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让陆皎皎反抗的手逐渐脱力，无力地垂下沙发。


    “死了？”


    温如星毫不在意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在陆皎皎鼻间，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嘴角荡开笑容，“没死才好玩呢。”


    周围好暖。


    陆皎皎意识回到身体的瞬间，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喉间火辣辣的，稍微呼吸一点儿就会忍不住咳个不停。


    她用手抚上脖子，能清晰摸到那里有一块肿起的印子。


    “别乱动。”


    是季晏礼。


    陆皎皎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现在的景象，只是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拉紧了一些，手无意识地抓紧身下的床单。


    她张了张口，声音嘶哑难听，“你怎么来了？那个人呢？”


    “你给我打的电话。”季晏礼强势地掰开她的手，塞了个暖手宝进去，“那个人是谁？”


    冰凉的掌心瞬间一暖，让她的心也平静了些。


    鼻间都是季晏礼常用的男士香水味，很安心。


    他似乎刚洗过澡，身上都是干净的香气。


    可她没打算告诉季晏礼那个人是谁，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她不会说出去的。


    “没谁。”


    季晏礼眼眸一沉，心底就升起一股怒意，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些，“没谁？没谁你会弄成这副样子？要不是我赶来，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陆皎皎咬着唇，怎么就这么巧拨到了季晏礼的号码。


    她固执地点了下头，“没了就没了。”


    “你！”


    季晏礼的胸膛都快气炸了，他看着陆皎皎那张脸，将手上浸了温水的毛巾砸在她的身侧，站起身来，“我都多余管你！’


    他刚站起来，却被陆皎皎拉住了手。


    心中怒意消了大半，季晏礼回头看她，等着她说话。


    只要陆皎皎说出那个人，他就会帮她将那人摆平，不惜一切手段。


    可陆皎皎只是轻轻一句，“谢谢你。”


    便没有了下文。


    两人的手还握在一块儿，季晏礼沉着眸子看了一会儿，决绝的甩开，“不用谢，以后这种事我不会再管你了。”


    自生自灭吧。


    门板“哐当”一声，人已经走了。


    陆皎皎眼里萌出一层细蒙蒙的雾气，没人会知道，当时的她有多绝望。


    ——你全家都该死！


    安静下来，脑中就开始一遍遍回荡着这句话。


    是有什么误会吗？


    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来，陆皎皎看不清楚，只能凭靠着手在床上摩挲，等到拿到手时，铃声却断了。


    陆皎皎将手机拿近了些，希望可以看清楚。


    但上面只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还没等她将手机放下，那个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按下接听键，“你好？”


    “没死呢？”是温如星。


    他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但那笑声却让人毛骨悚然。


    陆皎皎捏紧手机，“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了是折磨你，看到你难受我就开心。”


    话音落下，温如星收起了笑容，他手指刮弄着旁边人的下巴，带着戏谑的语气，“听说你马上就要离婚了？不如跟了我？”


    “有话直说！”陆皎皎没心思在这里跟他拐弯抹角，如果温如星要折磨她，她必须要弄清楚是为什么，才好下手解决。


    没想到那边却响起叹气声音，“皎皎啊，当初我家破产这事，你知道吧？”


    破产？


    陆皎皎脑子有一瞬间的混乱，她印象中完全没这回事。


    而且她爸爸跟她说的是，温如星的父母为了寻找下落不明的他，才放弃了事业，奔走在世界各个地方。


    “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皎皎脸色平静，她根本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听他的语气，这件事似乎跟她家有关系。


    温如星，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可怕。


    “你不知道啊？”温如星那怖人的笑声又响在陆皎皎耳边，让她耳边荡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笑了会儿，似乎没了逗弄的心思，将话题转了个方向。


    “陆小姐不如答应我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会告诉你想要的一切。”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呢？”


    陆皎皎眼神恢复了些清明，她看清楚这个号码上面的备注是“债主”，“你给我手机上备注是什么意思？我欠你什么了？”


    “你欠我很多，一辈子都还不完。”


    温如星顿了顿，一手推开正趴在自己胸前亲吻的女人，坐起身来点了支烟，“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让你家的医院彻底陷入舆论漩涡，让你家几辈子的心血都消失。”


    陆皎皎一愣，随即面上展出愠怒，“我家出事了？”


    她这话没有带着疑问，当时打电话时的氛围就不对劲，现在看来都是温如星在背后搞的鬼。


    手上一松，手机滑落，砸在床上。


    出事了。


    能需要她两个哥哥一起出面的事情，肯定不小。


    电话那边又说了什么，她赶紧拿起来放在耳边，“我凭什么相信你。”


    “呵。”男人嗤笑了下，手指轻点几下，“我给你发了几段视频，你自己慢慢看吧，想明白了就给我打电话。”


    话音落下，电话也挂断了。


    同时来的，是几段医院大厅的视频。


    视频上面有许多人，男女老少，但同样的是他们脸上表情都带着愤怒，这段视频没有声音。


    视频角落里是她的两个哥哥。


    陆皎皎眼神一凝，二哥额头受伤了。


    陆倾年额头上面绑着纱布，上面还渗透着血色，看来是伤得很重，但他似乎在对着人们解释什么，声嘶力竭。


    而大哥站在一旁，脸色如碳，被不少群众拥挤着，甚至有人动起了手。


    视频结尾，有人拿着斧头将摄像头砍落，画面停止。


    陆皎皎眉头越蹙越深，颤抖着手关掉视频又给家里打去电话，可几个电话统统关机，打不通了。


    她清寒的眼眸中泛起冰冷，按亮手机，拨通了温如星的号码。


    “想通了？”


    “我家里人怎么样了？”


    温如星敛起笑容，将烟摁灭，“他们现在很好，但是之后怎么样就要看你的选择了。”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