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向东拿出了一个柿子，拽出了衣服的内衬把它擦干净，“钢蛋儿，吃吧，咬一个小口吸哦，不然会淌出来的。”


    木桃桃拿了过来，咬了个小口子，柿子里面甜得像蜂蜜一样的汁液流进了嘴里。


    木桃桃对这个柿子的味道感到了惊艳，这家伙比桃子还甜呢！


    不对，她怎么还攀比起来了？


    一口气喝完了里面黏糊糊的汁，穆向东又把柿子扒开了，露出了里面一瓣瓣的果肉。


    果肉吃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弹弹的有嚼劲。


    木桃桃吃的小脸上都是柿子，穆向东笑道，“好吃吧？”


    他也拿了一个，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就吃了。


    木桃桃吃完了这个巴掌大的柿子，又看了看他们摘的两个大麻袋。


    “爸，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摘一点。”


    这棵树他们留给了徐大山，等到穆陶卓回来了，他们又去了别的地方。


    在木桃桃的领路下，他们不仅找到了另一棵柿子树，还找到了栗子树，核桃树，榛子树，松子树。


    穆陶卓摘的太过瘾，穆向东也咧着嘴笑，每年冬天，他们可从来没像今年这么痛快过。


    木桃桃把这些全都收进了空间，外面只留下了两袋子的大柿子。


    穆向东抱着木桃桃亲了好几口，要不木桃桃一直躲着嫌弃他的胡子扎人，他恨不得把这个福宝儿亲死，即使背上背着个大麻袋，却还是把木桃桃举上了头顶。


    木桃桃坐着她爸的脖梗儿，一起下了山。


    路上还路过比他们来的早但还没摘到足够柿子的人。


    “向东，你们动作挺快啊！”


    穆向东笑呵呵地一点也不谦虚，“嘿嘿，没办法，运气好！”


    等到了家，木桃桃把他们的收获全都放了出来。


    穆向东穆陶卓就不停地往屋里搬。


    加上他们之前去山上采的，整个仓房摆着好多的吃的，各种这样的干果，成堆的柿子，还有秋收分到了地瓜土豆各种杂粮，这些天攒下来的鸡蛋。


    院子里还有大白菜白萝卜，柴房里树枝柴和也都垒得老高。


    整个家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五谷丰登，硕果累累，满满当当！


    在东北就是这样，冬天要像仓鼠一样储存好过冬的粮食，然后就不出门了。


    储存的越多，说明今年就能过个肥年。


    等到他们把这些全都折腾到了屋里，李红霞也下班回来了。


    她一进屋就把木桃桃抱了起来，“钢蛋儿，饿不饿呀？妈妈去做好吃的。”


    木桃桃摇头，她跟哥哥爸爸吃了好几个柿子，还煮了栗子吃，她指了指地上的大白菜，


    “妈妈，爸爸让你渍酸菜。”


    李红霞看了看家里的大白菜，拍了下大腿，“对了，今天我在城里买了点大白菜，今年妈多渍些酸菜，等做好了给你秋水姨送去些，她做针线活手巧的很，可做饭就不咋灵！”


    就这时，他们家门响了，赶牛车的老赵头把白菜送到她家门口了，李红霞说了谢给了他车费就喊穆向东赶紧过来卸白菜。


    到这个时候，不管家里什么条件都要成车成车地拉几百上千斤白菜回来，大白菜不贵，两分钱一斤，是他们过冬的主要蔬菜。


    这下大白菜又在院子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李红霞撸起袖子，把这些大白菜外面沾了泥的叶子掰掉，扔进烧了开水的大锅里焯水。


    直到大白菜软趴趴的了，再整齐地码在大缸里。


    码一层白菜撒一层盐，最后放上盖子再找一个大石头压上，接下来就交给时间了。


    李红霞这才开始做晚饭，刚才掰下来的菜帮子不能浪费，洗干净做了一盆醋溜白菜，打了二十个鸡蛋分别做了炒鸡蛋和蒸鸡蛋糕。


    穆向东在心里偷偷流泪，就他们家鸡蛋这个用法，他啥时候还能去城里做倒卖啊？


    可是这也没办法，他们家肉票少，容易得到的荤腥就是鸡蛋了。


    大家吃着饭，穆向东开始向自己媳妇儿展示他们今天得了多少好东西，


    “红霞，一会儿你去看看仓房，里面可老鼻子吃的了，都是我们今天得劳动成果。”


