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糖衣小炮

作品:《七零养娃躺平吃瓜

    说起来还是老娘关心闺女,不白要闺女的粮食,都是闺女上赶着孝敬呢。


    昨天大侄子和侄女明明刚来“看过”自己,今儿闺女儿子又去解家做客,老娘有啥不知道自己情况的,还特意叮嘱二姐过来探望自己。


    显得老娘很把她们挂在心上。


    要是搁以前,那她肯定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就这会儿她也是感动的,只是那感动里又掺扎着一些别样的感觉。


    她婆婆还说呢“你娘那手段,就是专门对付老实人和蠢货的,要是又老实又蠢的那更完蛋”。


    可是她真心疼二哥二姐啊。


    小时候自己饿得受不了,偷吃块地瓜,娘要打都是二哥二姐替自己挨打的。


    五岁以前她太小,二哥说她不抗打,但凡挨打的事儿二哥和二姐就替她。


    二哥说“反正我被打习惯了,身体不怕疼了”。


    林母也想借着孝顺老娘的时候顺便给二哥二嫂吃点,但是老娘直接就说他不用吃,都自己收起来给大儿子大孙子吃。


    那是自己老娘呀,能咋办?


    她能瞅着让自己儿女说她老娘的不好吗?那也不能,就如同如果儿女跟盼盼甜甜说她的不好,她也会难受一样。


    也许只能等她……这么想林母又自责内疚,作为儿女的咋能盼着自己娘没了呢?


    那不是畜生吗?


    那还能如何?


    就熬呗,就忍呗,这人活在世上谁不是熬啊忍啊的呢?


    要不是儿子离婚了,她这辈子还得继续熬着忍儿媳妇呢,等自己闭眼那天也就彻底解脱不用牵挂不用煎熬了。


    林母晚上又做梦掉在河里,怎么挣扎都没用。


    她从小经常做这个掉河里差点被淹死的梦,哪怕在她知道自己刚出生就差点被淹死之前也在做。


    后来婆婆跟她说了以后,她就琢磨可能因为小时候差点被淹死,她虽然没有记性,却会害怕。


    这种害怕,一直留在心里。


    他们是男人一炕女人孩子一炕的。


    林母做噩梦挣扎,原本她搂着盼盼,盼盼就往外滚。


    林姝被盼盼给一小拳头打醒了。


    林姝过去是甜甜,林夏搂着甜甜,人家睡得可香了。


    林姝给盼盼把挣出来的胳膊放回被窝,再给她往林母被窝塞回去,就摸到林母一身湿漉漉的。


    这是发烧了?出恁多汗?


    林姝摸了手电筒照了照,就见林母牙关紧咬很难受的样子。


    她吓了一跳,怕林母犯病,赶紧轻轻推了推给林母叫醒。


    林母长长地叹了口气,醒过来,还有点懵呢。


    “啊,我做了个梦,没犯病,别担心。”


    林姝披着棉袄下地,拿了手巾过来塞在盼盼被窝里热乎热乎,然后给林母擦擦汗。


    林夏也醒了,“谁尿炕了?”


    林姝:“咱娘做梦出一下子汗。”


    林夏:“晚上炕烧得有点热。”


    林母一边擦身上的汗,


    忍不住问闺女,


    “你们说咋能让你们二姨二舅过得舒坦点呀。”


    不说别的,总得吃饱穿暖吧?


    她昨晚上睡不着,自己琢磨好久也琢磨不出个招儿,思前想后好像只有忍。


    但是也许闺女有招儿呢?


