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走了,我的挚友

作品:《公主请淡定:国师他又欲又撩

    “我曾像君兄一样志在天下,也不过是想把战乱停绝,再当一位贤君造福百姓,如今有君兄,他当天下之主,最合适不过,即便我还活着,也会将淮湘拱手相让,他比我适合当这个皇帝,他比我好太多。所以,淮湘你就安心收下,就当我是你的娘家人,给你添一份嫁妆,将来你与君兄成婚,定无人敢说事。


    还有绝杀殿,我已经下了最后的密令,以你为尊,绝杀殿,就是你其中的一个后盾。还有,在你杀我之前,我打上你的几掌,那些不是真正的攻击,我只是把幻术的全部传给了你,你不是一直想学?之前不肯教你的那些,是因为过程太过黑暗,我不想让你知道,就让它像我一样,随风散了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看着你们成亲,可世上没有如果。你与君兄,一定要长长久久,幸福美满,我会保佑你们的。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羽儿,希望你之后有空,能替我多去看看她,如果她想离开,便让她走吧,我安排好了人,无论去哪里,都能安稳地过完一生,她怕是在皇宫待厌了。”


    他始终在乎宫徵羽,无论是生前,亦或是身后。


    至死不渝,大抵如斯。


    “尘世的轮回,循循无端,终而复始,我只是先你一步去下一世,在那儿等你。下辈子,我们还要当挚友,一道赏花,一道对弈,一道喝梨花酿。”


    其实,写到这里时,赫连琰月都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当年他义父给他放上白灵鹿的心脏时,为了让那心与人体适应,用了禁术,那时便是尘埃落定,无法回头。


    人不死,没什么事,人死后,会灰飞烟灭。


    而且,不会有下一世,永远不会。


    他已经逆天而行,多活了这么些年头。


    不过,他不会跟她说这些。


    他被她取走命门血之后,按理便该那样,但却有什么在牵制一样,愣是给了他复活三天的,恩赐的机会。


    偷来的,总是要还的。


    “走了,我的挚友,下一世再见,勿念!赫连琰月书。”


    此时,颜曦染已经跌坐在地上,成了一个泪人儿。


    她从未想过,其中竟如此曲折。


    她握着信纸,因啜泣而颤抖的手,带着信纸在微微抖动。


    一缕寒风吹过,带来了一丝龙涎香,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令人眷恋。


    颜曦染泣涕着望向门边,那抹许久不见的凝夜紫,正踏着日光闪身而来。


    君凌来了,他真的来了。


    她呆滞地站在原地,十分无助。


    君凌一个箭步,便瞬移到她身边,几乎是掠夺一般,将人往怀里一带。


    偏生动作温柔得,就像抚着轻风,生怕将她弄坏。


    “染儿,我来了。”他在她发间吻了一下,爱怜地拥着她,“想哭,便尽情地哭吧,我在,我陪着你。”


    赶来的路上,他已然听那些暗卫说了赫连琰月的事。


    一路风尘仆仆的劳累,在见到她之后悉数驱散,而她如今的小脸,哭得通红,他也跟着不好受。


    而赫连琰月,他也很惋惜。


    如果不是那一场雪崩拦住了夙夜,如果邪祟没有插手,是能够阻止的。


    世上最讽刺最无奈的,便是……本可以!


    “呜——”颜曦染埋首在他怀里,将人贴得不能再紧,在这个令人安心的怀抱中,她才有勇气放声大哭。


    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呜啊——凌哥哥,阿琰他,阿琰他躲起来了,这次怎么也不会给我们找到了!他还有那么多的来不及……”


    她拽住他的衣领嚎啕大哭,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好受一点,反而有了依仗,更为放肆。


