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故意让他们做那种设计得不合理的重炮？就算图纸上发现不了问题，造出来之后总会试一试吧，那不就发现了吗？你这一计还能行得通？”颜曦染支着下颌问道。


    虽是这般问，但心底里就是信任他，只不过是想知晓个中缘由。


    因她没想明白！


    “那便让他们发现不了。”君凌惬意地品了口茶。


    “你以为是我们自己的军队啊？你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她觉得明着是不行的。


    “让他们听本座的作甚？本座会让他们自己给自己信任，那重炮造出来之后，打个一两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射程和炮管都正常，只是再往后么，炮管会磨损得比正常的厉害，射程也就不及头一次的一半了。本座相信，以时间的紧急以及他们的财力，试过第一次之后，便没有机会试第二次。”君凌转了转杯盏，宛如胜券在握。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时间控制好在那一段最佳的时段里！“颜曦染顿悟。


    没有高科技的时代，尤为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财力是颜羌本身决定的，但是时间是最大的变数，可不会由他一人说了算，她会推一把。


    但是要给够时间他们造重炮。


    “不仅如此，还得让他们深信重炮的威力，本座会命人连夜打造出改良过后的重炮，顺便放出消息让颜羌知道，我们在慌。”他扣了扣桌子。


    “我忽然有点可怜颜羌了。”颜曦染捂嘴窃笑。


    “陛下，你如此牵挂那些男子，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你是真·醋精无疑，全世界的醋都得靠你生产！”她嘴角抽了抽。


    “本座不管，若是下次再听到陛下说到那些个野男人时谈及感情，本座就把最后那一步也做了，让你从身到心都彻底成为本座的。”他妖冶魅惑的凤眸透露着危险禁欲的气息。


    不似有假。


    “……你要不考虑一下去写个话本子？我保证一定大卖！”这种傲娇又霸总的发言，她一个土狗表示很爱！


    “过来。”君凌没有继续任何一个话题，只是朝她勾了勾手。


    颜曦染对外无论多精明，在君凌这般黑肚皮到无人能及的老狐狸面前，还是一只单纯的小白兔，没多想就凑了过去，结果立马感受到了天翻地覆，被他压着亲热了好一会儿。


    “本座说的记住没有？”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低声问道。


    “记住了。”颜曦染睁着两只水汪汪又带着点懵带着点醉意的眸子点了点头。


    一是被他的美色和磁场牵着鼻子走了，二么，怂的！


    “很好，给你点奖励。”君凌扬起一抹勾人的弧度，这小狐狸每回亲热的时候就特别老实特别听话。


    接着又是一阵厮磨。


    颜曦染眼中怀疑无论她说什么，这货都能找借口再为所欲为一番！


    过了两天，颜曦染已经接手了朝政，也体验过了一番上早朝的滋味，内心是五味杂陈。


    现在换回了常服批折子，正蔫蔫地趴着，脸侧着枕在龙案上。


    本该垫在下方的双手现在无力垂下，手上的笔眼见就要掉了，看向那一堆奏折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嘴边仿佛还能看到一只纯白的灵魂。


    “君凌，要不我今天就退位吧，你来当这东风的皇帝怎么样？”她生无可恋道。


    为什么有皇帝这种职位？朝堂上要舌战群儒，下朝之后还要批奏折，关键还tm不会！全都是文言文就算了，这些军政的她压根没修习过！


    一开始没有调整时间，沿用之前的早朝制度，还起了个大早，她还年轻，不想过老年人的节奏……


    她不是来这里享受生活的吗？为什么又双叒变成了天选打工人！


    之后一定要趁早找个时间改，要睡到自然醒！


    “陛下这就撑不住了？日后还有各种宫宴、邦交、大型活动等着你呢。”君凌在一旁袖手旁观。


    “你真的不来打救我一下吗？”颜曦染碾着头转过来看向君凌。


    “本座又不是观音菩萨，不会打救人。”君凌认真道。


    “我不干了！我这就下传位诏书，传位给国师！”颜曦染像打了鸡血一样忽然坐直，在桌案上四处翻找圣旨和国玺。


    君凌轻笑出身，随后款步到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


    颜曦染当即反过来捉住他，起身将他拉了过来，将他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在旁边坐下，将朱砂笔也塞到了他手里。


    “国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在上面批，我在一边看着，不妥的就告诉你！”颜曦染说着，还抱住了她的胳膊，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拿好，本座教你。”君凌用朱砂笔在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后塞回了她手中，然后大掌握住。


    颜曦染往他身边靠得没有一丝缝隙，任由他抓着她的手在上面批注，他还一边给她讲解，她对朝政之事也多了点了解。


    事实上就是君凌在亲自批注。


    进来送点心的小栗子看见这一幕，不由得产生了错觉，仿佛君凌才是帝王，舍不得颜曦染这个宠妃离开半分，将人带在怀里处理朝政。


    好养眼的一幕！


    “师傅，你处理起国事来，还真是娴熟，该不会颜启那会儿的折子全是你批的吧？”颜曦染抬起头天真的问，她见过他在国师府批折子，但是不多，而且花纹什么的，好像和东风的不大像……