    瞅瞅三闺女这厉害劲儿,都被公社评选先进了,林跃和二闺女能顺利离婚也多亏她。


    有些爹娘不管自己多平庸也看不起孩子,总觉得孩子不如自己,哪怕孩子读大学读研究生,他们也不会听孩子,反而更喜欢听某同事某邻居亲戚,要对儿女指手画脚。


    林母不这样,林母一直觉得自己没见识没文化,是个睁眼瞎,啥啥都不会,喜欢听有见识的人说,所以虽然她和婆婆不那么对付却也听婆婆劝,她还很佩服方荻花和陆老爹,也很喜欢听他们说。


    现在三闺女和以前不一样,被公社书记都表扬,那当然是厉害人。


    她想听听三闺女的办法。


    林姝想了想,分家也没用,因为解老太拿捏住了儿子,而现在户口这么严格二舅哪里都去不了。


    比照二姨好了,她嫁出去跟分家差不多,还不是被解老太捏着?


    让解老太放弃拿捏儿女,那不可能。


    让二姨二舅放弃被解老太拿捏,那也不可能。


    他们在年轻最叛逆的时候没反抗,这么多年被拿捏着没醒悟,也不可能在年纪越大思想越僵化的时候醒悟。


    关键解老太对他们的拿捏也不是那种恶毒得疾风骤雨式儿容易让人逆反的方式,而是天长日久的捆绑,仿佛一根细细的铁丝,一圈圈一点点收紧,直到绞缠进肉里,再也没希望挣脱。


    信不信,就算解老太死了,他们的奉献都会惯性地向解大舅付出,也不会停下来。


    因为他们从小就没学会爱自己。


    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的离开,隔断解老太和他们之间的输送链接。


    如果是九十年代他们能南下打工,没那么容易回来,倒是好的很。


    现在,真没招儿。


    林母半天听不见林姝的动静,叹了口气,“太难了。”


    林姝:“也不是没办法。”


    林母和林夏很感兴趣,“什么办法?”


    林姝:“我听爹说咱村河沟子那边还有一片荒地要开,到时候不归生产队,都分给社员当自留地?”


    林母:“是这么说,好像过了初十就开始。”


    林姝:“过了十五就要开始农耕,我爹和林跃得提前去公社准备,肯定不能参加开荒,不如让我二舅和二舅妈来帮忙开荒以后也让他们帮忙种和收,你们就时不常的补贴他俩吃顿饱饭。”


    开荒要先扒拉荒地里的石头、杂草藤蔓,再铲地堆土再去河沟里挑淤泥熟地,反正挺麻烦,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干成的。


    如果干成了就是一劳永逸的事儿,可以一直当熟地种庄稼。


    其他村可没有什么荒地开,也就林家屯这边有一片河滩子。


    林母觉得三闺女的办法挺好。


    她并不贪心,从没想让二哥彻底脱离苦海,她觉得能帮一天二哥二嫂就吃饱一天,这就挺好。


    可就是老娘会同意吗?


    老娘同意,大哥大嫂能同意吗?


    林姝却说一切交给她。


    初六那天林夏搭车回市里上班,等二姐走后林姝一家吃过晌饭也回家。


    路上林姝让陆绍棠拐到解家,去跟解老太说让二舅帮忙的事儿。


    她给解老太带了一块红布,不大,将将够做条红裤衩子的。


    她发现解老太很喜欢新鲜的颜色,不好意思穿红褂子红棉袄,就穿红裤衩子。


    初三那天老太太撩衣服的时候她就发现解老太穿着一条褪色的红裤衩子。


    除此之外,她还给解老太带了几块红枣发糕。


    这是昨天因为林夏要走,林姝带着家人一起做的。


    陆绍棠负责捣枣泥儿,林跃负责过筛去掉枣皮。


    林姝就用枣泥儿对红糖水搅和面糊糊,等发起来在摆上几个大枣就直接上锅蒸。


    没有酵母粉和泡打粉,纯粹靠老面引子发的,效果差点,但是口感和味道一流。


    尤其解老太他们没见过酵母和泡打粉做的发糕,这个就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好的。


    当地过年会做黄米红枣糕,是黏黄米,但是他们不发酵,直接把黄米面捏起来上锅蒸,熟了以后硬邦邦的,吃的时候切开上锅油煎一下,不舍的油就直接再蒸一下,蘸白糖吃也不错。


    但是解老太年纪大了,牙齿不行,胃的消化能力也变差,吃不了这种黏黏的。


    林姝做的发糕很对她的胃口。


    可惜林姝就给她带来不大两块。


    两块够老太太吃一顿的,尝一块,忍不住再吃一块,都没多的给大儿子和大孙子留。


    那老太太就只能吃独食喽。


    果然解老太看到只有两块有点失望,原本还想留一块给大孙子尝尝,结果一块没吃够又把另外一块吃掉了。


    解金奎瞅着那个心疼啊,咋不给我留呢?


