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肖寒如约来了绫香阁。他一身黑色便装，与这烟火之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来的时间尚早，来了也没有在外间长久停留，而是直接在侍者的指引下去了雅间。


    所谓雅间，自然也是他与抱香相会的地方了。


    侍者带着肖寒到了门口便告退了。肖寒独自推开门，看到外间摆放着桌椅，糕点茶水都准备妥当。


    之后便是一扇屏风，透过屏风，可以看到后面端坐的女子身影。


    “敢问抱香姑娘，这是何规矩？在下头次来，还请姑娘解惑。”


    屏风后的抱香被肖寒的直言逗得笑了，答道：“小女子是绫香阁头牌之一，第一次接待客人需设屏风，第二次接待需要蒙面，若是还有第三次，才可面对面。”


    肖寒虽然从未来过这类地方，可他手下的兵将还是有许多对此很感兴趣的，因而他也不算全然一无所知。此时再一听解释，便想明白其中关窍了。


    此时却又听抱香说：“不过，小女子与公子本就有缘，屏风有与没有，倒也不妨事了。”


    肖寒便看到那女子的影子站起身来，将屏风缓缓推开。


    确实是这张老是徘徊在他脑海中的脸。


    相比那日的偶然见面，此时的抱香更精心地打扮了一番。青黛描眉，胭脂点唇，眉间还贴了红色的花钿，本就不俗的容颜更显明艳。


    见了肖寒，抱香笑着为他添了些茶水，带着些调侃道：“公子可是对小女子的赔罪不满意，才来此讨要的？”


    肖寒表情不变，手心里竟有些微汗。他从怀里拿出那方丝帕，递了过去：“点心……很好吃。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抱香将丝帕拿了回去，又看着他说：“物归原主了，然后呢？公子可是要回了？”


    肖寒掩饰般轻咳一下，喝了口茶：“点心还没吃完。”


    抱香便坐到里他最近的位置上，手指捏起一块糕点，作势要送到肖寒嘴边：“那小女子来服侍公子罢？”


    身边便是近日心思所在的人，她身上的香气一缕缕萦绕鼻尖。在肖寒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这样的事，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也身体僵硬，耳尖泛红。


    抱香瞧出肖寒不自然的样子，笑得很是开心，原来这大将军杀人不眨眼的背后，竟然还是个纯情男子。


    算了，逗人还是点到即止吧，抱香还是于心不忍了。


    她没把那块糕点喂进肖寒嘴里，而是自己吃掉了。肖寒偷偷瞥她咀嚼的样子，竟然也觉得很可爱。想着想着，耳朵变得更红了。


    抱香吃完便起身，先正式向肖寒福身行礼。礼毕便道：“公子来此，无论处于何种原因，都是抱香的贵客，抱香必然要竭尽所能，让贵客尽兴而归。”


    她点燃香炉里的香，温和醇厚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散。


    “抱香观公子不喜言辞，请公子观赏便好。”


    抱香说完，便从屏风后抱出一把琵琶。摆好姿势，手指先随意一扫，发出一串清脆乐声。


    “抱香献丑了。”她聚精会神，开始拨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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