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翻脸

作品:《成为花魁后,被渣男死对头娇养了

    两人都吃得慢条斯理。


    好半晌,贺幽寒才看向梅杏南,低声问了一句:“还想吃点别的吗?”


    梅杏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两人独处时,他的声音会变得格外温柔。


    “奴婢已经吃饱了,多谢将军关心。”


    这段时间,她因为即将到来的考核而加紧练琴,睡得实在不怎么好,总是做噩梦。


    梦见自己考核不通过,依旧被留在外教坊当官妓。


    每天接待那些乱七八糟,鼻孔外露、眼袋掉成什么似的老男人,然后就这么默默无闻地死在某一个晚上。


    到了最后,爹爹的冤情无法平反,母亲操劳累死,也没钱供弟弟念书光耀门楣、出人头地!


    每当梦到这些,她都会吓得一身冷汗,然后惊醒。


    所以说实话,和贺幽寒在一起吃饭算是自己难得放松的时间。


    等两人都吃完后,贺幽寒这才不紧不慢地擦擦嘴。


    然后突然起身,去偏室取来一样东西。


    四四方方的一只盒子,看起来不轻的样子。


    他将东西放到了梅杏南面前,“打开看看,反正放在库房里也是闲着落灰,送给你就当废物利用了。”


    梅杏南疑惑地打开锦盒,眼前便是一亮。


    是一把琴!


    她立刻将东西取出,试了试音色。


    琴音低鸣,似是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悸动,缓慢却深深地流入人心。


    琴身上刻了三个字——独幽琴!


    梅杏南如何能不认得这琴的名贵,脸上也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谢谢将军!”


    贺幽寒看得一愣,但随即移开视线,“随手罢了!”


    “军营那边的饭菜很难吃吗?”梅杏南不禁感到疑惑。


    因为贺幽寒每次来,不是听曲就是吃饭,他不无聊吗?不觉得自己的银子都白花了是冤大头吗?


    “是啊,那里的饭菜难吃得要死,若是只去酒楼吃饭又太过单调了。”贺幽寒回答得很随意。


    梅杏南不由得回想起了两人年少时在学堂的日子。


    那个时候,贺幽寒就处处标新立异。


    自己循规蹈矩惯了,自然是处处看他不顺眼。


    换做以前,自己肯定要因为他这样夜夜笙歌、挥霍无度而教训他一顿的。


    可现在,她没这个资格。


    于是她主动提起筷子,往贺幽寒碗里夹了一块肉,“尝尝这道海鱼,很鲜的!”


    刚得了礼物,她难得殷勤,不是官妓对恩客的应酬,而是有点像朋友间的关心。


    贺幽寒盯着自己的碗,嘴角微微抽动:


    “你知道吗?世上美食千千万,我只对一种东西忌口。”


    梅杏南面色开始尴尬,“不会是海鱼吧?”


    她还真不知道。


    “以前在梅府和书院的时候,咱们也同桌吃过很多回的。”


    贺幽寒的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指责,好像还带了点委屈。


    可这也不能怪梅杏南啊,当时同桌的还有很多人,自己根本没注意到他。


    但实话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


    “对哦,我才想起来,那时候你每次都能吸引很多女子目光的!”梅杏南话中陪着小心。


    贺幽寒风趣健谈,又潇洒帅气,而且一向以此为傲。


    自己这样夸他,他应该高兴些吧?


    贺幽寒冷哼一声,似乎并没多高兴。


    梅杏南毕竟刚刚收了人家的礼物,心情正好,话也忍不住多了起来。


    “这几年从军的经历一定过得很辛苦吧!是不是大家都一堆臭汗地挤在一起,所以你才这么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


    自己记得他以前好像也没有这么爱干净,因为不放心他人,现在都已经到了凡事亲力亲为的程度,也算是个怪癖。


    虽然他平时口碑就不怎么好,但爱干净总是好的。


    贺幽寒看向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迷茫,不知她为何这样说。


    但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算是吧,确实辛苦!”


    梅杏南轻轻“哦”了一声,暗自记下,以后尽量不要碰人家的东西。


    她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汤,借着水波,这才发现自己的黑眼圈好重。


    “最近总熬夜吗?”贺幽寒不经意地问道。


    “也不算,只是考核日子快近了,压力比较大。”


    梅杏南作为琴师,不仅有自己表演的曲目和开场舞,还负责帮其他姑娘伴奏,所以任务量还是蛮重的。


    贺幽寒听后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


    等两人都吃完后,他并没有急着让人将饭菜撤下,颇有兴致地让梅杏南再弹一支曲子。


    梅杏南心中一动,这正合她意,毕竟自己也正想试一试这新琴。


    新琴刚取出,需要涂些养护的蜡油。


    这些东西梅杏南都有带,她正要涂抹时,却被贺幽寒抢了过去。


    “你别动了,到时候划伤手又没法弹了。”


    既然他这么说,梅杏南便由着他,毕竟之前看他修琴弦的手法就不错。


    给琴涂养护油时一定要抹匀,涂得太多会影响弦的正常振动和音高。


    看贺幽寒的涂抹手法,的确很专业,不愧是常年泡在教坊司的人。


    窗外的微风丝丝吹入,屋内也响起了缕缕的琴音,荡起了一幅宁夜美丽的画卷。


    贺幽寒刚开始只是坐着听,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犹豫着开了口:


    “我查过了,你父亲通敌叛国的事情是事实,没有人栽赃,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瞬间,梅杏南的好心情便荡然无存。


    她面色惨白,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尽量忍着,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


    从小母亲便偏心弟弟,反而是爹爹对她们姐弟俩一视同仁。


    爹爹不仅是自己的启蒙老师,还允许自己上学堂,更是教会自己做人应以忠君爱国为立身处世的准则。


    所以她了解自己的父亲,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贺幽寒看着她,继续道:“梅尚书通敌叛国的证据确凿,你这样只是自欺欺人!”


    梅杏南压抑了许久的不甘突然爆发,一挥衣袖,刚养护好的琴就这么摔了出去。


    她冲着贺幽寒怒道:“不可能!那都是假的,你有什么资格辱没我父亲?”


    梅杏南很久没有这样发疯过了,胸口像有一团火一样,一窜一窜的。


    父亲是自己从小到大最尊敬的人,不允许旁人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