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张能写字吗？”


    李广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白纸，生怕弄坏了。


    小二见状，额头上闪过一条黑线。


    不就是用来擦拭污秽之物的厕纸吗？至于宝贝成这个样子？


    他们这里，这种白纸在大街上扔的到处都是。


    “当然能，不信的话，您可以试试。”狗蛋从柜台取来毛笔和墨汁，扬起一抹笑容：“客人，您看。”


    狗蛋将一张白纸平铺在桌上，他不会写字，只好拿着毛笔在上面潦草的涂抹。


    看得出来，画了一只乌龟。


    程铮脸色一僵，怒瞪狗蛋。


    这小子该不会故意画一只乌龟来嘲讽他们吧？


    接着，他又看了看小二握笔的姿势。


    手法不对，每画一下，毛笔都在轻微的颤动。


    敢情也就是个菜鸟！


    “让我试试。”


    程铮是个大老粗，带兵打战多年，大字不识，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随后，便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不漂亮，但能认得出来。


    程铮！


    “老爷，小人已经替您试过了，纸张很丝滑，没有渗透的迹象，非常好用。”


    程铮将白纸拿在手上，翻转了个面，将背面露出来。


    果然，背面没有丝毫的渗透痕迹。


    “不错不错！”李广拍拍手，看向狗蛋：“小二，你这里像这样的白纸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哇塞！


    来了个大怨种！


    小二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件事告诉掌柜的，但还是弱弱地问了一句。


    “客官，您确定吗？”


    “这种白纸，我们都是放在茅房用的。”


    李广还未开口，程铮便怒瞪他一眼，“费什么话，赶紧叫掌柜的过来。”


    “好，您稍等。”


    小二叹了一口气。


    这白纸可是你们主动要的，不是我硬塞给你的。


    想不到，大街上没人要的白纸，竟然能变废为宝，成为挣钱的来源。


    不一会。


    掌柜的步履匆匆而来，脸上一片喜色。


    “二位，听说你们想要本店的厕纸？”


    李广：“……”


    程铮抽了抽嘴角，这人怎么不识眼色？


    什么厕纸？分明是价值连城的白纸。


    哼，乡下人，不和他计较。


    “是啊，掌柜的，我们觉得本店的厕纸很很大的使用价值，不知你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些，多少钱，开个价。”


    “这……”掌柜拳头紧握，支支吾吾半天，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


    程铮疑惑道。


    “二位有所不知，厕纸是三年前县令大人命人研发，供学子们看书写字用，岂料，产出太多，索性县令便把这些纸张分发到每家每户。”


    “这不是，多的没地方放，我们就拿来当厕纸用。”


    得了，您真是奢侈！


    听到这样的话，程铮差点一拳揍上去。


    李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角直抽抽，右眼直跳。


    他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恨不得将潮州县令掐死。


    “如此说来，想要做白纸生意，还需要征得县令的同意？”


    “是的，虽说厕纸是大街上随便扔的东西，但也要经过县令大人的批准。”


    掌柜的手心直冒汗，心里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来了个有钱的客商，若再走了，这个月他们酒楼肯定要黄。


    希望县令大人能将这些人留住。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县太爷。


    “好，好得很！”程铮倒吸一口凉气，对着李广，轻声道：“老爷，看来，潮州城所有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县令手中，我们需要会会这个所谓的县太爷了。”


    李广点点头。


    “走吧！”


    说完，迈开步子，离开了天居酒楼。


    程铮将银子放在桌上，紧随李广的步伐。


    ……


    潮州街道上。


    小贩叫卖声不断。


    其中喊声最大的是最外面一个写着“猪肉包子”的摊主。


    “包子，又鲜又嫩的肉包子，大家瞧一瞧，看一看。”


    “一文一个！”


    “不香不要钱。”


    话音刚落，便有很多百姓围了上去，抢着买猪肉。


    相比于之前的臭豆腐，这包子的价钱还算实惠。


    但一文钱，也够四口之家一顿饭的饭钱了！


    程铮深吸一口，浓浓的猪肉味充斥着自己的鼻尖，他咽了咽口水。


    此时，他已经忘了猪肉是禁物。


    “陛下，看来，在潮州城，确实人人都吃猪肉。”


    “一个包子一文钱，连属下都觉得贵，这些人竟然像疯了一样抢着吃。”


    李广闻言，撩开马车帘子向外望去。


    果然，入眼可见的是，众多百姓将包子铺的老板层层围起来，抢着买肉包子的画面。


    这些人身体健壮，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看得出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你酸什么？”


    “若天下所有的百姓都过上如此富庶的生活，朕就省心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李广得出一个结论：县令将潮州城管理得很好。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打官司了，快去看热闹。”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刚刚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走，咱们也去看看。”


    李广看见这诡异的一幕也让人加快了脚步。


    程铮跟在后面，一脸好奇。


    前面肯定有八卦看，要不然，这些人为何跑得这么快？！


    随着众人来到衙门口后，李广愣住了。


    眼前是一座面积狭小的建筑，粗略估计占地五亩左右。


    衙门前摆着两个石狮子，牌匾上刻着“潮州城”三个大字。


    后面是一片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广场。


    沿着台阶，一直向后，是一座四层楼高的楼，除了门窗是红色外，整体颜色呈黑色，很是大气。


    程铮看着这样的装饰，闪过一丝不解。


    “老爷，咱们刚进潮州城的时候，马路都是用沥青铺设出来的，而此处竟然用青石板和泥土混合铺设，潮州县令意欲何为？”


    “另外，朝廷管制，所有的县衙占地均为10亩，此地似乎只有规制中的一半。”


    李广点点头，心下也有疑惑。


    潮州县令真是个怪人！


    不知道，他这样的装扮，意欲何为。


    两人顺着台阶走了进去，到了内部大厅后，室内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此刻，百姓已经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厅中跪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侧衙役手持一米长的木棍笔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