    赫连琰月的来不及,来不及看那梨花开,来不及喝上那真正的梨花酿,也来不及见宫徵羽最后一面,更来不及用娄蓝草续命,来不及与宫徵羽厮守,来不及每年一起看花……


    太多,太多。


    “嗯,我听说了。”他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他有自己的命数,或许老天爷觉得,这辈子亏欠了他,想在下一世弥补,将不如意的这辈子缩短,提前去下一世,让他在下一世快乐地活到长命百岁。”


    与其说是在安慰她,不如说,也是他的一番祈愿。


    “一定是这样的……”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没有止住。


    “会的,他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舍不得虐他两世。”他一直顺着她的话。


    颜曦染在他怀里放纵大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凌身上,她没发现的雪,都融了,才停了哭声。


    她没有松开他,想要用这个姿势找足安全感。


    “凌哥哥,你不会也要离开我吧?你不能离开我!”她忽然问道,嗓子已经有些哑。


    身边的人,接连离开她,她太怕了。


    不,应当是那几人。


    今日送完赫连琰月回来,那时在东风问的第一位得道高僧,原先没有记住的话,全部出现在了脑海里。


    第二句,关于赫连琰月的,她已在那一下悟出,十五夜,赤月现,花开有时花无期,王者离,随风起,亡灵往逝入轮回。


    而那第三句,残阳照尽无情雪,红枫不及美人妆,昔昔玦月空似画,玉轮清晖未曾留。


    便是夕阳下,在雪中,那片红枫里,呼延诀,不,呼延玦,与世长辞……


    时隔三月半,她如今才参破……


    还有那第一句,旭日凌空,曦染九州,龙凤同归,生生不息。


    她总觉得该是好的定数,可她也没忘,那高僧说,她命中带煞,所煞之人,皆为玉者。


    赫连琰月的琰,呼延玦的玦,君凌在北辰的宁瑾,瑾……


    三者,皆从玉!


    如今,赫连琰月和呼延诀已逝,她身边仅剩的他……


    她没有办法不害怕,即便有京柯的话……不,她该相信京柯的。


    “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就是一时被分隔了,我也会想方设法回到你身边。”他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小脑瓜,郑重地承诺。


    不仅仅为了安抚她,更多的,是他一直以来的心声。


    “你说的,可不能反悔!他们离去,我纵然难过,也不会轻生,可若是你,我没有那么坚强,继续在这里,所以,你一定不能食言!”她揪着他的衣襟,抬头望向那张许久未见的脸。


    早已哭红的双眸尽是担惊受怕。


    “不反悔。”他掷地有声,凤眸透着坚定,却很快被怜惜盖过,“以后的路,有我一直陪着你,这是我们染儿最后一次伤心地哭了,可好?”


    他用指腹抹去她未干透的泪痕,心疼不已。


    “好。”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有他在,情绪也释放过了,接受了事实,崩溃的感觉渐渐淡去,徒留难过。


    也已经哭干了泪,再哭不出来。


    君凌见状,拦腰将她抱起,走至榻边。


    “看你眼睛肿的,好好睡上一觉,我替你处理剩下的。”他在她额间吻了一下,拢了拢被子。


    这段时间,她必定没有睡好,甚至可能没怎么睡,眸中的血丝和眼底的乌青,骗不了人。


    方才在她不经意间把了把脉,只是营养有些缺失,身体疲累,其他的都无虞。


    才放下心来。


    至于淮湘的事,赫连琰月将整个淮湘交给了她,只要她不说与北辰合并,那他便会与她一道守着。


    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单丞相理事,直至她没有诸事缠身。


    “不!”她连忙抓住他的长袖,人往里面缩了缩,“我要你陪我一起休息。”


