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自有…
作品:《[韩娱]身为球花想躺赢》 夜晚的后半段,曹铖佑没有错过最后十发棒球,以及清晨的飞机。
经常错过的郑希真,再度错过来自男主角的无数短信和来电。
太阳落山没打通时,宋鈡基只是担心,等到深夜拨过去还是长久的等待音,担心就更深,人躺在床上,掀起床被,发出东西砸到地板上的声音。
起身去看,是套着玫红色壳的手机。
宋鈡基的担心就转变成了生气,气得想把在外面疯玩的人绑回来。
没常识。
白痴。
蠢货。
脑子到底有没有褶皱,没有脑子,只有水。
拍手,灯应声而灭,黑暗笼罩,柔软的枕头压在头上,谁管她,爱怎样就随她去。
酒店的房间很大,距离走廊有两扇门,一扇房间的门连接着客厅和睡房,一扇连接着房间和走廊,保证将所有声音都隔离,给予入住者最好的睡眠体验。
太安静,辗转反侧睡不着,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气,宋鈡基怒冲冲甩开睡房的门,人再躺回去。
客厅墙壁上的时钟,深夜里更凸显其扰民的音。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进来,在玫红色的手机上映下清晰的光影,细细的,像银色的丝线。
床上左右扑腾的人是条快要渴死的鱼,鱼被线勾引,认命的把被子裹成团,弯腰捡起手机再拿上自己的,拖着身躯走到客厅倒在沙发上。
沙发距离大门很近很近。
点亮屏幕,凌晨两点,门外和门内都没有声音。
暗光亮起的频率:
两点十五
两点二十五
两点三十
两点三十四。
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也不开灯,捞起眼镜刷手机,自己也不知内容有没有看进去,活似黑暗中活动的幽灵。
黑暗中,玫红色手机在震动,幽灵看到了。
【到房间给我回个消息。】
随之很快的又一声。
【如果找到手机的话。】
一楼大厅里灯火通明,值班的日本人恭敬坐在咨询台后,年轻的工作人员是位女孩,她不时头点地。
轻手轻脚的想要溜过去,可还是发出声音。
女孩惶恐站起,对她说了很长的一段敬语。
郑希真心虚,提速跑到电梯口,服务人员急步走过来给她按电梯。陌生人大眼瞪小眼,郑希真尴尬到脚趾扣地,内疚打扰了他们休息。
电梯门关上,门外日本人皮笑肉不笑的脸终于消失。
叮,到达她所在楼层。
门开,门外的光幽暗。
郑希真头皮发麻,顿时冷汗津津,无数可怕的恐怖日本电影画面浮现。
长长的黑色头发。
深夜里响动的红色高跟鞋。
地板上溢出的血。
电梯里的冷光都变得阴森可怕。
甚至来不及抱紧自己,双臂疯狂摆动跌跌撞撞往自己的房间号奔去,窜逃似跑过长长的走廊,把可怕的想象甩到身后,转角就是她的房间。
啊…
看到黑暗中的场景,心虚的家伙吓的失去半条命,吓得她扒拉住墙壁脚都要软了。嘶吼声卡在喉咙口,仅存的良心压抑着她没有喊出口。
房门对面有个人,那人蹲着,在黑夜中刷手机,缓缓撇过来的脸惨白。
真是救命啊…
郑希真绷紧的神经在看清楚后猛然放松,她靠在墙壁上,压着墙面勉强前进。
男鬼按灭手机,走廊更加暗,只有中央处微弱的光源。他向她靠近,光着脚走在地毯上没有声音的飘近。
郑希真心虚更起。
然后,手被塞了个东西,四四方方是她的手机。
做完这一切,男鬼转身就要回房。
“谢谢啊。”郑希真说。
男鬼没有说话,房卡放到感应区,咔哒。
“你怎么还不睡?”郑希真又说。
推开门,男鬼的左脚踏进去。
“在等我?”郑希真又又说。
右脚也踏进去了,还是沉默不语。
“生气了?”
背对的人气得要命,气得在听到始作俑者置身事外的语气后,还增加了份委屈,表情摆在脸上,动作却克制住真实情绪。
人与人之间不管是何种关系,永远不变的道理是:每个人都想赢,没有人想输。
因而,谁先崩盘,谁就输了这场游戏。
可生活没有摄像机,人眼也只有一个机位,郑希真看到的就只是转身人冷静的背影。
“对不起。”声音轻轻的,不是玩笑带过去的口语,“本来12点前就能回来的,但是近铁出事了,打车也打不到。你的手机号码我也没记住。”
郑希真没有把生活当做游戏,也从没想过赢,有嘴就说话,有误会就解释,何必过成死去活来的艺术作品。
情绪持续紧绷的人陡然转身:“你连自己的手机号码都记不住?”
