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值
作品:《娇娇撩人,将军折腰》 生怕撞上周稚京,车夫赶紧勒停了马。
江浸月用力捂住嘴,生怕思念会从嘴巴里跑出来。
车夫笑的一脸市侩,弯着腰陪着不是道:“爷,咱们是这城里做酒楼生意的,每日都得去拉新鲜的河鲜,小本买卖才亲力亲为,早就给府衙报备过了,这是文书,您瞧瞧。”
周稚京满身酒气的接过那文书,他皱着眉在昏黄的灯光下细看着。
木子宁早就准备好了东西又怎么可能叫他瞧出破绽。
周稚京一把将文书塞回车夫怀里,指了指那车帘:“掀开你这车帘!”
“哎呦,这里头没什么好巧的,不过是些装河鲜的物件罢了。”那车夫一边说着一边掀开了车帘。
周稚京撇着脑袋向里看去,确实如车夫所说,里面笼子上还挂着没清理赶紧的鱼鳞,那腥味简直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
蓁蓁最是讨厌这些腥味重的东西。
鼻尖处刺鼻的腥气让周稚京有些丧气,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乏力的挥了挥手,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谢谢爷,谢谢爷!”
那车夫不着痕迹的抹了抹额前的冷汗,一点时间都没干耽搁,鞭子在马背上抽的飞起。
今夜的鱼腥味再重也没不过周稚京浑身的酒气。
此后的一路上,江浸月都保持着蜷缩的姿态一动不动。
周稚京在舟山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发了疯的要找到他那出逃的小祖宗。
舟山的每一块地皮都让他翻了个遍了,可仍旧没有江浸月的身影。
“将军,您再喝下去身体要坏了。”
他这几日就连那笔的时候,手都是抖得,情况严重的时候甚至连筷子都拿不稳。
夹不起菜来索性就不吃了,周稚京每日很少进食,只是不停的喝着酒,一壶接一壶,直到白色的绢丝帕上被咳出血迹。
“将军!”
白柳窈实在看不下去夺了他的酒壶。
“夫人找不到您就也跟着去死吗?北境还有那么多将士在等着您回去呢!”
周稚京垂坐在地上,像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他伸着手,嗓音嘶哑:“把酒还我。”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回北境?”白柳窈没开玩笑,若是周稚京肯点头,她绑都要将人绑回北境去。
“回不去了。”
周稚京抬眼看她的时候,一向清明的眼眸里满是浑浊,少年将军的英气早已消散,他现在就是个丢了老婆的倒霉蛋。
“回不去了。”周稚京夺回酒壶,将酒壶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救命稻草一般,喃喃道:“我去北境就是为了守着蓁蓁,她不在了,她不要我了,我还回北境做什么?”
“将军!北境有您的将士!您得对他们负责!”
白柳窈试图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可周稚京浑身瘫软的像烂泥一样。
他自嘲的笑了笑:“人得自己对自己负责,我努力了这么久依旧像个笑话一样弄丢了心上人,窈娘,你告诉我,我努力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用?我有什么用啊窈娘?”
“你是晟朝让人闻风丧胆的阎王将军,你应当在战场上,不是在这里酗酒像个没有奔头的怨夫!”
若换做以前,周稚京定要同说这话的人据理力争。
可现在,他的心气儿断了,像是没有生气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睛眨巴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白柳窈。
“窈娘,我的信仰坍塌了,你现在跟我说理想,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这四个字让白柳窈想起站在梨花树下的江浸月。
她这个人就是那样,跟周府格格不入,站在树下不合时宜,可偏偏周稚京就爱惨了这不合时宜。
“从前我为晟朝卖的命还不够多吗?窈娘,我累了,我现在就想找到我的妻子守着她,一心一意的过安生的小日子不行吗?我就不明白,这样的要求在你们眼里就这么难吗?”
周稚京的话里带着哭腔,他不明白,从头至尾他想要的都只有一个钟离浸而已,为何所有人都在拼了命的拦她。
“你找不到她了。”
白柳窈终于受够了,她冷冷的看着周稚京,眼神里不带一丝怜悯。
“将军,你让我觉得羞耻,我跟随的将军不应该是这样的懦夫!”
很显然,周稚京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他眼神像是被突然点亮了一般盯着白柳窈:“窈娘,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她了?你是不是见过蓁蓁?”
周稚京的手箍在白柳窈的胳膊上,力道之大掐的她生疼。
看着他眼里如星星之火般的希望,白柳窈有些绝望的看着他。
这就是自己丈夫信仰的将军,这就是自己丈夫连命都搭上还情愿追随的人。
“不值。”
白柳窈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滚烫的砸在周稚京的手上。
这句不值,让时间都慢了下来。
周稚京像个被刺的可怜人,他茫然的不知所措,连窈娘也要怪他了。
身边的所有人仿佛都在冲他摇头,他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之后的日子里,白柳窈一心一意的查盐税。
周稚京虽然不再酗酒,但终日站在高处眺望着整个舟山,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肯说。
出了舟山,呼兰翊带着江浸月一路往南去,男方的气候更加湿润,遇见的外族人也越来越多。
怕泄露行踪,江浸月一直以纱覆面,好在这里鱼龙混在什么人都有,并没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一个带面纱的女人身上。
“姐姐,我特意问店家要来了热水,温度我试好了,你泡泡脚休息一下吧。”
因着江浸月的身子越来越笨重,呼兰翊随便寻的落脚的客栈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他蹲下身子,自然的帮行动不变的江浸月挽起裤脚,看着那因为怀孕而变得肿胀的双脚,心里像是刀割一样。
一开始,江浸月还排斥他这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可肚子里的孩子实在太过活泼,折腾的她一点多余的力气都没有,时间长了也就随着呼兰翊去了。
“阿翊,我实在是对不住你。”
江浸月半倚在床榻上,看着呼兰翊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愧疚中夹杂着后悔,说不出口也道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