就整夜都没能合眼。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如今已是二十有六,若是再想觅得如意郎君怕是不容易啊!”
武柴的担忧也非是并无道理。
要知道,在宋朝,朝廷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为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
当然,这只是朝廷规定的结婚年龄,民间会因为嫁妆昂贵、舍不得女儿早嫁等多方面原因,大多不会按此执行。
即便如此,宋朝女子的平均出嫁年纪也只有十八岁。
在宋朝,很少会有超过二十岁还云英未嫁的大家闺秀,由此可想而知,二十六岁的洛秋水已经算是大宋人们眼中的“剩女”了。
钱掌柜听了武柴的话,目光望向了门口,良久无言,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许久之后,他也是叹了一口气:“老夫是八年前来到这里的,犹记得那时候的二娘子正是二九年华,年轻貌美且知书达理,当时不知道每天要来多少媒婆。
然而,二娘子却将她们都拒之门外,还说,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只有媒妁之言,却无父母之命,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未见到师父之前……”
说到这里,钱掌柜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是闭上了嘴,又略带歉意的看向了武柴。
“无妨,无妨。”武柴先是苦笑着摇头,随即又看向钱掌柜,道:“钱老弟,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老弟能否帮忙寻上几个媒婆?”
话音刚落,门口处的任小白就喊道:“老头,住嘴。”
钱掌柜二人听见这一声大喝,皆是一愣。
可随即,钱掌柜的老脸上就露出了一抹难以言明的笑意。
他见任小白已经走了过来,便起身向武柴拱拱手,摇着头离开了。
任小白径自坐到了武柴对面,他双手抱臂,阴阳怪气道:“老头啊,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谨小慎微,见机行事。”武柴打量了一眼任小白,想不明白这家伙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
任小白闻言愣道:“不应该是讲义气吗?”
“哦?是吗?”武柴问道。
“是啊!”任小白大声咆哮道:“出来混,就是要讲义气的啊!”
“对,对,应该是讲义气。”武柴的脸上先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又双手抱拳,正色道:“我辈江湖中人,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义气二字,全仗忠义,应当如此。”
“那你讲义气吗?”任小白问道。
“老夫讲义气!”
“你讲义气?”
“我不讲义气?”
“你不讲义气!”
“你说老夫不讲义气?”
“我说你不讲义气!”
“那你说说,老夫哪里不讲义气!”武柴拍着桌子问道。
任小白撇撇嘴道:“你昨晚就很不讲义气,还有,你方才也很不讲义气!”
听到这里,武柴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云里雾里说了这么多,都是在说自己在昨晚让洛秋水揍他的事情。
不对,怎么还有方才的事情?
武柴想了想,方才,老夫只是和钱老弟说了请媒婆的事情,这与他又有何干系?
等等……
武柴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神情一凛,幽深的双眸扫过任小白,咬着牙道:“任小白,你说老夫不讲义气,那老夫问你,你可讲义气?你竟然……”
武柴话未说完,就听到任小白道:“我讲什么义气,我不讲义气!”
任小白仰着下巴,大言不惭道:“我任小白出来混,靠的就是够怂,不讲义气和出卖兄弟!”
“你……”武柴指着任小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能说出这种话来,这得是多么不要脸的一个人啊。
良久,武柴才顺过气来,缓缓开口道:“小白啊,你可是钟意老夫的徒儿?”
任小白表情一凝,呀,这么直接吗?
真是讨厌,人家还没有做好准备。
既然如此,那么……
任小白颔首点头:“我摊牌了,我馋她身子……不对,是我喜欢她,将她许配给我如何?”
武柴大口喘着粗气,双拳亦是紧握,一字一句道:“任小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既然兔子窝边还有草,兔子何必满山跑。”任小白道。
武柴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隐隐作痛:“小白啊,你看上老夫徒儿哪一点了?你跟老夫说,老夫明日……不,老夫今日就让她改!”
任小白嘿嘿一笑,道:“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这个回答,竟然让武柴找不到突破点,他只好话锋一转,道:“任小白,老夫就明说了,你与老夫的徒儿,不合适。”
任小白却是道:“是,秋水年纪确实比我大了一些,但是我向来主张,在婚姻中年龄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还有就是,她的脾气也不算好,这方面,我可以包容她。再有……”
“住嘴。”武柴彻底听不下去了,他激动地拍着桌子吼道:“老夫的意思是,你配不上她,是你配不上她呀!”
接下来,暴跳如雷的武柴像倒豆子一样数落起任小白的过往以及缺点,有见色忘义、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知恩不报等等,大概说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堪堪停下。
任小白汗颜,抿抿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武柴说的好像都在理,这就有些尴尬了。
憋了半天,他才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老头,说话可真勾八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