她记起来了,好像用前辈的手机打过一次电话。
“几点?”宋鈡基逼问。
郑希真滑开手机,把未接电话拉到最下面,找到曹铖佑的电话号码,转过屏幕给他确认。
是上午时间的未接电话。
疑虑烟消云散,沉郁的心雨过天晴。
“知道了。”宋鈡基的声音硬硬的。
郑希真猫进自己的房间里,软软的回:“早点睡吧。”
某些人的早睡,是另一些人的早起,凌晨,滞留在国内的班底乘坐飞机抵达大阪。
朴瑞妍得到了两位拥有大大黑眼圈的主演,她没什么反应,反正化妆可以遮盖掉,忙着收拾行李的姜玄珠上楼后却接受无能。
“你们两个是谁啊?”叫住演员想要溜回房间的动作,将他们上下扫射,“怎么这么丑?”
姜玄珠简直不敢相信。
乱糟糟的头发,大黑眼圈,架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这两人丑多丑到一块去了。
宋鈡基没把女演员出去放肆的事和他们说,郑希真自己更不会说,其他都可以解释,有一点却无法逃脱。
“你是不是胖了?”姜玄珠怀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把郑希真转的心惊。
她捂住腮帮子,为自己辩解:“没有,就是睡的水肿了。”
是不是水肿导致的视觉效果变宽,在第二天开拍时得到了解答。
青天大老爷姜玄珠发现,女演员在镜头里的表现比之国内更圆润,要是水肿早就消掉了,喊着冤枉的女演员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十八层地狱没有炼火,却有黄瓜,生菜和鸡胸肉,量比之前的还要少一半。
“你吃什么了?”宋鈡基边吃自己的健康餐边问。
郑希真扒拉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幽怨:“烤肉。”
烤肉滋滋啦啦的美妙声音还在记忆里沉浮,勾得她心痒难耐。
“呵呵。”宋鈡基毫不客气,优雅的吃下片生菜,“活该。”
又这么拍摄近十天,国外的拍摄计划过半,万事顺意。
不需要和别人拍摄,主演们就每日同出同进,郑希真被姜玄珠压着榨干了十日,保证“水肿”都消除才放过她。
难得的,女演员比男演员下戏早。
他们只有一场分开拍摄的剧情。在最后的结局,男主角送女主角上火车,没有追车场景,火车没有开动,男主角就只身离开火车站。他的背后,是无尽的人群,和去往各处的旅客。
剧组的经费紧张,拍摄许可的天数也短,过了今晚就无法在该景处再拍摄。送别的双人镜头拍摄完毕,宋鈡基独自留下来拍。
等他拍摄结束回到酒店,想起明天的拍摄内容需要和郑希真商量,就去敲她的门,敲了三下,没听到回应,又在门口叫她的名字。
这下从里面传来了急促的小跑。
门打开条缝隙,圆脸,单眼皮,齐齐的刘海,是她的助理。助理满心疑惑,探出头看他周围,“真真呢?”
宋鈡基:???
缝隙被大喇喇90°敞开,有话说里面请。进门的宋鈡基和助理一合计,明白了,郑希真又跑出去偷吃。
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跑出去偷吃的人恰好跑回来,这次没有上次的夜不归宿,才9点不到。
看到里面站着的自家助理和男主角,郑希真脑内拉响警铃,伸进房间内的脚下意识后退。
把她勾出去男人没反应过来,他往前走,她往后退,两个罪犯撞在一起,东倒西歪挤在门口。
听到声音的宋鈡基转头,看到郑希真,冷笑摆在脸上,迟一秒发现了和她挤在一起的人,又恢复了和善。
“哟,挺早啊,怎么不晚点回来呢?”
“你出去一趟多不容易啊。”
赵寅铖把倒下去的女人扶起,没听懂阴阳怪气,嘻嘻哈哈很开心。
“确实还挺早的,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玩玩?”
看到宋鈡基和助理眼色的人撇开他,自己扶住门框,小碎步稍微往前挪了几步,也不走到里面去,和谁都站的不近,离门更近更安心。
抹了把嘴角,上面肯定没有油,却有她的心虚。
郑希真用眼尾的余光去看站在屋里的人,她的助理怨气直冲头顶,她的男主角笑得乐呵呵,两相比较,还是笑的人比生气的更恐怖。
那就不看了,当缩头乌龟。
就这么站着也不是事,看不懂气氛的人一身轻松,达到了目的就要出门。宋鈡基跟上,走过女主角身边时,丢下句等着。
外人走了,小助理忍不住放炮仗:“你为什么骗我!你竟然骗我!”
