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来，不会玩儿。”


    伙计更高兴了，一个没经验的冤大头，还不由着他忽悠。


    “没关系，我教您啊，包教包会，很简单的！”


    闲着也是闲着，苏酒酒想尝试一把：“好，你带我去。”


    “得嘞，姑娘您这边走。当心脚下……留神，这儿有台阶……”


    山羊胡把她领到一处人少的桌子前。


    “那个封顶的筒子叫筛盅，下面四四方方的小东西是色子，一颗色子上有六个数，一共三颗色子。每一轮由咱们伙计摇筛盅，您只需要猜测点数之和的大小，十之上为大，十包括十之下为小。赢一轮翻一番，连赢两轮翻两番，上不封顶。”


    “要是输了呢？”


    山羊胡面不改色：“按赌场的规矩，您下注输的钱归赌场所有。”


    “这些凡间的玩意儿，拿到修仙界玩，不怕有人仗着灵力出老千吗？”


    山羊胡洋洋得意道：“这儿的每颗色子、每个筛盅都下了禁制，旁人的灵力绝对不可能影响。”


    苏酒酒默不作声。


    不二商行果然财大气粗，居然在小小的筛盅和色子上设禁制，真是大材小用。


    不过，既然有了禁制，也就是说筛盅和色子上有灵气流转，说不定她能看到。


    “要不您先看看他们怎么玩儿的？”


    山羊胡替她寻了一把椅子，请她坐旁边看。


    “好。”


    执筛盅的伙计熟稔地晃动手腕，色子哗啦啦作响。


    尽管他的手法让人眼花缭乱，苏酒酒还是捕捉到灵气的运转动向。


    筛盅落定，众人纷纷下注。


    时候差不多了，伙计嚷着：“买定离手——”


    苏酒酒心中默念：二二五。


    伙计掀开筛盅，朗声道：“二二五，小——”


    苏酒酒嘴角闪过难以察觉的笑容，她主动问山羊胡：“下一轮，我可以玩吗？”


    “可以可以，您随意！”


    筛盅再次落定。


    苏酒酒拿出一袋灵石，随意抛下：“一百上品灵石，我压小。”


    要是在外面，一百上品灵石足以引起场内轰动，但这里是皎月城，一局成千上万都不稀奇，一百的确算不得什么。


    “一三四，小——”


    伙计双手奉上她赢的灵石，山羊胡凑上来讨个好彩头：“姑娘好运气，开门红啊！”


    她只收回了本金，赢来的一百块灵石随手赏给山羊胡。


    “送你了。”


    “谢……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方的客人，赢的灵石一块不要，全送人。


    山羊胡越发热情，拱手侍奉在苏酒酒身侧，不光端茶倒水，还送上灵果点心。


    “诸位，可以下注了。”


    苏酒酒扔出一千上品灵石：“我压大。”


    “四五六，大——”


    一眨眼，苏酒酒净赚三千上品灵石。


    山羊胡拍手叫好，吹捧道：“姑娘今日真是鸿运当头！”


    苏酒酒又赏给他一千灵石。


    惊得山羊胡倒吸一口冷气，太多了！


    周围的赌徒注意到她。


    “才赢两轮，你看她得意的样子。”


    “小姑娘，你听说过没有？赢得越多，输得越惨！”


    “下一轮你肯定就没这么好运了。”


    ……


    大多都是拈酸嫉妒的声音，苏酒酒毫不在意。


    她发现自己全神贯注盯着筛盅内灵气的时候，神识稍稍散开，蔓延到身体之外，识海也有扩大的迹象，虽说只是细微的变化，苏酒酒直觉认定日后会有大作用。


    “请下注。”


    苏酒酒拿出乾坤袋，扔到“小”那边。


    乾坤袋脱手那刻，她觉得手感不对。


    糟了，她把卖铁甲灵犀兽的钱扔出去了！


    这么多灵石翻三番，先不说赌场愿不愿意兑现，这么多人在，肯定会引起骚动，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伸手要把乾坤袋拿回来，被山羊胡拦下：“姑娘，已经买定离手了。”


    周围人见她想反悔，纷纷讥讽她。


    “我就说嘛，她准得输，你瞧，她自己都没信心。”


    “小姑娘还是回家吧，这儿可不是你能玩儿得开的。”


    “还不如刚刚拿着灵石走人，我看她这模样，应该是把全部身家都扔进去了。”


    “活该，谁让她贪心……”


    “我压的‘大’，这把准赢！”


    ……


    伙计打开筛盅：“一三一，小——”


    人群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小’？”


    “我压错了，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


    “她已经连赢三轮了，翻三番，得多少钱啊？”


    “谁知道她下注有多少？”


    “差不多就她上轮赢的吧。”


    “我的天！她这轮得赢将近两万块灵石！”


    ……


    伙计殷勤询问：“姑娘，不知您下注多少？”


    事已至此，她只得面对。


    苏酒酒语气平淡：“十万上品灵石。”


    伙计脸都青了：“十十十……十万？”


    人群炸裂开。


    “她骗人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随身带那么多灵石？”


    “让她把乾坤袋打开，当众查验！”


    “小小年纪信口雌黄，来这儿诓钱，品行败坏。”


    “她进来的时候旁边还有两个人，大白天掩头遮面，铁定不是什么好人，把他们都抓起来！”


    ……


    群情激愤，赌徒们忙着给苏酒酒定罪。


    伙计狐疑地打量苏酒酒，面上依旧客客气气：“姑娘，劳烦您把乾坤袋打开，咱们验好之后，便给您兑现灵石。”


    苏酒酒瞧他听信别人的话才有此举动，心下不快。


    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明摆着不配合的样子：“怎么前两次没验，偏偏这次要验？别人的都不验，偏偏要验我的？”


    “这是我们赌坊的规矩。”


    伙计冲山羊胡使眼色，要他帮着劝苏酒酒。山羊胡得了苏酒酒这么多赏赐，哪儿能背叛大主顾。他没理会伙计，反倒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好啊，那就让你们掌柜的亲自过来验。”


    “这……我们掌柜的日理万机，现下恐怕没空……”


    苏酒酒端着茶碗，不疾不徐：“我有的是时间，就在这边赌边等，他何时有空何时过来。”


    伙计刚要去找人，苏酒酒伸手拦住他。


    “你别走，再开一轮。”她转头又指着山羊胡，“你去请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