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铮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眼睛紧紧地盯着桌上那盘糕点。


    李广急着赶路，见状，皱眉：“赶紧吃，不想吃的打包。”


    确定官营的店小二所说都是真实后，李广只想马上见到传说中的县令，挑选一些茶叶做生意。


    若是能得到火锅的独家秘方的话，那就更好了。


    程铮闻言，脑袋点得像捣蒜一样，囫囵吞枣吃了几个糕点。


    现在，他学聪明了，不能随意吐槽县令。


    强龙不压地头蛇！


    目前，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悄悄调查，不要声张。


    几块糕点下肚，程铮感觉自己的肚子传来一阵饱胀感，很不舒服。


    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是积食了！


    必须得去一趟茅房。


    “老爷，小人去方便一下！”


    简单禀告后，程铮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酒楼外面的一个茅厕。


    茅厕是用茅草建成的，里面是一个方形的土坑，周围还嵌着一圈青石板。


    程铮见状，愣了愣，直接走了进去。


    他也不管不了茅厕为何这么简陋，只能将就着用了。


    “好臭！”


    程铮用袖子捂着嘴巴，一脸嫌恶。


    此地，没有通风口，外围被茅草紧锣密鼓地包围起来，通气性能很差。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官营中那清新舒爽的空气，马上就能用清水冲走污秽之物的马桶。


    此处的茅房和马桶相比，相差甚远。


    他只希望赶紧拉完，早些结束这遭罪的过程。


    不由的，他想起家中的茅房，也是这么臭，他也想换一个马桶！


    到时候，找机会，换一个！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程铮刚想站起来，就发现一个尴尬的事情。


    出门忘记带纸！


    他只能四处观望，经过一番细致的扫描后，发现他的正上方挂着一个红色的布袋子。


    布袋子上，没有字。


    但在茅房里挂一个布袋子，着实诡异。


    程铮使劲，一把拽下来。


    打开后，发现里面藏着一沓厚厚的白纸。


    那白纸崭新洁白，薄如蝉翼！


    像是从未用过！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白纸洁白无瑕，上面没有一个污点。


    摸着很是光滑平整，没有一点粗糙之感。


    要知道，大乾有很多纸张。


    最好的当属江南制造总局上贡的宣纸。


    奏折所用的纸张就是江南制造总局提供的宣纸。


    宣纸呈暗白色，手感粗糙，但胜在性能好，墨汁不会渗透。


    宣纸是大乾最好的纸张，价格昂贵，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而市面上最常用的纸张为麻纸，麻纸是从麻类中提取出来的，白麻纸正面洁白、光滑，背面稍粗糙，有草秆、纸屑粘附。黄麻纸呈淡黄色，一般比白麻纸略厚，性能与白麻纸相似，只是看起来更粗糙一些。


    程铮书房里常用的纸张就是麻纸，他也从未见过能超过宣纸工艺的纸张。


    如今，这么整洁光滑的白纸竟然用在茅厕！


    真是暴殄天物！


    他赶紧拿了几张塞进袖口中。


    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拿回去给陛下看看。


    纠结了半天，他只能强忍着肉疼，用了几张，缓缓走出厕所。


    你别说，还怪好用的！


    光滑，不会磨屁股！


    “老爷，你看！”


    程铮神秘兮兮地从袖口中掏出一卷白纸，一脸兴奋。


    李广瞪大了眼睛。


    这纸……


    光滑雪白且薄如蝉翼！


    更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来，给我看看。”


    李广顺手拿了一张白纸，细细摩挲，并闻了闻。


    光滑，没有任何的粗糙感，且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程铮，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程铮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李广像看宝贝一样将白纸放在鼻子上闻，那样子很是陶醉。


    虽然，他很想找个理由骗李广，但他胆子小，不敢，只能如实回答。


    “茅房！”


    在陛下面前，哪还能看出来，曾经的他也是个豪横的主。


    想当年，他身穿铠甲，带着几万精兵到处南征北战，打得敌人节节败退。


    如今，好几年不打战，他都快养废了。


    只是在陛下无聊的时候，充当护卫的角色，保护陛下的安全。


    李广嘴角抽了抽。


    这个狗东西！


    竟然从茅房里拿东西，亏得他刚才还觉得香得很！


    一想到这里，李广胃里面就翻江倒海，泛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呕！”


    “呕！”


    他脸色一白，拿着手帕捂着嘴巴，转过身子，干呕半天，愣是啥也没吐出来。


    “老爷，都怪小人，小人该死！”


    程铮脸色憋得通红，急忙解释，作势扇自己巴掌。


    作弄皇上，可是欺君之罪。


    以前，若是有人故意隐瞒不报，最终都被砍下头，挂在城墙上。


    想到如此，程铮额头上冷汗直冒。


    “行了，知道了，看在白纸的份上，不怪你，你也别演戏了。”


    程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敢情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陛下早就看出他的小伎俩了？！


    “说说，这么好的白纸，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


    李广摩挲着白纸，越来越爱不释手。


    显然，他根本不相信程铮的鬼话。


    这纸张质量上乘，就连宫中最名贵的宣纸都不能匹敌，怎么会被放进茅房当厕纸用？


    程铮无奈，硬着头皮说道：“老爷，小人真没有骗你！”


    “这白纸真是小人在茅房得到的，您若是不相信，问问小二就知道了。”


    程铮转头，冲着不远处的小二摆摆手：“小二，过来。”


    狗蛋闻言，赶紧走了过去。


    自从上次问话，给了他赏钱之后，这伙人在狗蛋眼里，那就是活脱脱的金钱罐。


    “几位，何事？”


    程铮拿着手中的白纸，一本正经地问道：“小二哥，这些白纸，是不是你们茅房准备的？”


    狗蛋眨了眨眼睛，疑惑道：“是啊，客人，有什么问题？”


    轰！


    这话直接在李广心头炸响。


    程铮说的果然没错，这么好的白纸，这些人竟然用来擦拭那污秽物，简直暴殄天物！


    奢靡！


    太奢靡！


    程铮也是心头一震，继续问道：“这么好的白纸，用在茅房不是浪费了？”


    “这个您不用担心，这是多出来的，没地方放，索性扔在茅房当做厕纸用。”


    “还有的，没地方放，扔在柴房里，都发霉了。”


    “这……”


    程铮嘴角哆嗦，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么好的白纸，竟然扔在废弃的角落里，让它自生自灭。


    太浪费了！


    李广只感觉头晕眼花，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东西，价值连城，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