声音之嚣张,传遍整条走廊。
郑希真瞳孔地震,大跨步把门拍上。
门内。
“你不给我吃饭,要饿死我,不骗你,今天我就要饿死在外国的街头,你就准备给我收尸吧。”
可怕的人走了,郑希真气焰就很嚣张,面对自己的助理,不是因为上下级关系而底气足,只是纯粹的朋友间的放肆。
助理捂住耳朵摇头,不听不听,大王八念经,呸。
郑希真一点也不愧疚,还很有理。包掀翻在床上,乒铃乓啷各种东西混在一起,左右开弓扒拉出钱包,气愤的拉开拉链。
“我的钱呢!!!是不是你干的。”
助理瞄了眼,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是在里面呢吗。”
“这是韩元,我换的日元呢?”
“谁知道你会不会出去偷吃啊,我善意的帮你更换了一下。”
“我谢谢你啊!”
郑希真抓狂,本来只是单纯的想借个名义出去加餐,说好的她付钱,最后结账时日元不翼而飞。
彼时,付钱豪气的土豪女拍着胸脯,对赵寅铖说:我来付。
年长的男性说他付,旁边站着的服务员左右为难,拿着结账单在中间游走。
女土豪夺过结账单,翻到皮包抽出现金递给店员。
世宗大王明晃晃躺在店员的手心里。
“小姐,对不起,我们只收日元。”
店员的语气恭敬,在闹了笑话的人听起来却带着嘲笑的意味。
跌落的土豪囧着张脸,按住店员让她先别急,边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全部都是世宗大王,一张日元也没有。
赵寅成撑头笑,做手势把店员勾过去,钱放到托盘里。
店员拿到钱也不再和没钱的女人周旋,直接离开。
走出饭店。
“前辈你算算多少钱,我回去转给你。”
她为了加餐故意跑出来吃饭还利用了他,什么都不出过不去心理的槛。
“哥哥我是数抛者(数学差),不懂这些。”
是男性又是哥哥,怎么也没有让女孩子付钱的道理。
“我是真的想要付钱的哦,不是假装要付。”
她重复重点。
“好好好。”
“你是不是在笑。”
“没有…”
声音更大。
郑希真:……
门内的掰扯在继续。
门外男性朋友们的对话和谐。多年好友各自嘘寒问暖了几句,赵寅铖就说要走,看出他虚势的宋鈡基没挽留。
“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的吗?”
人走到拐角处,消失没几秒,赵寅铖果然又回过头,看着宋鈡基进门的姿态,出口有几分幽怨。
宋鈡基就知道这位在这里等着他。
换了个房间呆,房里只他们二人,赵寅铖的状态就和在外时有很大不同,全身放松如入自家的后花园,随意从柜子里翻出来几瓶酒,酒瓶拿在手上晃荡,示意得很明显。
宋鈡基摇头,夺走他手上的重新放回柜子里,又拿了一瓶出来。赵寅铖拿得是最贵的,而宋鈡基给他的是便宜的。
“怎么,舍不得我喝?”
“那是给杀青当天留的酒,别的随便你喝。”
客厅有位置不坐,床上多余的毯子扯到地上,男人席地而坐。
宋鈡基返回客厅拿了个起子,谁要喝谁开,在拍电影的人为保持状态自然是不喝。
赵寅铖自己一个人喝也没意思,瞎扯几句题外话,对瓶吹了几口就步入正题。
宋鈡基对正题中出现的人物并不意外,那是本不属于剧组的人多次到来的理由。
成年人不玩我有个朋友系列,选择有话直说。酒只是小酌,说着话的赵寅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没说喜欢,更不到爱的地步,赵寅铖认为他和郑希真之间处于“some”的状态,话至此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看向滴酒未沾的朋友。
宋鈡基懂了,或许从进门的那一刻,又或是还在国内时,他就懂了。
朋友之间简单的直示,赵寅铖需要一个他可以继续下去,比some更进一步的“允诺”。
纠缠在一起的关系太麻烦,如若是错误,权衡后不如从感情还未深时就终结为好。
宋鈡基什么都没说,就是笑了笑。赵寅铖自认为那笑意思挺清楚的,也明白了,明白后难免开怀,接下去的话说得就更没遮掩。
还能举例证明郑希真喜欢他的表现。
“我们在一起吃饭,她在我面前把核吃下去了,没吐。”
“麻烦的,吃起来狼狈的食物她都不吃。”
“她看我的眼神…”
林林总总,都是些细节。
宋鈡基抹了把脸,有些细节表面上有玩味处,剩下的大部分都有想太多的既视感,想太多的人变成了自己的朋友。听他讲完所有话是宋鈡基做人的操守,他没再给对方自由发挥的空间。
“所以,你想干嘛?”
