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奶茶店在几年间急速发展, 在开到第五千家门店时终于来到了上辈子元庭待过七年的熟悉的城市。


    元庭带着程南弈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厅，站在吧台前要了两杯意式浓缩, 然后与程南弈一人一杯一饮而尽。


    “我怎么感觉你对这里还挺熟悉的？”程南弈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觉得元庭融入的还挺丝滑。


    “也许是前生有约吧。”元庭煞有其事道。


    程南弈就撑着下巴看他：“所以你上辈子跟谁有约？”


    “秘密。”元庭挑眉一笑。


    程南弈就伸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其实他也觉得这些地方很熟悉，像是来过无数次，走过无数遍一样。


    两人撑着伞走在异国的街头，深秋的天，脚底踩着落叶, 耳边响着雨滴声，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当年爷爷要送我来念书, 你要是跟我一起来了，咱俩说不定就是现在这幅样子。”程南弈说。


    “也许吧。”元庭顺着他的话想了想，然后歪头看着程南弈，“你遗憾吗？”


    “不。”程南弈摇头，“留在国内有留在国内的好，出国也有出国的乐趣，选择哪一个都有它的意义, 总之, 我没弄丢你就是最完美的。”


    元庭停下步子。


    “嗯？”程南弈也停了下来, 将伞往元庭那边倾斜。


    元庭抬手拍了拍程南弈黑色大衣上的雨珠，然后凑过去亲在了他的唇上。


    也许是因为在街头的一个吻, 也许是因为元庭今天的模样特别勾人，在异国的酒店里, 程南弈绑着元庭的手将他压在床上好一顿磋磨。


    元庭被折腾的浑身上下酸软无比，闭着眼陷入了沉睡。


    盯着元庭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后，程南弈拿过一根细绳开始小心翼翼的量元庭的无名指尺寸。


    “你要给我买戒指呀？”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程南弈动作一顿，一抬眼就看到元庭半睁着眼睛看着他。


    程南弈无奈的捏了一下眉头：“你就不能装睡？”


    “我干嘛要装睡呀。”元庭一骨碌爬起来, 裹着床单坐在那里有些兴奋道，“都老夫老夫了，不兴搞惊喜那一套，戒指当然要自己选，毕竟是要戴一辈子的东西，万一你给我选个五克拉的钻戒，难道我也戴着吗？”


    程南弈：“……”说的有道理。


    “你量啥呀，把我直接带去不就得了。”元庭笑眯眯将他手里的细绳扔到了一旁。


    程南弈叹口气：“看来你还是不累，刚刚竟然没睡着，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次吧。”说着扯开他的床单，压了过去。


    翌日元庭起床后元庭黑着一张脸不想搭理人。


    在洗手间里，程南弈过来亲他时元庭都避开了，顺便发出一声不爽的哼声，咬着牙刷恨恨道：“纵欲伤肾。”


    “是吗？”程南弈挑眉，从后面抱住他，低声道：“大夫说我肾太好了，不能总闲着不用，不然容易老化。”


    元庭：“……”这人的脸皮无敌了。


    两人一起打车去了珠宝设计室。


    vernon是知名珠宝设计大师，已经半隐退，轻易不接单，程南弈的面子不够大，还是老爷子出面打了招呼才有了这次的见面。


    看到程南弈，vernon就迎了上来，一边走一边摇头：“程，你那个平安扣我不做，太小儿科了。”


    程南弈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元庭眼睛亮闪闪：“什么平安扣？也是送给我的吗？快拿出来我看看。”


    程南弈：“……你可以收起你的好奇心吗？”


    “怎么，不是送给我的？”元庭眉头立刻竖了起来，“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妖精了？”


    “……”程南弈放弃了，两个惊喜一个不落全被元庭撞见了。


    vernon这是才看到程南弈之前给他发的信息：“哦，程，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你的信息，不让我把平安扣的事情说给你的恋人听。”


    程南弈：“……”


    元庭已经坐到了vernon对面，笑眯眯：“你刚才说不给做平安扣为啥呀？”


    “太简单了。”vernon摇头，一个平安扣而已，属实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而且，这个设计太难看了。”vernon拿出平板将程南弈之前发给他的设计图找出来，“翡翠平安扣简简单单的就好，为什么要加一颗红色翡翠在上面？我觉得不好看，我不会做的，你找别人吧。”


    “这是红豆。”程南弈解释。


    “红豆是什么？”


    “红豆在中国是代表着相思的东西，我们有一首古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哦，这样吗？听不懂，我不做。”


    元庭差点儿笑出声来。


    程南弈看他一眼，元庭立刻抿嘴。


    程南弈并不气馁：“vernon，我教你呀，中国姑娘很漂亮，你要是学会了这首诗，一定能追得上的。”


    “真的吗？”vernon眼前一亮。


    元庭：“……”vernon都四十多岁了，听到谈恋爱还这么兴奋呢，果然艺术家到了任何年龄都向往爱情，比如他后爹……


    “真的，来，跟我读，红豆生南国。”


    “红头，伸，难过……”


    “红豆，不是红头，南国，不是难过，国家的国，意思就是南方，红豆是生长在阳光明媚的南方。”


    “好的，红豆生南方，我知道，那为什么不说南方，要说难过？”


    程南弈：“……”


    vernon一直学不会但却起了兴趣，程南弈就耐心的教他，一遍一遍又一遍。


    元庭撑着下巴盯着程南弈一张一合的薄唇，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而他在不停的诉说相思。


