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珠淡笑一声，说道：“林主任，这看病的事情，不能强求，不然这病也看不好。”


    闻言，刚才骂骂咧咧的男人，脸上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程有川脸色一沉，男人又缩了回去，撇撇嘴往后退了几步。


    “林主任，你不会是骗俺们的吧？”


    从门口进来的人狐疑地看了眼阮明珠，眼中摆着明晃晃地不屑。


    “胡说什么，来了就赶紧过来。”


    林主任脸色十分难看，面露歉意地朝着阮明珠那边看了眼。


    阮明珠面上表情不显，但是心里却想了许多。


    这大队上的人，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那人半信半疑地在阮明珠旁边坐下，配合她看诊。


    等阮明珠将他的毛病说的一清二楚，他都呆住了。


    “我的老天爷，你是半仙吗？你怎么知道俺睡觉打呼，还爱磨牙？”


    阮明珠扯了扯嘴角，要是说出你还经常落枕，你是不是要说神仙下凡了。


    在看病的过程中，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原本还怀疑的心思，顿时减了一半。


    “排队排队，不要吵。”


    林主任带着几个干部在现场维持秩序，有个脸蛋圆圆的姑娘还送了两杯水过来。


    阮明珠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姑娘像是突然受惊似的，手一抖将水洒在了桌子上。


    阮明珠的衣服也没避免，湿了一大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吓得直哭，阮明珠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放外面晾一下就干了。”


    林主任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扯过姑娘，张口就要骂。


    被阮明珠拦住了，“林主任，这是小事儿，继续看吧。”


    说完，她看向姑娘的眼神闪了闪，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但她确定，她肯定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的。


    这个小插曲像海里的一朵浪花，扔进去没荡起一点水花。


    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病人，阮明珠才能缓口气，接过程有川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才发现第一个进来的人还没走。


    “你给我也看看。”


    男人一屁股坐下，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


    阮明珠挑了下眉头，没理会他，慢悠悠地摆出来的东西收起来。


    “不看。”


    “你！你凭什么不看？”


    男人见她来真的，顿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程有川上前按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这位兄弟，她说她不看了。”


    程有川淡定收回手，像是没看见男人的满头虚汗，转身拿过阮明珠手里的手帕，拿起脉枕仔细擦了擦。


    “回去洗一洗。”


    “嗯，是要洗一洗。”


    两人一唱一和，气的男人面红耳赤，却不敢有什么动作，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们。


    林主任朝着男人冷哼一声，偏过头冲着阮明珠又扬起了笑脸。


    “走，去我家吃饭，早就准备好了。”


    “这也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今天是我请你来的，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阮明珠和程有川也没推辞，到了林主任家，看着他家的三间大瓦房，阮明珠知道她还真不是逞强。


    一顿饭吃完，程有川提出告辞，闻言，原本还侃侃而谈的男主人立马开口说道：“确实太晚了，我送送你们，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那就麻烦你了。”


    程有川朝林主任的丈夫——王德勇点点头，没有拒绝。


    随后阮明珠就看见他提着一根木棍，还带上了拴在院子里的狗。


    林主任看见阮明珠有些不解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晚上带狗认路，安全些。”


    “带着狗确实放心。”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林主任，今天看的病人，等药吃完，要是还不舒服，可以让他们到我家找我。”


    “好，不跟你客气。”


    说着，提了一个篮子放在了程有川骑的单车上。


    “这是我娘自己血辣椒，挺好吃的，带回去尝尝。”


    “行，那就谢谢你了，不用出来送啦。”


    林主任站在门口，挥手送他们离开。


    到了村头，王德勇才压低声音说道：“这边的情况不太好，你们快回去吧，中间不管遇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停下来。”


    “多谢王大哥。”


    程有川应了一声，脚上一用力，就带着阮明珠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阮明珠无意间转头向后望去，刚才停下的位置，还站着几个黑影。


    她刚跟程有川说完，就发觉自行车猛地往前冲去。


    进了大队后，程有川才放松下来，载着大队长那边送单车。


    “你们终于回来了。”


    程有昌蹲在门口啃桃子，看见两人，立马拍拍手站起来。


    “大哥。”


    程有昌朝阮明珠点点头，随后伸手接过单车，低声问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变化，老样子。”


    听到这话，程有昌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那今天还好你跟着一起去了，不然就危险了。”


    “嗯，大哥，今晚我们就不进去坐了，问大爷好。”


    “行，快回去吧，估计婶子也等着你们呢。”


    回去的路上，趁着没人的时候，程有川看着欲言又止的阮明珠，低声说道：“等回去跟你说。”


    两人回了家，张素芬才长舒一口气。


    “你们吃饭了没有？”


    “吃了，这是林主任给的，血辣椒。”


    阮明珠笑着接过话，指了指程有川手里提着的东西。


    等晚上收拾完，阮明珠盘腿坐在床上，程有川洗漱完进来就看见双手抱胸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黄湘大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阮明珠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低声问道。


    程有川笑着吹了灯，上床将蚊帐压好，伸手揽住阮明珠的腰，将人拉着躺了下来。


    “黄湘大队，在附近大队是挂了名的难搞。”


    “嗯？没听说过啊。”


    阮明珠懵住了，这确实没听说啊。


    “近些年没传出来什么大事儿，早些年，那边不止有拦路虎，还有上山的匪。”


    “附近几个大队因为这事儿，没少遭罪，但那些人不要命，我们遇见了也只能绕着走。”


    阮明珠直接呆住了，这跟她知道的黄湘大队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