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燃也转来十五班这个事，还是激起了一阵水花，尤其是中午过后，夏之渔明显感觉大后排那群男生们打得更火热了。


    孟依又问她要许燃也的联系方式。


    “虽然那天是有点尴尬，但他长得真是帅啊，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孟依两只手死死把着夏之渔，捂着心口痛心疾首：“你真的不愿意帮姐妹一把吗？”


    夏之渔愣住：“你什么眼光啊。”


    “再说，这已经这个月你第十二次跟我说理想型了，上上次是隔壁体委，上咱班班长，还有什么电视剧里的苦情男二、你小时候的大哥哥，我都记着呢。”夏之渔深深打量孟依一眼，有种看渣女的味道。


    孟依害羞的哎呀一声，“别揭穿我啦。”


    “你不觉得许燃也帅得很有味道吗？就是干净又带劲。男人嘛，不就是太老实了没意思，太渣又不行，许燃也多好啊，我就喜欢这种看着好学生，实际上还有点坏的。”


    “反正早下手不吃亏嘛，你没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不知道十二班那个凛凛，气死我啦，这么快就盯上我们班的人了，昨晚放学就找我了。”


    夏之渔巴掌大的脸出现一点困惑，尤其是听见别的女生也想要，禁不住嘀咕：“你们这什么眼光啊。”


    “你呀你，简直是榆木脑袋，这么好的竹马不早点下手！”孟依戳她脑袋。


    夏之渔想也没想：“你这有违人伦。”


    孟依沉默。


    下午的第一节课异常烦闷，背诵时间夏之渔没忍住，偷偷往后看了一眼。


    许燃也手上转着一直笔，视线垂落着搭在书上，脊背松散却不弓驼，姿态很好，他左手肘撑着桌面，身子微侧。


    王老头不让转笔不让转笔，这家伙到底那里好看了，夏之渔闷闷地皱了下眉。


    注视几秒，后桌跟着好奇地回头：“你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教室吵吵闹闹，除了左后方的同学哼歌声一片模糊。


    许燃也忽然抬眸，两道视线猝然相撞，像是冰易拉罐汽水撬开发出的那声刺啦。


    少年发现夏之渔，挑挑眉，坦荡得过分又肆意，一个“你看什么呢”的眼神。


    夏之渔做贼心虚，刚想收眼，又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她看的明明是谢科斯！


    夏之渔毫不胆怯地看回去，然后慢悠悠回身。


    是好看一点，但也就一点点。


    夏之渔不去想了，捂着耳朵赶紧背东西给自己洗脑。


    下秒——


    “咚。”


    夏之渔后颈一痒。


    后面人戳戳她：“纸条。”


    夏之渔背过一只手接过来。


    她以为是后桌，结果里面的字和她想的不一样，笔走游龙，刚劲不死板，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生的字，还是一个写字很好看的男生。


    是许燃也。


    “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不要。


    夏之渔盯着纸条，思路忽然劈叉，许燃也怎么问出了一种要不哟啊跟他谈恋爱的感觉。


    这个想法只出现一秒，夏之渔狠狠唾弃了自己。


    什么啊，她怎么可以被孟依荼毒。


    啊啊啊罪过！


    纸条揉成团攥在手里，夏之渔手肘拐孟依：“以后不准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孟依问号：“我说什么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干净又带劲，近水楼台先得月，扰乱她思绪。


    射在桌角的光暗淡一瞬，云翻涌，乌色渐浓。


    雨季到了，天气变得也快。


    谢科斯瞥了一眼窗外，唉声叹气：“不会下雨吧，下节可是体育课，千万别泡汤。”


    他喊许燃也：“下节课一块打球不。”


    许燃也目光从前面那个趴着的脑袋收回，散漫地点了点头：“好啊。”


    谢科斯嘿嘿笑了两声：“比比？”


    许燃也哼笑着垂眼，懒洋洋的调子反问：“找虐？”


    “你别小看我，我之前可是我们校队先锋。”


    许燃也不以为然：“那你现在可以靠后站了。”


    风刮了一阵，空气更加潮湿。


    下课，一堆人凑出去看风头，一个个跟躲雨举行仪式似的。


    夏之渔跟着凑热闹，不小心碰上许燃也和谢科斯，没想那么多随口就问了句：“他们在干嘛？”


    谢科斯没听见，脑子里全是打球，一个劲儿往护栏外面看，“没下雨吧没下雨吧？”


    夏之渔个子不高挤不过去，问身边剩下的那个影子：“他们都站在走廊干嘛啊。”


    许燃也垂眸，少女绒绒的脑袋和他下颌挨得很近，探头探脑地好奇，忘了距离感。


    许燃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再回来，抬手给夏之渔弹了一个脑壳：“他们在干什么你看不出来？”


    夏之渔摸着额角诧异地看着许燃也。


    许燃也：“他们不是在站着？”


    “.........？”


    夏之渔停了好久才动了动脖：“你在讲冷笑话？”


    “有么。”许燃也瞳仁溢出笑。


    夏之渔气得牙痒痒，反应过来他又是故意的。


    真是的，还想着给他块糖，吃个屁啊。


    谢科斯终于确定不下雨，体委已经开始带队，刚回来就看见夏之渔闷的一张脸。


    “咋了？”


    许燃也一脸无辜摇头。


    夏之渔嘴里咬着一块糖，剩下那块塞给谢科斯，故意用许燃也能听见的声音说：“给你的。”