    奶你也太自私,太独了吧?


    以前明明都给我留的。


    这么好吃的红枣发糕你不给我留?


    我都没吃过!


    解金奎不高兴,但是当着林姝和陆绍棠的面也不好意思表现,还得一个劲地找话题跟陆绍棠聊。


    可陆绍棠压根不想跟他聊,只嫌他聒噪。


    吃完红枣糕,林姝就给解老太看红布,果然解老太老眼都亮了,笑得跟朵干瘪的老菊花一样。


    林姝就适时说出让二舅和二舅妈帮林父开荒的事儿,“我爹和林跃是拖拉机手,得去公社上班,我娘要看宝儿没时间去开荒。我二舅和二舅妈反正在家不赚工分还吃饭呢,不如去给我娘帮忙,我娘还管饭,省了姥儿的口粮。”


    林姝真是拿捏住了解老太的心思。


    解老太这人自私就自私在一切以她为中心就好,给她哄开心了怎么都好说。


    至于二舅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活儿得别人来干,她不管,反正又不用她干。


    不是还有其他孙子和孙媳妇么?


    再说林姝说得多对啊,老二去给四闺女干活儿能做人情儿,还能省口粮呢。


    她压根儿不用问二舅乐不乐意,她说了算,他不乐意也得乐意。


    解大舅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解金奎和大舅妈不乐意。


    谁说二叔在家没事儿啊?


    他们还编草盒子呢?


    那些草盒子如果卖掉的话生产队会分钱给家里的啊?


    “奶,我二叔要是去我四姑家的话……”


    解老太回味着嘴里浓郁的红枣红糖味儿,眼里瞅着那块红布,高兴得合不拢嘴,“嗯,让他们去,别偷懒,多给四姑家开点荒,你四姑父他们是拖拉机手,在公社上班那是长脸的事儿,你们出去说起来脸上也有光。”


    就这么说定了。


    解二舅当然乐意,他是真的任劳任怨,只要是家里人的活儿,大姐、二姐、四妹都是一样的,他都无怨无悔地帮忙。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去四姑家能多吃。


    解老太瞅着解二舅破烂的棉袄棉裤,黑乎乎的棉花都露在外面没有布补窟窿,她难得大方了一回,把自己之前装样的破棉裤扔给他,“拿去让你婆娘拆开两条拼一条,别出去给老解家丢人。”


    她又朝林姝一家四口笑成一朵花,“以后带着孩子常来啊,这个红枣发糕是真好吃,回头来家里,你教我做。”


    会做了她就让大儿媳整天做给她吃。


    林姝笑得好像跟解老太真是很亲香的祖孙俩,看不出一点隔阂,“等天暖和点,我再来看您。”


    你想吃发糕就离我娘远点,别总想拿捏她。


    说完林姝一家就离开,甜甜盼盼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跟解老太拜拜呢,那跟林姝配合得好像他们和解老太最亲似的。


    这戏精的一家子。


    等陆绍棠骑车带着媳妇儿孩子离去以后,解金奎和解金兰俩不乐意了。


    合着这家子来了两次,一点东西也没带啊?


    按理说杀了年猪咋也得带两斤肉俩白面大饽饽来吧?


    他们可好,一点都没给大家伙儿带!


    上一次还白吃了一顿炒鸡蛋手擀面呢!


    大舅妈想想自己被林姝要走的三十多块钱,一床被面还有棉花剪刀什么的,再看婆婆拿着点红布在那里荡漾,真是要怄死了。


    解老太翻了她一眼,“别眼皮子那么浅。陆家小子多来两趟,大队干部看你都带笑模样,你在村里走路都腰杆子挺几分,那面子你自己能挣来?”