    她再是心情不佳,也知晓他是奔波着赶来的,还要处理邪祟那些破事,只怕比她还累。


    铁定没有歇息。


    现在淮湘大定,而西越和北辰的战事,就是再吃紧,他人在这里,说明能离开一阵子,而且要赶回去,也不差这一点休息的时间。


    便有了这一出。


    伤心事是伤心事,夫君是夫君,她的夫君,她心疼。


    “一段时间不见,染儿变得粘人了。”他没有推脱,心里有分寸。


    便脱去外袍,顺势躺下,将她捞入怀中。


    “我想你了。”颜曦染借势往他的腰身一抱,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


    “我也想你了,想得心都疼了。”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一定要快快结束战事,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别了,一天也不想。”她哀怨地说着,有点撒娇的意味。


    “好,等这里的事一了,为夫便加快日程。睡吧,为夫陪你睡。”他柔声道。


    “嗯,你不要偷偷走开,我醒来要看到你。”她已然半睡,仅剩一点点意识在叮嘱。


    这是得多没有安全感才会再三强调。


    “好,都听染儿的。”他宠溺道。


    “嗯。”她最后发出一声回应,便睡得沉。


    疲惫极了。


    君凌一来,颜曦染整个人就有些颓了,习惯了依赖他。


    现在不需要再一个人扛着,整天基本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不爱踏出门半步。


    君凌没有一点避讳,他和颜曦染为一体,替她处理淮湘的事,也没人敢说什么。


    很合理。


    但更多的还是他本人的声望,没人敢跟他叫嚣,莫说是现在名正言顺的,即便是他忽然闯来夺权,也是挡不得的。


    单丞相将淮湘的政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君凌扫了一遍,一天还不到。


    入夜用完晚膳,便想着带颜曦染出去走走。


    “走,带你去街上吃烧丸子,这天气最是适合。”他费了许久才将人劝动,现在正给她系斗篷。


    她吃得少,不见的这段时间还清瘦了。


    “我还要吃板栗酥。”她许久没有跟他撒过娇了。


    这些天一直让他对着自己这张颓丧脸,着实对不起他。


    现在过去好几天了,也是时候放下了。


    “好,都依你。”他捏了捏她的鼻梁,还在鼻尖刮了刮。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轻轻地扑入他怀里,双手环在他腰间,小脸蹭啊蹭的,粘人得紧。


    愈发眷恋他的温暖。


    “你没有错。”他安抚道,“都过去了,人得要往前。”


    “嗯。”


    “走吧,都瘦了。”


    “好。”


    依旧是十指相扣,仿佛这样才能不分开。


    世间少了个赫连琰月而已,其他的所有人,都还在继续为自己的事奔走。


    长街的白帆,在昨日已经除下,又开始恢复平时的灯火阑珊。


    恍若隔世。


    君凌本是不吃街边的小食的,但今天想让她多点东西到胃,便一口一口与她和着来。


    便是颜曦染这些日子里吃得最多的一日。


    “饱了,吃不下了。”她吃下最后一口烧丸子,拽了拽他的手。


    “吃不下便不吃了。”他替她擦了擦嘴,动作温柔至极,“去放河灯,可好?”


    “河灯?”她愣愣地问,如今已是三月下旬始,离元宵那般久了,也没有什么节日,怎么会有河灯。


    “嗯。淮湘有个习俗,人离世后,家人朋友会放一些河灯,顺水而流,说是让水流带走他们这辈子的厄运与伤痛。”他柔和地解释道。


    “这期许,还真是不错。那,我们去吧。”她淡淡一笑。


    “走。”他捏了捏她的小手,带着她走向河边。


    夜里寒凉,水边没有多少人,不过依稀会见到一两盏零落的河灯,孤独地在河中徘徊。


    君凌在带她出来前,便命人准备好了两只河灯,一只是梨花状的,一只则是荼蘼状的。


    是那男子最在意的两种。


    颜曦染望着河灯发怵,一是为君凌的细心,而是又想起了那纯白无瑕、至臻至善的人。


    “来,先给它点上,然后祈愿。”君凌给她手上捧着的梨花河灯点燃,自己手中拿着荼蘼样的。


    “若是真的能够将这祈愿带到他身边,也算是最后的祝福了。”颜曦染看着熠熠的火光,不住感慨,随后蹲下身子,将河灯放到了水面,“愿下辈子,赫连琰月,平安顺遂,再无苦难,所得皆所愿。”


