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所以你现在真的是在贷款上班？”


    “那不然怎么办。我们项目组也发不出来钱了，账面上的钱是空的，年底工程款要是能到账，倒是能给我发一下基础工资，但年终奖是别想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的乐不可支，一下一下地重重锤着桌子，卡维和你勾肩搭背地哥俩好聊天，也不知道是谁搂着谁。


    卡维是很开朗的性格，和艾尔海森这种谜语人不同，无论和卡维说什么，他都会很快给以感情丰富的回应。


    没两杯酒下肚，你们聊得气氛就很快热了起来。


    中午饭早就吃完了，但你又叫了一些烧烤和盐水花生这样的小零食，还有一大屉的啤酒。


    艾尔海森和你们坐着同一张圆桌上，但他离你们离得远远的，仿佛自己隔出了一个世界般。


    即便你和卡维都这么吵了，他还能安心拿出本书来读。


    不过以他的性格，能不直接走人，还在这里陪你和卡维，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我真的是服了。本来以为这个项目能赚很多钱的。一大堆工程单位抢着投标，为了中标，本来我们项目组已经把利润压得不高了。结果算土方量的家伙还能把土方量少算一个零。这么多买土方的钱还得我们承担。”


    卡维深闷一口啤酒，“都是测绘专业的研究生了，为什么土方量还能算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地上气不接下气。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就算是土方，其实只要按照原来设想的，还是能赚钱的。结果环保出台新规，所有的砂石建材全部涨价。这个项目才是彻底兜不住了。”卡维又闷了一口啤酒，脸上复现愁容。


    不过虽然是愁容，但配上他那张帅哥的脸，只让你觉得有巨大的反差感，在帅气之余又多了很多可爱。


    “出台新规导致建材涨价也没办法。反正多少亏一点，也不至于有财务危机，前几年项目组上的帐还有剩余，大不了今年难一点，总归能正常发工资。”


    一般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你幸灾乐祸地等着转折，“但是呢？”


    卡维说得生气了起来，重重地把空杯子往桌面上一放，“但是那个第三方监理公司又开始仗着资历摆谱，几乎就是明着吃拿卡要了。为了让工程能过监理这关，账上所有的钱都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得超大声超放肆。


    “现在只有等工程款到账了，才能给我们发基础工资。”卡维耷拉着一张小俊脸，“但甲方又坚持要到全部验收合格之后才放款。”


    “要全部验收那就要走程序了，至少得到年后了吧。现在到年后的这一段时间，我就只能贷款上班了。”


    你本来就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了，又再次听到卡维说‘贷款上班’这四个字，笑的几乎都要撅过去了。


    “我不行了……笑地我肠子要打结了。”


    “不是吧！肠子打结很严重的，没事吧！”卡维傻傻相信了你的夸张比喻，并且表示很关心。


    “真的，肚子真的要笑的疼死了啊呵呵哈哈哈……救命，我笑得，止不住了。”


    “需要去医院嘛，我叫救护车？”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啦，你给我揉揉就好啦。”


    这是你惯常调戏小帅哥们的话，往往也就是网上嘴嗨，毕竟虽然你是富婆，想要的话会有很多小帅哥找你包养，但你是个非常洁身自好的富婆。


    但卡维傻傻相信了，“真的肠子打结了吗？很严重嘛？是不是很疼啊。怎么揉？”


    卡维还真的一副要上手帮你揉揉肚子的样子。


    “啪——”


    艾尔海森手里的书突然用力地被合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像是突然受到了惊吓，刚才怎么也止不住的笑突然就止住了。


    但是……相应产生副作用地，你开始打嗝了。


    “嗝儿……”你急忙捂住嘴巴。


    卡维转头看你，一脸惊讶，“肠子打结会导致打嗝嘛？”


    “一般是嗝儿，不会的。我也不知道嗝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艾尔海森难得显出几分头疼的模样，揉了揉额角，“闹完了就回实验室了。卡维你今天好像有公共课吧？”


    卡维突然被提醒了，小声暗叫一声糟糕，急忙要走。


    你赶紧拉住卡维，一边打着嗝儿，一边跟他加了联系方式才放他走。


    卡维慌慌忙忙走了，酒店包厢里就剩下你和艾尔海森两个人，方才还火热的气氛瞬间又跌回熟悉的沉默。


    不过这么长时间，你也适应了艾尔海森周围沉默的气质。


    反倒是有天艾尔海森要是变得热热闹闹，很会接话，你反而会很不适应。


    “卡维不都快博士毕业了嘛，怎么还要去上公共课？”


    “是帮导师给本科生们上课。虽然贷款上班，但卡维建筑界名声还算不错。卡塞扎莱宫就是他设计的。”


    你惊讶地睁大眼睛。


    卡塞扎莱宫你还是知道的，去年刚刚建成，就成为了国内十大最美设计建筑第一名。甚至还吸引了很多其他国家的人过来观赏。


    没想到是卡维设计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天才的朋友果然都是朋友。”你感叹。


    艾尔海森掀起眼皮，施舍给你一个眼神，“不打嗝了？那回实验室吧，昨天到今天堆积了不少工作。”


    你连忙跟上艾尔海森的脚步。


    你酒后不能驾车，自然由艾尔海森来开车。


    你的车还丢在艾尔海森家的车库里，今天出来你是坐海哥车出来的。


    在副驾坐定，你的目光不由停留在副驾车门旁放着的一本书。


    “Python编程语言。”你读出了封皮名字，又把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你最近有在学编程？”


    艾尔海森给了你一个奇怪的眼神，“我为什么要学？这是我给本科生备课时候用到的。对比一下和我当年学习时的知识点相差多少。”


    “真难得啊，艾尔海森你还会开玩笑。”你笑着接话，接着想了想，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艰涩地开口，想要确认，“艾尔海森，你是明论派下属学院天文物理学专业的博士是吧？”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我一直都是知论派的博士。至于主修的语言，我认为每个学生毕业前都应该基本学会十八种语言，包括编程语言。不是吗？”


    “……”


    你的世界观受到了重大冲击。


    其实话说到这里，你就基本明白不应该再继续问下去了，再问下去就有些不礼貌了。


    但是你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天体物理学呢？那你发表了《关于高位移恒星为何出现因气体流入不足而出现恒星骤降现象原因推测》的论文被驳回，所以没办法使用学校的实验室，只能租用校外的研究室……顶着压力完成毕业论文……”


    艾尔海森轻轻挑了下眉，嘴角带着丝淡淡的笑意，“我好像从来没告诉你，我的毕业论文被打回了吧？”


    “……”


    细细想来的确如此，艾尔海森的确从来都没有提过他的现状。


    “至于实验室，我是知论派的学生，而不是明论派的，自然没有权限使用带有天文望远镜的实验室。”


    “那天体物理学？”


    艾尔海森看了你一眼，难得地笑得很明显。


    “兴趣。”


    “……”


    “……”


    “艾尔海森。”你沉痛地开口，“你该庆幸现在是在车上，我要是乱闹出现交通事故我自己也会死掉，所以我忍住不发。”


    “但我下了车一定要撒了你！”


    “艾尔海森你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