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酒绑着卜定走到门边，笑嘻嘻道：“水鬼姐姐，开开门，我把人给你带来喽！”


    水鬼抬眼确认，苏酒酒带过来的人是卜定。


    石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口，只容一人通过。


    “让他走出来。”


    “好嘞！”


    苏酒酒一脚把他踹出去。


    卜定的身影一从门内消失，石门便要关闭。


    她眼疾手快，用断箭抵住石门。


    苏酒酒：总归是仙器，应该不容易坏吧！


    她一个闪身，冲到外面。


    水鬼用头发缠住试图逃跑的卜定，两排尖牙离他的脖颈只剩一寸。


    苏酒酒将乌金刀扔出去，正中水鬼眉心，它吃痛，立刻松开手中的猎物。


    “水鬼姐姐，你不守信用哦！”


    “你敢伤我的脸！”


    摸到额头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水鬼狂躁起来。它将头发甩到身后，露出被头发遮住的两排尖牙。


    “水鬼姐姐，你生气的样子，更丑了。”


    水鬼气极，它最受不了别人对它的容貌指指点点，长长的尖牙又朝苏酒酒咬去。


    苏酒酒灵活地躲开，谁知道水鬼身体未动，单单头颅转过来，张开血盆大口。


    “咦，更丑了。”


    离得太近极易被水鬼的头发缠住，乌金刀太短，不好施展。她拔出灵剑，朝前方挥出一道剑气。


    “撼山拔树——”


    剑气逼退水鬼，它往后飘了好长一段距离。


    苏酒酒招呼里面的人：“快走！”


    眼见人要跑光了，水鬼怒不可遏，张口吐出浓重的黑烟：“今天谁都走不掉！”


    黑烟沾上石头，瞬间熔成一滩水。


    有人看见这一幕，慌张地喊：“不好，快跑！”


    “好厉害的黑烟。”


    苏酒酒兴奋极了，远远告诉她，净皮之后，她的皮肤要比一般人强劲，再加上妖族血脉，不知道会强到何种程度。


    她放下举剑的手臂，任由黑烟包围。


    “苏酒酒，快跑啊！”


    卜定焦急喊道，他只能干吼两声，谁都不敢上前帮她。


    文钰拉着他出去：“公子，别管她了，快逃！”


    一群人前前后后护着卜定逃出水鬼洞府。


    苏酒酒淹没在黑烟之中，已然大半个时辰。


    黑烟里面，早就没了动静，水鬼断定她已经被黑烟侵蚀，张嘴把黑烟收回去。


    哪成想，离它三步远的地方，忽然生出一个人影。


    “不可能——”


    苏酒酒腿上用力，一脚踢飞水鬼，当空抛出乌金刀，将它钉在石壁上。


    水鬼疼痛难忍，黑烟自伤口泄露，怒不可遏地吼道：“黑烟是主人给我的保命法宝，你不可能没事！”


    她玩味地对上水鬼的眼睛：“你主人的水平也不咋地，我泡在里面那么久，一点儿皮都没破。”


    “我主人可是化神期！”


    苏酒酒撇撇嘴，倚墙对它说：“可怜的姑娘，你还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


    “你主人根本没把你当自己人，但凡他教你一个高阶法术，在场的一个都跑不掉，可他偏偏交给你这等没用的，只能说明他对你心怀防备，不想认真教你。”


    水鬼愣住，觉得苏酒酒说的似乎在理。


    不对，这个可恶的修士伤了它的脸，它怎么能信她的话？


    “快放开我，伤了我，你也不会好过！”


    “是吗？”苏酒酒一脚踩住它挥舞的利爪，“那就看看，我们谁会比较惨咯！”


    水鬼猜不透她究竟要做什么，只从她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别碰我！”


    “我不碰你。”


    苏酒酒拎起水鬼，丢进石门内，迅速关上门。


    “啊——”


    “我不会放过你的！”


    “让我出去！”


    “主人救我……”


    一刻钟之后，里面彻底安静。


    苏酒酒收好乌金刀和灵剑，往出口走。


    岸边，影影绰绰。


    “苏姑娘，一路好走。”


    “以后每年，哦不，每十年，我会来祭奠你一次。”


    “危难关头，你牺牲自己救我们，太伟大了，我永远不会忘记！”


    “欠你的灵石，我全换成冥纸烧给你……”


    ……


    “不用，直接给我就行。”


    苏酒酒突然现身，岸边的人们哭丧着脸，全都吓坏了。


    卜定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


    他大着胆子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苏酒酒鼻子底下。


    “呼——是人。”


    其他人纷纷围过来。


    “苏姑娘，你没死啊！”


    “怎么说话呢？苏姑娘福大命大！”


    “那个黑烟挺厉害的，你受伤没有？”


    “对啊，有伤一定要说，我们公子随身带着好多名贵的伤药。”


    卜定：你大方，你了不起。


    “咳咳——”卜定拨开人群，从后面挤出一颗头，“那只水鬼不会再出现吧？”


    苏酒酒轻描淡写：“不会，我把它推进石门里烧死了。”


    “那就好，唉——”


    在他的惊讶声中，众人看着文钰活生生在眼前消失。


    “文钰——”


    “怎么回事？”


    “不会又是鬼怪作祟吧？”


    苏酒酒从袖子里抖出一堆金牌碎屑：“没什么，关在水底的时候，我把他的金牌捏碎了。那个时候有禁制阻挡，现在我们出来了，传送通道重新开启，他就被抄送回外面了。”


    “啊？”卜定翻找法器的手停住，“你什么时候拿到文钰的金牌？”


    “割他脖子的时候，他的金牌就放在怀里，一伸手就够着了。”


    秘境外。


    文钰一脸懵地回到秘境入口，耳边响起众人的指指点点。


    “他是今年第一个淘汰的。”


    “就是他害死同伴，还有脸把责任全推给水鬼。”


    “连水鬼都不放过，平日看见漂亮姑娘岂不是路都不会走了？”


    “一命还一命，他不如自刎偿命，我还能高看他一眼。”


    ……


    种种责问的话语钻进耳朵，文钰从眼睛红到脖子。


    不是的，他没想过事情的结果是这样，他只是觉得水鬼可怜，没想害人啊！


    卜定说过，水鬼会蛊惑人，怎么能算他的错？


    为什么都要指责他？


    此时，天幕的影像响起苏酒酒和卜定的声音。


    “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你跟水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水鬼背后有人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