    谢科斯摊开手掌讷讷：“就一块吗？”


    夏之渔嗯了声：“科科你自己吃，千万护好食。”


    谢科斯无语这个说法：“我是狗吗我护食。”


    等夏之渔去找季潺潺了，谢科斯摸摸脑袋问许燃也：“你又惹她了？”


    许燃也勾着谢科斯肩膀往前走，另一只手扣着篮球偏头用一副“你瞧瞧我”的眼神问：“我舍得么。”


    谢科斯咦了声，觉得许燃也就是在给自己找面子，男人都这样，中午求和没成功又来了，他学着熊二的声音阴阳怪气：“你敢吗？”


    谢科斯到现在也觉得许燃也很可怜，毕竟只是不小心碰了下，现在倒是怎么也无法加入他们“三朵金花”小团体。


    哎，这样想着，谢科斯把自己手里的糖扔给许燃也：“给你吧，其实我们鱼人很好的，你别生她气。”


    许燃也不动声色接住，“给我？”


    “嗯，反正我也不是爱吃糖。”


    许燃也捏了捏塑料纸，被人让出东西像是个稀罕事，跟他被照顾了一样。


    芒果味的一个软糖。


    谢科斯又说：“我看这个天好像要阴了，感觉真的能下，我没拿伞啊，你拿了没，放学一起走啊。”


    许燃也咬着软糖，想起那张没有回复的纸条，丢出一句：“没有。”


    随后指骨捏了捏谢科斯后颈给他放松，算是歉意。


    这节体育课八班和十五班撞了，一块上。


    解散后两个班男生合计了一下，能一块打。


    许燃也往手腕上缠了个护腕，谢科斯极为中二的做了个抹脖的手势：“燃哥，给我见识见识。”


    意思是灭了他们。


    许燃也笑，给面的比划一个OK。


    一个击掌。


    周围来了不少围观的女生，主要是听说新来的极品在这边，都想来验验货。


    第一场进行了几分钟，这几个人就发现许燃也打法很凶。


    倒不是野蛮，算是快准狠，时机速度准度一个不落。


    八班发现这个人是主力之后，几个人死守着许燃也，许燃也还是那副为筹帷幄的姿态，松散沉稳不急不恼，他仰头喉结滚动，十分灵活，能传就传，能拦就拦，但凡找到机会，三步一跃哐的一声，球进篮筐。


    球场周围的香樟树下掀起一阵窸窣的欢呼，几个女生惊讶：“这么厉害吗？好帅啊。”


    少年轮廓冷流畅，眉眼深邃锐利，微薄汗水让小臂肌理线条更惹眼，带着肆意与张扬，最真切的鲜活与振奋。


    夏之渔被那边热闹吸引视线，偶然扫过一眼发现是许燃也。


    也就是那秒，赛点的最后一秒，许燃也朝左起跳，抬臂捞球腾空，最后一个绝杀。


    天是灰色的，篮球架绿漆鲜艳，许燃也意气风发。


    让夏之渔莫名其妙想到那句鲜衣怒马，功名自古属少年。


    被季潺潺拉着过去，夏之渔站在樟树后，许燃也在中场休息。


    季潺潺思忖片刻，“按道理说，现在应该有女生星星眼的给许燃也送水，然后发展一对佳话。”


    ？


    夏之渔猛地抬眼打到许燃也身边，没有人送，他喝的是自己水。


    手指扣了扣树干，夏之渔温吞地说：“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偶像剧，哪有那么多人看他。”


    就在夏之渔说完那句话，球场走近一个女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许燃也身边，仰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季潺潺再次开口：“来了，应该是要联系方式的。”


    夏之渔：“潺潺你.....”


    目光再回许燃也身上，带了不理解：“他那个联系方式八百年不发动态，到底有什么好加的？”


    “看不到动态才好问你在干嘛呀，更有利于感情交流。”


    季潺潺捏着嗓子一针见血。


    夏之渔沉默。


    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倒是看到谢科斯走了过去，指着许燃也脖子。


    “这又是在干什么？”


    “这.....”季潺潺犹豫：“受伤了？”


    夏之渔眼皮一跳，没思考真假脚自己走了过去。


    球场不大，距离进了看得也清楚，没受伤，只是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红，像疹子。


    红疹？


    忽然之间，记忆封闭的门闸打开，夏之渔脑中猛地闪过某个包装纸。


    “渔渔，他是不是....”


    季潺潺抬眼，来不及说话夏之渔已经跑进球场。


    所有人亲眼看着夏之渔拉开谢科斯的手，比少年矮一截的少女手指直接摁在了他衣服领子上往下压，脸色凝重。


    许燃也被夏之渔的出现恍了下。


    “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比较低，身上还散着刚运动完的热。


    那种浓烈的薄荷海盐气息更重。


    夏之渔没回，拽着他衣领往下，视线死死盯着，许燃也不得不脖颈配合。


    周围人还看着，他倒不是在意，就是习惯性的无奈：“喂，都看着，你干什么。”


    夏之渔还是没回，皱着眉转头审问谢科斯：“你把糖给他吃了？”


    谢科斯也说懵了，嘴上还不明情况的劝着：“鱼，一块糖而已，你不会因为一块糖揍他吧？不至于啊不至于。”


    夏之渔生气地踢了谢科斯一脚：“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他对芒果过敏，不能吃芒果糖。”


    谢科斯愣了几秒：“啊？”


    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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