    想着想着，忽然想到把颜启代入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当场有些反胃了……


    所以纯爱还得是美男子，颜值差一点的都不能接受！


    “想些该想的。”君凌几乎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把握笔的手抽出来，只剩他拿着。


    “本座没那个闲情逸致帮颜启那蠢货处理，只不过是某些大事会提前给他下个命令。”之前他批的，便是不能让颜启那蠢货经手的，以及，那边的。


    “你的这双手不批奏折是在太可惜了！等你我成婚，定要男皇女帝，不能埋没了你的才能！”颜曦染已经在打小九九。


    “懒东西！你是真不想当这东风之主了？”君凌弹了她的额头一下。


    “本来就没有那样的雄心壮志！不过是不想让颜逵和颜羌来当，才自己顶上！我跟你说我真的只想躺咸鱼！这主不主的，有当咸鱼香吗？咸鱼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再说了，我觉得能把你搞到手可比当上皇帝厉害多了！如果你再当了这东风的皇帝，我搞定了你不就是和当皇帝一样吗？”颜曦染双手合十支起，笑得甜甜地看向君凌。


    “好像有几分道理。”君凌顺着她说。


    “君凌～”她把他垂在胸前的一丝墨发缠到手指尖绕了绕，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嗯？”声线里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


    “我说的是真的，如果哪一天你想要这东风的江山，我会毫不犹豫的给你！”其实当初就该让他直接来！


    所以当时为什么没想到呢，害！


    “好。”君凌心里微微动容，他说过，她想守护的，他不会动一分一毫，但是她不会让他为难。


    他何尝听不出她的意思。


    她看着爱撒娇，实则坚强，若不是有他，她必定会一直当下去。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不爱。


    “那以后你帮我上早朝？”颜曦染窃笑道。


    “我看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小狐狸。


    “那你答不答应嘛？”颜曦染揪着他的墨发扯了扯。


    “好。”他宠溺道。


    “那以后的折子也是你批？”颜曦染满目殷切。


    “一起批。”君凌实在忍不住，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往后染儿的事，本座都帮你做，可还行？”


    就还是得让她陪在身侧，不至于太思念。


    有了她以后，无法想象像以往那样独自一人的孤清要怎么熬。


    “勉勉强强行吧！呀！今儿心情好，我决定亲自下厨！你想吃什么？”颜曦染咧嘴一笑，在某人看来就是温暖的小太阳一般。


    “本座想吃的就一样，染儿觉得是什么？嗯？”他幽幽地看着她，狭长魅惑的凤眸愈发邪肆。


    “我看你就是在找屁吃！”颜曦染可太熟悉这眼神了，连忙羞涩地笑着往后退，都没意识到自己把自己坑了。


    再不离远点，定会被啃一顿，她难得心血来潮要下厨，可不能被耽搁了！


    “染儿怎么把自己当成屁了？”君凌心情颇好，魅笑地看向她。


    “好好批你的折子！今晚吃大餐，我先去厨房了！”颜曦染当即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指了指还没批的奏折，转身一溜烟跑了。


    当晚，西北边境那边就传来了书信，说是颜羌已经自立为王，准备起兵攻打过来。


    重炮赶死赶活做了一大批，真如君凌所料，因为缺钱，只试了那么一次。


    原本在那里的暗门的人，在颜曦染登基的第二日就被她要求撤了去。


    “麻烦人家这么久了，就让他们回去吧，我们自己派兵过去！”当时只是想吓唬颜羌，虚张声势一回，不成想，还真来了。


    “无妨，本座和门主熟。”


    “那更加不行！听说暗门门主很变态的，万一还盯上了你咋办？我让你帮忙那些还能用我自己来还，可是你一个有家室的，可不能和外面的人不清不楚！不然我跟你没完！”


    君凌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的，但是后来听到颜曦染有些吃醋的调调，便心情大好，顺着颜曦染的意。


    所以才让颜羌有了再次起兵的机会。


    不过也算是契机，暗门的人不会在那里驻守那么久，颜羌造反是迟早的事，而且君凌和颜曦染也不会放任他这种有谋逆之心，一心只想当皇帝的人长时间握着兵权。


    颜羌先起兵，颜曦染反攻可就是正当防卫了。


    君凌已经教了颜曦染，提前在附近哪些城池加派重兵防守，所以颜羌打了好几天都没有攻下一城。


    这会儿颜曦染带着几个人悄悄赶到了毗邻边境那一城，准备趁今晚潜入敌营，让他下定决心把重炮用上。


    这些本该交给那些大将去办，可颜曦染就是想自己把颜羌给铲了，这人困扰了她不止一次，让她最近连话本子都没怎么看，可气！


    而沈离若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跟着颜曦染一块儿去。


    颜曦染觉得沈离若这种柔弱的温婉贤良型美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这是一开始的看法，见到沈离若的另一面之后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她现在认为沈离若倒是极其合适去当一名特工！


