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跟一个陌生男子在看歌舞

作品:《晚歌

    吃完早饭,两人溜达着往回走,余晚歌吃饱喝足,又出了气,心情愉悦轻松,走路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江不迟瞟她一眼,故意放慢了脚步,从斜后方观察着她。


    余晚歌不知不觉走到了他前方。


    虽然来这里有几个月了,但同江不迟一道出行实在太少,余晚歌还没适应,自顾溜达着,直到转过弯去,看到了宁王府的牌匾,才想起来今天是跟着王爷一块出来的,左右看看,不见人影,赶紧回身,江不迟正盯着自己,离着两步远。


    余晚歌忙低头认错:“殿下恕罪,妾身没注意,走在您前面了。”


    江不迟往前走,眼神却没从她身上移开,信步绕到她前面,不紧不慢走着,余晚歌这才跟上。


    有江不迟领着,余晚歌今日也算风光了一回,一出一入走了两回正门,经过前厅,余晚歌要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行礼道别,一转身,江不迟却问道:“昨日你亲自准备饭菜,贵为侧妃,待客竟然要亲自张罗席面,可委屈?”


    余晚歌回过身去,浅笑着摇摇头:“我以前也总做饭,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事。”


    江不迟住了声,余下的所有话都说不出口了。


    余晚歌话原意就是,她一个现代社会三十岁+的职业女性,忙碌起来靠点外卖解决吃饭问题,但休息时候也没少做饭,准备个火锅有什么难的?只可惜这里买不到某捞的牛油料包,不然做的肯定更美味。


    但江不迟想的就不一样了,她一个庶女……巴拉巴拉,余晚歌瞧着他面有不忍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脑补一出庶女备受欺压孤苦过日子的大戏,很好,说者无心,效果却满意,真是意外之喜。


    江不迟越是可怜她同情她,日后在王府的日子就越好过。


    江不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余晚歌不想同他一道在这里杵着,琢磨着要走,脚还没挪一分,江不迟已经率先转身朝着书房方向走去,余晚歌撇撇嘴,小跑溜回了院子里。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不迟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余晚歌的背影。


    她幼时的日子一定是过得万般委屈,诸多不如意,所以才会养成人前做戏收敛本性的习惯,但骨子里又有几分将门的果决之气,所以才敢独身一人逃到相邻城池报信,点燃狼烟告知京城,面见父皇的时候又能将事情悉数说清楚,陈情要害,单这份坚强,也足以刮目相看。


    被府里的下人欺负成这样,也没见她抱怨一句,面上仍是乐呵呵的,可她越平静无波,江不迟心中越不是滋味。


    直到余晚歌松快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他才收回视线,回到了书房。


    到了与尹汀兰相约出游的日子,余晚歌早早起床梳洗,锦书已经摸清她的脾性,不喜繁琐装束,伺候着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头发也挽成利落地发式,只簪了两朵绢花,另插了一根白玉簪。


    快速用过早膳,便有下人回禀,说尹家姑娘已经等在门口。


    余晚歌兴致颇高,跟闺蜜约玩的熟悉感觉又回来了。


    正要往外走,赵西山前来,等在院子中央,余晚歌只得停下,问他这么早来找自己何事。


    赵西山双手捧着一张纸,小心展开,‘锦芳园’三个字跃然目中。


    余晚歌不明所以:“这是?”


    赵西山回禀:“这是殿下给娘娘院子赐的名,若是娘娘喜欢,奴才今日便去找人制成匾额,悬挂于娘娘院门之前。”


    余晚歌心中砸吧两秒,之觉得这几个字都挺适合古代女子的住处用的,她着急赴尹汀兰的约,便点头答应:“好,劳烦赵管家了。”


    说罢抬脚便走,赵西山忙道:“娘娘,此名含义为……”


    余晚歌摆摆手:“都可,都可,赵管家看着办吧!”


    赵西山捏着纸,无言地摇摇头,为了他主子一片真心却不被人知晓看重。


    傍晚时分,江不迟回来,赵西山回话,说侧妃娘娘很喜欢此名,他已经去制成匾额了。


    江不迟略带期待问:“听了这个名字,余侧妃可高兴?”


    赵西山低着头答道:“殿下一片真意在此名上,娘娘自然是欢喜的。”


    “哦,是吗?那她作何回答?”江不迟心里美滋滋的。


    赵西山为难了,反正娘娘同意用这个名字,编个她喜欢肯定没问题,但她毕竟没说什么,总不能再胡编了。


    赵西山老老实实回答:“娘娘没说什么,尹家姑娘约着娘娘一道出游踏青,当时等在门外,想来不能让她久等,故而没来得及多想。”


    江不迟沉吟些许:“尹家姑娘又来找她了?”


    赵西山答:“是,据说,娘娘同尹家姑娘相处很是融洽,二人颇为投缘,尹家姑娘还赠与了娘娘贵重玉佩,以姐妹相称。”


    不就那日撺掇着她泼了杜方舟一脸热汤吗?尹汀兰就为了这件事,跟余晚歌关系能亲近这么多?


    不过,她是兵部尚书之女,与自己的侧妃走得近,于他来说,倒不是件坏事,素日里尹尚书耿介高直,两人来往并不多,江屹安倒是屡次示好,都被尹尚书不动声色给挡了回来。


    江不迟没有逼他站队的心,但若能无声无息与他家走的近,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余侧妃在京城也没旁的亲朋,尹姑娘同他年纪相仿,若是能处得来,也可以做个伴,省得她孤单。”江不迟说道。


    赵西山也表示赞同。


    “几时回来的?”江不迟问。


    赵西山言语有些迟缓:“这……”


    江不迟抬眸。


    一记眼波,赵西山便低头,实话实说:“回殿下,娘娘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不迟手中的笔捏紧了许多:“天已经黑了,竟然还没回来?”


    赵西山斟酌着字眼,小心说道:“殿下,今日派去跟着娘娘的下人来禀,说是娘娘同尹姑娘,此时正在婆娑坊赏舞,好像是遇上了一个男子,与她们聊得颇为兴起,一道看舞乐。”


    江不迟盯着赵西山,他眼帘低垂,不敢迎向主子的目光。


    稍许,江不迟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赵西山已经被主子的沉默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闻言急忙退下。


    赵西山一离开,江不迟便将手里的羊毫掷了出去,笔头砸在信笺上,朱墨晕染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