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咏春,任小白
作品:《北宋论贱实录》 随着船老大的一声令下,渔船上的伙计们便开始划桨转舵,而后,渔船驶入了蔡河。
蔡河乃是汴梁的四大漕河之一,其水面要远非惠民河宽广。
在宽广的河面上,点点星光闪烁着,似是有漫天星辰坠于水中,偶尔微风拂过,乱了星辰,河面也泛起阵阵涟漪。
放松下来的武柴静静地坐在船头,欣赏着眼前的良辰美景,脑海中浮现出了几首诗词,刚想畅快的吟上一首,却被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扰的没了兴致。
看了眼任小白,他无奈一笑,解开了身后的包裹,拿出了一条熟狗腿,在任小白面前晃了晃,道:“走的匆忙,店里已经没了其他肉食,只买到了两条熟狗腿。”
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好香!
闻见肉香,任小白是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
原本晚上就没有吃饭,又急匆匆的走了这么远的路,任小白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拿起狗腿便大快朵颐起来。
他的嘴里嚼着肉,腹中有了底,便又问道:“有酒吗?”
武柴也是在大口咀嚼着肉食,含糊不清道:“走的匆忙,未曾准备。”
“那你身旁的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水。”
任小白狐疑的看了一眼武柴:“给我闻一下。”
“水有什么好闻的,咕咚咕咚~”
当任小白看到武柴举起酒葫芦痛饮的时候,他便知道了,这老骗子想吃独食,不对,是想喝独酒。
不做丝毫迟疑,任小白一把抢过了酒葫芦。
放在鼻下一闻,果然不出他所料,酒香扑鼻。
任小白倒也不嫌弃武柴,举起酒葫芦便大口喝了起来。
“咦,竟是葡萄酿的果酒?”任小白放下酒葫芦说道。
武柴心疼的看了一眼酒葫芦,随即就抢了回来,没好气道:“这可是上好的葡萄美酒,难得的很,你就不能小点口吃酒,真是暴殄天物,气煞我也,你……油白得白得。”
油白得白得?老头说的这是什么话!
任小白沉思了一会儿,猛的一拍船板,咆哮道:“老头!你不要总学我说话啊!再说了,你学的也不像啊,那叫you bad bad。”
武柴仰起头,也学着之前任小白的样子,表演了一个战术后仰。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不光是要学你说话,我还要学你动作,你能奈我何?
任小白见他一副老顽童的样子,只好无奈的笑着摇头,又说道:“老头,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说叠词。”
“何为叠词?”武柴问道。
“哦,忘了你不懂。”任小白一拍脑袋,道:“所谓叠词,就是一个字重复两遍。”
任小白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头啊,你已经快五十岁了,要学着稳重一点,像你这样的年纪说叠词,真的很恶心。”
武柴咽下了最后一口肉,又毫无形象的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嘴,嘿嘿一笑:“老夫懂了,恶心心。”
很难想象,当一个光头大汉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多么违和。
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变态!
尼玛!士可忍孰不可忍,任小白撸起袖子,亮出了拳头,恶狠狠道:“老头,拔刀吧!”
武柴神色一凛,淡淡道:“没想到你我二人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说罢,他就右手在前,肘部微曲,左手在后,掌心向下微压,竟是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口中道:“北派武家拳,请赐教。”
只是,武柴虽然上半身摆出个起手式,但下身依然是坐在船板上,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拳种罢了。”
任小白眯着眼睛瞥了一眼武柴,显得极为不屑。
随即,他站起身子,双手从胸前中线位置向正前方伸出,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掌心与左手手臂内侧相对,竟是也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咏春,任小白。”
武柴不知何时已经收了架势,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任小白,笑道:“只会这么多吧?”
“你这老头,休要看不起小爷,看来今日若是不露上一手,便要教你给看扁了。”
话音刚落,任小白便在船板上闪转腾挪起来,力从地上起,拳在腰间发,一招一式,打的可谓是有板有眼,口中亦是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咏春的武功招式。
武柴自幼习武,又是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对于功夫自然是有些心得的。
其实不难看出,任小白是懂得一些功夫套路的,耍起来也算是像模像样。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任小白貌似气力不佳,稍显得有些绵软无力。
武柴甚至觉得,此时的任小白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看似威风凛凛,实则中看不中用。
不怪武柴腹诽他,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是盏茶功夫,任小白就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随既就收了势。
任小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眯起眼睛,仰着下巴,傲娇道:“老头,怕不怕?”
武柴撇嘴道:“手无缚鸡之力,空会几个假把式,打的是有头没尾。”
“你……”
竟然说我手无缚鸡之力,真是过分!
任小白怒目而视,底气十足道:“我缚只鸡还是没问题的!”
武柴哑然,这小子给人的感觉,好像……还挺骄傲的!
他笑了笑,道:“你方才习练到拳拳到肉专打……专打……”
“是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专打杠精老脸拳。”任小白道。
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好生难记。
武柴摸着光头,又问道:“接下来,可还有其他招式?”
“有。”
“那你歇息片刻,稍后继续给老夫继续露……露一手。”武柴有些期待的看着任小白。
任小白尴尬一笑:“剩下的,我……没学。”
剩下的没学?
武柴看着任小白,恨得牙直痒痒,这个气呀!
他虽是只展露了几式咏春拳,但是也能看出其不凡之处。
在武柴看来,咏春拳进攻时如水银泻地、逢空即入;防守时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能攻能守的上乘武学。
可是任小白这家伙呢,他竟然没学全!
越想越气,武柴狠狠地瞪了一眼任小白,怒其不争道:“有这么好的武功,你一不上心学习,二不勤于锻炼体魄,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唉,你这个疲懒货呀!”
任小白觉得自己冤啊,比窦娥都冤啊!
招式套路都是在网上跟着博主学的,那货好像是叫华人修脚之光,他才是一个疲懒货呀,自己穿越来的时候,那家伙就更新这么多,没有机会学啊!
还有这锻炼体魄,自己是魂穿,这身体是前身的,与现在的我有何干系!
任小白虽是心中腹诽,但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任小白清楚,若是把自己的这些事如实告诉老头,准会被老头当做失心疯处置。
见任小白许久未曾吭声,武柴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想着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便将身旁的酒葫芦递了过去,冷冷道:“吃酒。”
紧接着,他又补上了一句:“但只能是一小口。”
任小白接过酒葫芦,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喝,而是用袖子擦了下壶嘴,以示不满,这才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呃……一大口!
然而,武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心疼美酒,反而是笑了,笑的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放下酒葫芦,任小白很是豪迈的擦了下嘴角的酒水,眼见武柴笑的开心,他也咧嘴笑了。
武柴接过酒葫芦,也是豪饮一大口。
“老夫……”
“其实……”
武柴摸了摸任小白的头,笑呵呵道:“你先说。”
“我方才,嗯……向酒葫芦里,吐了一口痰!”任小白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听闻此言,武柴只觉得肚中已是翻江倒海,随即脸色一沉,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任~小~白,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