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把苏酒酒的乾坤袋递过去，金盛当众打开，亮晶晶的灵石堆了好几张桌子。


    “在下已清点完毕，十万灵石，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她肯定偷偷把乾坤袋换了！”


    “对对对，她串通店里伙计故意整我们！”


    金盛凤眼半眯，一掌把桌子拍成齑粉：“你们的意思是，我金盛赌坊不干净，店大欺客，纵容陷害出千？”


    金掌柜一锤定音。


    刚刚还猖狂的几人，瞬间闭嘴，一句话不敢说。他们深知，得罪金盛便无法在皎月城待下去。


    金盛吩咐伙计打发走客人，转头对苏酒酒说：“灵石数目巨大，请客官给在下一点时间准备。”


    “你去吧，我再玩会儿。”


    再来几轮他的小命都要陪进去了！


    金盛心脏都要吓停了，脚下一滑，还好及时扶住椅子。


    苏酒酒看他撅屁股扭腰抓椅子，进退不得，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不赌钱，你别怕……”


    伙计扶着金盛，一瘸一拐往后面去。


    经过这么一闹，大堂众人看完热闹，赌心兴致缺缺，还有一部分呼天抢地，伙计半扶半拽，送他们回家收账。


    山羊胡点头哈腰请苏酒酒到楼上去：“我们掌柜的说了，让您到楼上歇歇，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点，都算在掌柜的头上。”


    苏酒酒跟在他后面往楼上走。


    “啪嚓嚓——”


    一个茶碗从右手边的房门飞出，恰巧摔在苏酒酒脚边。


    “您别生气，我去看看！”


    苏酒酒如今可是金盛赌坊的大债主，山羊胡可不敢让她生气。


    他正打算进去交涉，一只脚还没踏进去，一股劲风连门带人一起掀飞，还好苏酒酒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胡子。


    山羊胡还没来得及道谢，房间里的争执声把苏酒酒引过去。


    熟悉的音色响起：“姓程的，我告诉你，今天我不发话谁都不许走！”


    这个声音是——四师姐？


    另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能拦住我？”


    “你居然看不起我？”


    “看不起你又怎样，又不是第一天看不起你。”


    “程寒烟！我跟你拼啦……”


    红衣女子甩出一张符纸，将扑上来的蓝衣女子定住，蓝衣女子全身上下只剩鼻孔一开一合，喘着粗气。


    苏酒酒踏进房间，到处都是灵气流传的迹象，桌上、墙上能看到的地方，全是打斗的痕迹。


    她们到底有多大仇，不死不休啊？


    苏酒酒不知道具体情况，分不清谁是纪云，不敢乱说话暴露身份。


    她装作过路的，来讨个说法：“二位打架麻烦关在屋里打，往外丢东西容易砸伤人。”


    红衣女子目露凶光，毫不客气道：“你谁呀？大白天穿成这样？劝你不要管闲事，赶紧滚！”


    听她的声音不是纪云，她的四师姐就是穿蓝衣服、一动不动那位了。


    “美女姐姐，你何必这么生气呢？多伤身体啊！”


    她用一张符纸就能把纪云定住，苏酒酒不敢托大跟她动手，甜言蜜语哄着。


    程寒烟听到甜甜的嗓音叫她“美女姐姐”，仿佛心被云朵撞了一下，火气瞬间消弭大半。


    “那个……东西没砸伤你吧？”


    苏酒酒拎着小短腿迎上去：“多谢美女姐姐关心，我没事的。”


    程寒烟：啊！她好可爱，她叫我“美女姐姐”唉！


    苏酒酒脱掉夸张的斗篷和面具，露出真容，进一步降低程寒烟的防备心。


    她把衣服收好，自来熟地坐在旁边：“美女姐姐，你为什么生气呀？”


    程寒烟横眉怒视蓝衣女子：“都是因为她，输了钱还不让我走，非要等她把本儿赢回来！”


    苏酒酒：我四师姐，赌品不太行啊……


    蓝衣女子似是想辩解，鼻孔大幅出气进气，只能发出“哼哼”声。


    苏酒酒打量着纪云，少女身姿窈窕，肤如凝脂，身量多一份太丰腴，少一分太瘦削，脸上分明是凶狠的模样，却透着五分俏皮。


    她跟纪和长相酷似，周身气质却不似他那么冷淡。


    苏酒酒好不容易有个师姐，可不能丢在这里。


    “我有个办法，美女姐姐你想听吗？”


    “你说，我在听。”


    苏酒酒站在两个人中间，面对程寒烟说：“这位姐姐想翻盘，但是又动不了，不如我替她跟美女姐姐赌一把。若是我赢了，美女姐姐就把赢的东西还给她，若是我输了，那些东西就归美女姐姐，她不许再找你要，可以吗？”


    纪云的无赖本性程寒烟了解得透透的，巴不得早点解决这个麻烦，一口应承下来。


    “你觉得呢？”苏酒酒又问纪云，“同意的话就眨眨眼。”


    纪云动弹不得，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眨巴两下眼睛。


    苏酒酒拾起掉了一地的筛盅和色子，重新扶好桌子：“美女姐姐，你们刚刚玩儿的什么呀？”


    程寒烟迷失在一声声“美女姐姐”中，眼珠子一直跟在苏酒酒身上，语气不知不觉温柔许多。


    “比大小，每人三个色子，谁的点数大谁赢。”


    “我之前没玩过唉，我要是输了，美女姐姐不许笑话我哦！”


    纪云：一个新手要跟程寒烟玩色子？你在拿我的命开玩笑。


    程寒烟眼尾一挑：“不笑话你，都怪那个女人运气不好。”


    “我们开始喽！”


    程寒烟的手速竟比楼下的伙计还快两分。苏酒酒一面盯着她的筛盅，一面盘算自己的点数。一心二用，累得后背生出一层薄汗。


    “咚——”


    二人的筛盅同时落下。


    程寒烟率先打开：“五六六，十七点。”


    纪云认命地闭上眼睛，她就知道……


    “三个六，十八点，美女姐姐我赢啦！”苏酒酒又蹦又跳，又惊又喜，还不忘夸程寒烟两句，“美女姐姐你人也太好了，肯定是你故意放水让我赢……”


    程寒烟：三个六都能掷出来，我何德何能放水？


    纪云不敢相信，她无法凑上去查看，只能斜着眼珠用余光瞄两眼。


    “愿赌服输，这些东西你拿走吧。”


    程寒烟潇洒离去，没走两步却又停住，背对苏酒酒说道：“下次见面，我一定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