    他又拍了拍木桃桃的小脑袋瓜，“钢蛋儿现在好像又得了一招胡大仙儿的真传，千里眼！可真是神了，这些可都是她找到的！”


    木桃桃，“……爸，你是听过葫芦娃的故事吗？”


    饭后，李红霞像领导一样视察了他们今天的工作成果，穆向东本以为会得到夸奖，结果李红霞指着露着风的窗棱，


    “不是告诉你今天把缝堵上吗？漏这么大的风晚上咋睡？”


    屋内是穆向东认错的声音，屋外的穆陶卓听了一耳朵习以为常地继续做着他的木工活。


    木桃桃背上了背篓，把装着饭菜的瓦罐背上，出门去找她的师傅了。


    木桃桃拜师的事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她每天都要趁着夜色才能到那边上课，还好冬天天黑得快，出门也不算晚。


    她来到了牛棚前，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才敲了敲门。


    三短一长，是他们的暗号。


    听到了声音，秦川打开了门，他也打量了周围一圈才拉着木桃桃进来。


    木桃桃进了屋把背篓里的饭菜拿给四个老人吃。


    白菜片，鸡蛋糕，高粱米饭，这样的饭菜在他们家实在是普通，可在别人家里就算是好的了。


    陈老吃了一碗高粱米饭，打了个嗝，这鸡蛋真香啊，木桃桃他们家真是破费，心里更是想要好好教他。


    四位老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一个活泼可爱，一个沉稳冷静，但都是好孩子，他们能遇见他们两个也是他们的运气。


    木桃桃在老人们吃饭的时候看着秦川学习，看清楚之后大吃一惊，“物理？这是我们这个年纪能学会的东西？”


    秦川看着她，“你也要学吗？”


    木桃桃赶紧摇头，“不不不，我笨，我学不会。”


    秦川鼓励，“你只要努力，别犯懒，肯定能学会的！”


    木桃桃坐下来双臂向后，“嗯，我也时常这样鼓励我自己的。


    每当我懒惰懈怠的时候，我就看看你，比我聪明的人还比我用功……那我还努力个屁！”


    秦川，“……”


    陈老听见自己的关门弟子的摆烂宣言，忍不住咳了两声，“钢蛋儿，你来我这里。”


    陈老端坐好，面前是盘腿坐着小小的一团，他半阖上眼，忍住想要rua她的冲动，


    “好，我们现在来上课。”


    “望闻问切，中医诊断疾病的重要手段，望诊就是通过眼睛看患者的身形、皮肤颜色、舌象、眼神等进行观察。


    闻诊就是通过气味以及病患的声音进行判断，可以通过听患者说话的语气清浊、高低等进行辨别。


    问诊就是通过与患者询问沟通，了解疾病的发生症状以及日常生活中的嗜好等详细的情况。


    切诊就是通过诊脉的方式观察患者的脉搏的搏动情况判断不同的。”


    木桃桃听得很认真，望闻问她都懂，就是切诊有些摸不着头脑，立刻举手，仰着头问道，


    “陈爷爷，怎么靠脉搏判断得了什么病？”


    陈爷爷没有直接告诉她，“你自己摸一摸不就知道了？”


    木桃桃摸完了自己的，又去摸陈爷爷的，摸完了陈爷爷的，又把其他三位老人的脉搏都摸了一遍。


    陈爷爷问道，“怎么样？感觉到区别了吗？”


    木桃桃想了又想，“嗯……都跳了，但是，又好像跳的不太一样，可要是说哪里不一样，我也不好说。”


    陈爷爷哈哈笑，“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等到他们下课时已经有些晚了，秦川合上了书本，恭敬地对几个老人鞠躬，“谢谢老师。”


    秦川跟木桃桃一起出去，却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先送木桃桃回去。


    木桃桃看秦川明明比他还小只，却总是担心她，她一感动，就在他胳膊上咬了几口。


    秦川无奈，“……你又干嘛？”


    木桃桃抽了抽鼻子，“嘿嘿，没干啥，就是想起来今天还没咬你。”


    秦川已经对她时常抽风咬人见怪不怪了，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木桃桃的手温度没有秦川的高，被他牵着手都暖和了。


    木桃桃把她另外一只手也给了他，“咱们什么时候还去城里？秋水姨姨应该做了不少鞋了吧？”


    秦川道，“嗯，就快了，过几天我叫你。”


    木桃桃又咧开嘴了，冬天来了，她要多换一些肉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