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下雨了

作品:《娇娇撩人,将军折腰

    “将军!”


    江浸月飞扑过去,试图搀起周稚京,可他满身都是血,衣物被血浸湿粘在身上,跟皮肉搅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尖都疼。


    “别哭,没事的。”


    周稚京艰难的抬手,颤抖的指尖抚上江浸月的脸庞。


    刚才还硬气的不行敢跟太子叫板的英气女子,这会儿撇着嘴裹着眼泪,全然一副小受气包的模样儿。


    “月儿,能不能扶我起来?”


    周稚京无奈,刚才飞出去那一令牌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六十军棍已经打了一半,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他整个人都倚靠在她身上,很沉,路很长,可江浸月却一点也不怕。


    她咬着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尽量让步子平缓一些,生怕牵动到他的伤口。


    周铎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周稚京用眼神制止了。


    他放低了姿态,做出被需要的样子,讨的她心软,好让她再也不舍得离开。


    周府。


    周稚京被人挪到床上,军医来看过了,开了一堆江浸月听不懂的药,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的忌口,然后便走了。


    “疼吗?”


    江浸月守在床边,用帕子轻轻的在那伤口上扇风,丝丝凉凉的小风能暂时缓解伤口处的疼痛。


    “疼,疼死了。”


    周稚京趴在床上歪着头看她。


    “真的,我没说谎,那衣服黏在肉里,剥离开来的时候我简直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了。”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真诚与痛苦,生怕听得人不信,还特意紧紧皱起了眉头。


    “将军,将军何必要带我受罚,我都听周呈说了,太子殿下不过是要将我从侧妃降为良妾,我本就身份低微,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总比将军白白挨了这么多军棍要强。”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江浸月难受的紧:欠下了这么大的恩情,可怎么还才好?


    瞧她那满脸愧疚的模样儿,周稚京心里暗爽,太子说了若想让一个女人不离不弃,就得让她心疼才行,看来这招果然奏效了!


    他伸了伸手,将江浸月拽到床前:“月儿,我说过的,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你是我亲自迎娶进门的,谁也不能怠慢了你。”


    “我不在乎这些虚名的。”江浸月垂下头,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像是做错了事。


    “可我在乎。”


    周稚京的手牢牢的握着江浸月的手,眼里的爱意真挚又浓烈,他毫不怀疑的将自己的心都刨出来给她看:“在我眼里,钱、权、身份都不如你在我身边。”


    江浸月回握着周稚京的手,她不想说话,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只能一直沉默着。


    周稚京丝毫不在乎她的沉默,他只想将真心捧给她而已。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稚京都借口伤病的缘故不肯上朝。


    太子殿下从吏部抽调了个毫无根基的新人,专门用来调查文家与白竹书院的事。


    文言举作为直接参与者,直接被压下大狱。


    消息传来的时候,江浸月刚给周稚京换完了药。


    舒望来报消息,她收拾药瓶的手轻轻一顿,接着又摆弄起来,声音又轻又远:“知道了。”


    屋外的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沿着屋檐往下淌。


    门口的那棵梨树被豆大的雨点砸的摇摇欲坠,白纷纷的花瓣坠落在地上,陷进泥里。


    江浸月望着大雨出神,又想起了当日拦住车架的那个晚上,那天的雪就跟今日的雨一样大。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周稚京已经能简单的自由行动了,他看江浸月半天不动,便自己挪了过来,带了件披风将她整个人都裹住。


    “雨大,坐在门口风凉,月儿若是病倒了,谁来照顾我啊?”


    江浸月抬头冲着他笑,抬手握住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将军,这雨让我想起了那日我拦下你车架的时候。”


    周稚京的记忆也被拉了回去:“那日你浑身冻得都快僵硬了,突然冲出来一句话也不说就晕了过去,还差点惊着马,吓了我一跳。”


    “还好将军回来了,若是再晚一天,只怕我就要冻死在街上了。”一想起来江浸月依旧心有余悸。


    “往后都不用怕了,文言举被下狱了,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周稚京轻轻摩挲着她的手,二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


    江浸月在心底叹了口气,天儿很冷,周稚京的手泛着温暖的热气,看着屋外绵绵不绝的雨水,心底泛起苦涩。


    她的人生就像这没完没了的暴雨一样,看不清未来的模样。


    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让她起了一丝本不该有的贪念。


    晟朝京都地牢。


    周稚京特意大点过了,文言举住的那件牢房格外的破旧。


    不幸碰上阴雨天,那雨水不住的往里飘,铺在地上防潮的稻草反倒吸满了雨水,阴冷的刺骨。


    文言举抱着双膝,头发散乱的缩在角落里,连日来的审讯让他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瞧瞧,瞧瞧,大名鼎鼎的文公子变成阶下囚,如今这样子可真够狼狈的,哪还有半分往日的贵公子风采啊?”


    安静的地牢里传来刺耳的笑声。


    文言举抬头,眼前人带着面罩,肩上立着一只红隼。


    那红隼歪头看他,绿豆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嘲笑。


    连畜生都敢嘲笑他!


    地上的稻草被文言举用力握在手里,扎破了掌心都没能发现。


    他,恨极了。


    “大人,求您救我。”文言举不住的往地上磕头。


    他虽蠢,却也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地牢里的人绝不紧紧是来看笑话这么简单。


    “救你?”五爷冷哼一声:“让你挑起学生怨愤,你倒好,留下的证据恨不得直接写上你的大名,事情半砸了,还好意思叫我救你?”


    “大人,我知错了,我真知错了,您救救我,救救我!我是我爹最疼爱的儿子,只要您能救我,我爹什么都能答应您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文言举双手撑在地上,狗一样的爬到五爷的脚下,枯草一样的手穿过铁栏杆死死拽住五爷的衣角。


    只要能活,他不怕跟魔鬼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