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抱香再次做了点心送去肖寒府上。不过巧合的是，肖寒又被召见进宫了。


    抱香没见到肖寒，送了点心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遥遥望了一眼威严的皇宫，没由来地觉得心惊，看一眼便匆匆走了。


    她虽然不懂朝政，绫香阁里却常来官家人物，闲聊时旁听一二，也能了解一点。北境常年有外族侵扰，全靠肖寒带领的征北军驻守，才能保住北境边界。然而朝中也有人认为常年的军事对峙劳民伤财，想要和外族讲和。


    抱香不知道朝中那些大人有什么能够与北境外族讲和的法子，她只知道，那些惯于侵略的外族绝不是什么爱好和平的种族。要和他们讲和，要么需要彻底实力的镇压，要么......只能拿出足够的利益。


    是战是和，抱香一个小女子，也干涉不了什么，只是肖寒......作为征北大将军，理所当然的主战派，他又该怎么办呢？


    这一晚，肖寒来得比昨日晚了些，来了也没有喝茶了，直接喝起酒来。今日屋里倒是没设屏风，但抱香还是按了规矩，戴着蒙面的珠帘，覆盖住下半张脸。


    抱香看肖寒状态不佳，没有多问，只默默与他对饮。


    “皇上......要我回京。封我侯位，收我兵权。”


    抱香倒酒的手指微僵。回京......他们便可以经常见面了。但抱香也知道，这是主和派对肖寒下的战书。


    “抱香知肖公子心意，可......皇命难违。”


    是了，能够扯来皇帝这面大旗，主和派已然是胜券在握的姿态。


    肖寒也明白这点，眉头紧锁，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领军打仗、骑马砍人他很是在行，可要是涉及到朝廷里的利益纷争、勾心斗角，他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根本使不上力。


    “抱香一介女子，对朝中之事也一窍不通。只是偶尔听来绫香阁的客人所言，有些大人想要与外族议和。抱香便想起小时候见父亲训狗，棍棒与吃食都不可少，还要讲究一个谁先谁后。朝廷想要议和，是不是也是一个道理？”抱香缓缓说来，又为肖寒摆上美酒糕点，“将军理应是最熟悉外族性情的人，如何使他们归顺，将军应该有所成算。”


    “在我看来，外族自然是只记打不记好，贪婪与劫掠已经成为他们的本性。”肖寒语气冷冽，仿佛又披上了征北大将军的战袍。


    “那如果陛下一定要议和，又会如何？”


    “赔钱、割地、和亲，外族自然都想要。”


    “那么将军你呢？那时的你，又处于什么地位呢？”抱香叹了口气，轻轻握住肖寒紧握的手，“将军心系天下，还是要多考虑自己的处境才是。”


    肖寒感受到她柔软温热的手覆盖住自己的，方才冷冽的气势忽的一软，犹豫片刻后，那只被她覆盖的紧握的手翻过来，反扣住她的。


    肖寒只是松松扣着，她若是想要抽回去是轻而易举。


    “家父一生从戎，我受他训诫，当以国家为先。己之生死，思虑不及。然而我终究能力有限，让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


    尽管如此，肖寒也想要拼出一条生路来。


    他没有把自己诸多打算说出来。抱香离了他，自然有其他去处。前路险恶，肖寒终究不愿让她趟这趟浑水。


    抱香此时也没有察觉，她只是希望肖寒能像在战场上一样，传来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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