有好感很正常,也不意味着非要干点什么。
赵寅铖确实想干点什么,他只是在游离。
宋鈡基无法忍受这份游离。
“难怪呢。”沉默的人突然说,继而笑起来,“我说她最近怎么都很忙,叫她也没反应,盯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昨天下戏也一样,人都见不到。原来…”
微怔片刻,赵寅铖表情古怪,说话的热度比进门时冷下去几分:“我是今早抵达的班机。”
宋钟基眼睑微垂,似要隐去几分惊讶。
可是赵寅铖捕捉到了:“什么意思?”
手指摩擦红酒瓶口,宋钟基半遮半掩:“哦。没什么。”
没什么那就是有什么。
赵寅铖没有放过朋友的反常,让他有话直说,他们直接难道还有需要隐瞒的事吗.
“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你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就好。”
关于什么,关于郑希真吗?
宋钟基没再说。
可就算他不说,赵寅铖也明白他在说郑希真。从开始他们在谈的就只有此一人,如果不是,那还有谁。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引发沉默的人主动打破僵局:“你之前不是说想要一段长久的感情吗。”
可能是年龄渐长,退伍之后,比起随心所欲的关系,赵寅铖逐渐想要一段认真而长久的感情。有没有结过是其次,只是那么多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便升起了过另一种生活的渴望。
可这件事和他们现在说的话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宋钟基叹息,那叹息的声音很小,仿佛只在说给自己听,但赵寅铖听得不能再清楚。
“你二十代出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
赵寅铖微愣,他知道他说的不是事业而是感情。二十代初的记忆太过遥远,是遥远到需要细细回味才能想起的往事,甚至连陪伴的人的面容都已经模糊。
这就意味着二十代与深刻毫无关系。
换句话来说,如果赵寅铖的二十代是深刻的,那么他现在也不会孑然一身,每次的告别都有理由。
赵寅铖明白宋钟基的意思,但他还有留念,不想放弃,态度表现在脸上,男人像芦苇般随风飘动,不知道向何处。
宋鈡基的太阳穴突突的跳,血管更猛烈的收缩搏动。
“你喜欢她哪里?”
“漂亮。”
有眼睛,就显然可见的优点。
“只是外貌吗?”
“真的特别漂亮。”
回忆中,第一面起就无法忽视的美貌。
宋鈡基停顿数秒,话语沉沉:“外貌吸引力会很快消失。”
“一般的两三月,特别的一年多总可以吧。你找六个女朋友,分别谈两个月,效果也一样。”宋鈡基给他做了道数学题。
芦苇怀疑:“这能一样吗?”
“多巴胺是一样的,没有区别。”
芦苇仍然在抉择,仿佛只要他俯身靠向,那被关怀的人,就会张开怀抱被他的选择感动。
忍住喝酒的冲动,宋鈡基选择换张牌:“你信我吗?”
“我了解你,你不…郑希真不适合你,选另一个吧。”
半瓶酒下肚,微醺的人被送出房门,他不想让人送,就在门口分别。
撑住门框转过身,赵寅铖还在想刚才的事,以至于在分开时,不禁说:“郑希真要是…就好了。”
……
回房,宋鈡基转身,被房内突如其来的碰撞声吓一跳。
男助理半只脚还在对门小房内,另外半只半出不出,正以尴尬的姿态不知是退还是前进好,看那姿态本是不打算出现的,只是被意外抓包。
被偷听的人不尴尬,助理反而尴尬起来。
“你不是在下面吗,什么时候上来的。”宋鈡基直接问。
助理支支吾吾,想说早就上来了,一直在上面的啊,是他们不给他现身的机会,一进来就开始扯东扯西,而初始的机会一旦丧失,后续便只能继续装死。
“想说什么你就说。”
宋鈡基坐回沙发里,视线滑到离开的朋友喝空的半瓶酒,盖上瓶盖,没继续喝。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啊。”助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底气不足。
宋鈡基没转头,酒被放回酒柜里,那是它本就应该在的位置,他也只是把东西放回去而已。
“我说什么了?”带着笑意。
男助理无言。确实,他好像…什么都没说,而听到的人却自有理解。
可诱导,难道不算错吗?
但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助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