    深夜的时候，颜曦染带着几个精英暗卫和沈离若一起潜入了颜羌放重炮的地方，然后搬了好一些重炮，“不小心”闹出了动静，被颜羌的士兵逮了个正着，“仓皇而逃”。


    顺利引起了颜羌对重炮的进一步重视，相信他明日就会拿这些重炮轰他们了。


    不过方才没有看到沈离若，颜曦染十分疑惑。


    “若姐姐，方才你不是同我一道前去的吗？怎么没看见你？”


    “我去盗了颜羌的虎符，顺便在他们这里放了些东西，以备无患。”


    颜曦染霎时对沈离若比了个大拇指，十分崇拜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第二日一早，颜曦染便率兵浩浩汤汤前往边境方向。


    因着双方军队都在前行，没几日便碰面。


    颜曦染当即向颜羌发起了进攻，双方都抬出了重炮。


    颜羌的那些重炮第一次投射是正常的范围，所以颜曦染带的兵，基本都在射程以外，武功最好反应最快的那一批与她到了最前方，混淆颜羌的耳目。


    颜羌命人发出第一弹之后，颜曦染这边当下就后退了，成功误导了颜羌以为是她怕了。


    但是那些炮弹打过来之后，只是原地落下，并没有产生什么火花，这倒是令颜曦染意外。


    “你别告诉我你连炮弹也给算计进去了？”她望向身边云淡风轻的人，面无表情地抽了抽嘴角。


    “陛下与本座真是心有灵犀。”君凌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


    “……”


    “本座当时在图纸上还写有特殊炮弹的材料，可比普通的炮弹威力强多了，本座也是上月才研究出来，只不过刚好没墨了，漏写了一种防潮的材料，这东西不好的地方就是比一般炮弹要容易受潮。”君凌耐心地解释。


    颜曦染：我信你个鬼……还漏写？！


    不过阴谋阳谋不打紧，这种事情上，不劳民伤财并且能得到好结果的就是好谋！


    但是颜曦染还是不放心，原本准备来扑灭炮火的水，还是浇到了每一枚打过来的炮弹上。


    这种以绝后患的习惯是被君凌训练出来的，毕竟之前没有备点后招被他套路过太多次！


    虽然在他面前依旧不管用，她怎么斗得过老狐狸呢……


    颜曦染带着人马重新往前，身后那些离得远的士兵也跟上了，一车一车的重炮在轱辘声中被搬到最前方。


    现在轮到她炮轰回去了！


    颜羌那边已经乱了阵脚，他怎么也没想到投出去的炮弹竟然都没有烧起来，而且第二次投出去的炮弹已经缩短了一半的射程，接着投射的也越来越短，最后甚至还不动了。


    去查探过后才发现，原来炮口磨蚀严重，没有烂已经算好了。


    颜羌要是再猜不到那份图纸是陷阱就愧当这个元帅了，即刻下令带着自己的兵离开。


    但是颜曦染这边的重炮是用正确是图纸制造的，用起来不说没有问题，射程也可以随时改，现在的位置足够打到颜羌那边去。


    一枚一枚炮弹投掷过去，颜羌那边的队形已经散乱，颜曦染挥手让射程调至最远的那一批炮手投掷，炮弹就落在颜羌还没逃到的路上，一连串横排着过去，将那一条路横着点燃了。


    颜羌的人马全部被困在了熊熊火势之中。


    “上！谁能把那女人的头颅砍下，待本王登基，就封他为王！”颜羌喊道。


    可是将士也是人，颜羌本来就已经打过败仗，士气低了，人马兵器也不及颜曦染，现在还处于困境，那火看着也跨不过去，硬闯也只会烧得一身伤，便没人敢应。


    “都是没有虎符的人了，还在那里命令士兵呢！颜羌，该醒醒了！”颜曦染上前了一些，大声喊道。


    颜羌摸了摸腰上的小物件，眼睛瞪大得像铜铃，虎符竟然被换成了一块木头！


    这下，所有的士兵都不听他的了，早就想投降的士兵便向颜曦染投诚。


    颜羌咬咬牙，寻了火势最小的地方冲了出去往军营的方向跑，好一些忠诚的也跟了了上去。


    颜曦染留下夙夜和沈离若在这里殿后，自己和君凌绕过那些火，追颜羌去了。


    以君凌的箭术，完全可以正中颜羌，但是还得靠他引出一些人。


    颜羌回了军营，但是已经没了刚才的慌乱，颜曦染和君凌很快就找人围住了这里。


    颜羌再出来时，挟持了一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卉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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