    她将河灯放下后,河灯便随着水流飘走。


    “愿赫连琰月在下一世,能得偿所愿,和乐安康。”君凌也随她一般。


    两只河灯一前一后放下去,最终交织在一起,像是粘住了,一道顺着水流而去。


    和着灯光,颜曦染望这河灯,河灯越来越远,最后都瞧不见了。


    “一定会送到的吧?一定会的。”她问了一句,而后肯定地自答。


    “当然会,心之所向,愿之所往,他会好的。”他将她的小手攥紧,与她一同眺望。


    她以为在他身侧,久久不言,任由晚风吹走最后的哀思。


    翌日,君凌收到了密函,说是西越那边有诡异之象,北辰需要他回去御驾亲征。


    合着时间,他确实已经离开了许久,足足一个月。


    昨夜回来得晚,颜曦染还在睡着。


    他不忍吵醒她,只随意地披了件外袍,便到外头与夙夜叮嘱了几句。


    不外乎就是让夙夜先行前去,他安顿好颜曦染,再即刻启程。


    夙夜离开时,颜曦染碰巧便醒了。


    “怎么了?你怎么在外面?”她见他身上穿得不够严实,看似不怎么御寒,便起身朝他走去。


    “老实待被窝里,穿好衣服再下来,等下冷坏了,难受的还是朕。”他连忙走上前,将人往被窝里带。


    才触碰上,颜曦染便觉得他指尖有点凉,于是就拉住他,像他包住她的手一样握回去。


    只是她的手比他的小太多,两只手齐上,才握得住。


    给他暖暖。


    “小傻子。”他宠溺地轻敲了她的脑瓜一下,“莫要冻坏,我不冷。”


    说着,便将她的小手拿开,重新塞在被子里。


    “再躺会儿,嗯?”他轻哄道。


    “那你要一起。”她又把藕臂伸出来,环住他的腰身。


    看架势,是不容他拒绝。


    现下是卯时末。还不算太晚,便依她躺了回去,重新将人裹住。


    “方才夙夜过来干什么?”其实她已经猜到,都是北辰和西越的那点事。


    现南珈虎视眈眈,她不宜跟着他北上,不是她去找相翎月,便是相翎月来找她,只是再分开,心里总是不安。


    说来也是幸运,相翎月没有在这时候与淮湘或者东风起干戈。


    或许,是这人在拦着,这可能性更高。


    “我得在短时间内回去,这次,要彻底打下西越。”他一句话概括,想到她会有情绪,补充道,“不会很久的。”


    她放不下他,他又如何舍得留她一人在此?


    但是北辰和西越太危险,她甚至想将她放到京柯身边。


    奈何找不到京柯罢了。


    颜曦染听出了他不打算带上她的原因,美眸微垂。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言万语,只能化作这一句最朴实无华的嘱咐。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在她的小脸上摩挲了几下,“南珈那边坐不住了,基本就是这两天,便会打过来。你一定要切记,在为夫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打不赢,便跑,为夫替你打回去。”


    定天下,本是他的意愿,南珈该由他征战。


    可时疫跟相翎月脱不了干系,他最新得了消息。


    如此,颜曦染必定会亲自与她杠上,他不阻止,他会调动最周全的兵马护卫,任她斗一番。


    只要相翎月孤军奋战,联络不到旁的国,也就只是西越,只要这般,颜曦染便不会有威胁。


    所以椽悟必须要押在她身边,那样,邪祟即便插手,也基本于事无补。


    他求的不是赢,是稳。


    “有你在,真好。”她笑道,是这些时日来,头一回没有负担的轻松的笑。


    君凌亲了亲她的发间,又耳语了几句。


    辰时末才起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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