    大舅妈心里骂:说我眼皮子浅,你不浅?人家给块破布就被收买了,还让俩劳力去给她娘家干活,你老糊涂了吧!


    解老


    太才不糊涂呢,她只管自己舒坦,尤其正月十五林姝又来给她送了两块小米红枣发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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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依然自己吃掉,因为就两块小孩巴掌大的发糕,她自己都没吃饱,怎么可能给大儿子和大孙子?


    解金奎酸得很,挤兑林姝抠门儿,就带那么两块小发糕过来。


    林姝却无所谓,乐呵呵跟解老太告辞,说回头再来看她。


    二舅和二舅妈真是能干啊,在林家屯开荒就数他们能干,而且他们俩死活不肯多吃,不肯吃好的,搞得林母必须得给他俩做纯粗粮饭才行。


    好在地瓜干磨浆子加上点玉米面糊糊摊煎饼卷菜更好吃,他们吃得倒是踏实。


    为此林姝感谢解老太两块小米发糕。


    解金奎跟解老太抱怨,解老太还替林姝解释呢,“你急啥啊?感情不是一点点处出来的吗?她惦记我这个姥儿,慢慢地不就越来越亲了吗?这小米糕你看着不起眼,里面放了红糖、红枣,这多少料呢?她那个抠门儿婆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不晓得藏多久才给我做这么两块呢。不容易。”


    等丫头跟自己更亲了,都不用自己张口,更多更好的东西不就给过来了么?


    钓鱼,就得慢慢来,让鱼自己心甘情愿上钩。


    赵美凤深有同感,她可上钩呢。


    还没出正月就急着催林姝接单子做衣服,她可以帮忙给钉扣子锁边儿啥的。


    她得哄着林姝把借她的钱和布还给她啊!


    林姝却跟没事儿人一样,过完年就过了做衣服的高峰期,也就零零散散有人会做夏衣。


    方荻花和陆老爹听盼盼甜甜讲解家的事儿是真服气的。


    方荻花跟老头子嘀咕:“要给我,顶多就是和老婆子撕把一场断亲绝交,她是长辈我还得吃点哑巴亏。三媳妇人不一样,人家还更好了,你瞅瞅那小手腕耍的。”


    她都能想象等解老太真迷上三儿媳,三儿媳再不搭理她了,解老太得多闪得慌。


    就老大一天吃不到三儿媳的饭菜都觉得人生没滋味儿,三儿媳回娘家几天他饭量减半都不止。


    陆老爹就笑:“这课真没白上,三儿媳跟三儿真是越来越像了。”


    都是会耍心眼儿那一伙儿的,当然他们耍心眼的方向不一样。


    方荻花:“你得提醒三儿,让他老实点,别跟媳妇儿耍心眼儿,小心回头被收拾。”


    瞅瞅老大那货,一开始死嫌弃媳妇儿丑,现在怎么着?


    整天舔媳妇儿生怕媳妇儿嫌弃他呢。


    明明媳妇儿还是那么黑壮。


    陆绍棠听力好,听着爹娘嘀咕就有点无语,这会儿还扯到自己身上,他就想:咱钱和心都给媳妇儿了,还有什么心眼儿好耍的?


    嗯,就是有时候晚上得耍点心眼儿,要不媳妇儿就耍赖。


    整天对他进行塌炕警告。


    深夜,陆绍棠搂着已经熟睡的媳妇儿,抚摸着她柔软顺滑的头发,爹娘只想到解老太吃发糕上瘾,以后没得吃怎么办,却没看到她每次都不给老太太吃饱吃够,吊着她的胃口,还把解金奎馋够呛。


    再来几次解金奎对他奶没意见才怪呢。


    整天说大乖孙、大宝贝孙子,结果有好东西不给我你自己吃?


    不说一句是非却稳稳地挑拨离间了。


    他媳妇儿这是……比从前脱胎换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