    元庭忍不住凑过去啪嗒一声亲在了他的唇上。


    空气有一刻的凝滞。


    程南弈垂眼看他，元庭眨了眨眼。


    vernon拍手鼓掌：“我知道中国的一个成语叫，白头偕老。”


    元庭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靠了回去，他不是故意秀恩爱的，只是刚刚被说相思的人魅惑了。


    程南弈笑着回应vernon：“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会的。”


    因为一首《相思》，vernon最终还是答应了做这个他看不上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且没有什么设计感的平安扣。


    戒指的样子vernon帮他们设计了三个款式，在vernon冰冷的视线下，他们选择了vernon最满意的那个设计，vernon喜笑颜开，直言他们有眼光，还说戴上这款戒指，他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


    程南弈这次是陪元庭过来视察新店开业的事情，店开业了，他们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但既然出来一趟，两人决定在这里好好玩玩，等到vernon做好戒指，他们拿到戒指以后再回国。


    两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一趟行程跨了好几个国家。


    某一天傍晚他们来到了一家中餐馆，点了几道中餐。


    看着油腻的餐桌，还有寥寥无几的客人，程南弈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了：“这地能好吃？”


    “旅游嘛，当然是什么都要尝试一下了，万一这是隐藏在国外的好吃的中国餐馆呢？”


    鱼香肉丝，番茄炒蛋，糖醋排骨，外加两碗米饭，两个人三个菜，绝对够。


    菜上来后，元庭惊呆了。


    我的妈呀，这大盘子里这一丢丢的菜量还不够他塞牙缝的呢。


    你在外国开个中餐馆，坑同胞不地道，坑外国人丢中国人的脸，哪哪儿都不行呀。


    元庭正磨牙呢，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国字脸矮墩墩的中国男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走了进来。


    服务员打了声招呼：“老板，老板娘。”


    元庭僵了一瞬。


    程南弈背对着门口而坐，看到元庭的样子，循着他的视线转头，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舒芷兰。


    程南弈一眼就能认出舒芷兰来，毕竟他这个前大伯母的长相是很漂亮的，即便行动不便，但那张脸却被岁月优待，一点儿都没有变样。


    她穿着白色的薄毛衣，卷发散落在肩后，画着精致的妆容，腿上搭着厚厚的毛毯，看起来被人照顾的很好。


    程南弈伸手握住了元庭的手，低声道：“过去打个招呼？”在程南弈的心中，元庭的妈妈只是一个背叛了大伯的女人，大伯都没有对她生出多少恨来，那自己对她就更没有什么意见了。


    而且这个人毕竟还是元庭的妈妈，从当初大伯离婚，她将元庭扔给他亲爹以后，元庭与她似乎就没有再见过面，这都十几年了，一直也没听元庭提起过她。


    元庭摇摇头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两人，男人松开轮椅，然后进了收银台后点了几下电脑，似乎是查了一下账目。


    舒芷兰就低着头撩了几下头发，手指甲上染着鲜红的指甲油，一如她脸上的妆容那般绚烂。


    男人很快看完，然后转过身来再次推着舒芷兰离开，服务员在后面喊了一声：“老板，老板娘慢走。”


    直到视线看不到他们，元庭才转过头喊过服务员：“你们老板娘的腿怎么了？”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听到元庭问，眼中闪着亮光：“我们老板娘几年前出了一场车祸，瘫痪了，不过我们老板一直对她不离不弃，两人之间的感情特别特别好。”


    “车祸？”元庭皱眉。


    “对，老板和老板娘一直很恩爱，我们以前还觉得老板娘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我们老板呢，一直都不理解，后来老板娘这样了以后，我们老板还对她不离不弃，我们就理解了，像我们老板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千年难遇，老板娘这辈子也值了，所以看男人不能只看脸，还是得看人好不好。”


    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老板和老板娘的事情，元庭沉默的听着，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桌上，然后便牵着程南弈的手走了出去。


    “别难过，你要是想见她，我们可以在这里等。”程南弈说。


    “不。”元庭摇头，“她过的挺好的，我们没必要打扰。”


    中餐馆里，大厨叼着根烟睨了那小姑娘一眼，一脸不屑道：“小丫头，别对老板有滤镜，你个后来的知道个屁。”


    “什么？”小姑娘一直觉得大厨有些粗俗，不乐意跟他说话。


    大厨就哼了一声，弹了一下烟灰：“别恋爱脑，漂亮女人找男人嘛，就是看钱，得到了钱就想再找帅的，但男人也不是吃素的，岂会吃这种亏，这才两条腿而已……不过话说回来，那女人真是胆子大得很呢，我这辈子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啧……”


    小姑娘听不懂他说的，但也不敢呛她，小声嘀咕：“歧视漂亮女人。”


    ……


    程南弈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会对元庭造成影响，却没想到元庭依旧开开心心的吃吃喝喝，晚上还有心情去“挑衅”他。


    程南弈将元庭好一顿收拾后元庭累的直接睡了过去。


    倒是程南弈，也许是因为白天见到舒芷兰的原因，这晚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十岁那年，舒芷兰第一天带着元庭来到家里的时候。


    梦里的元庭跟他见到的元庭不太一样，同样的小卷毛，却没有那么邋里邋遢，他没有朝他吐口水，没有缠着他，也没有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十岁的少年本就冷冰冰不爱与人交往，小崽子不来招惹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上前，于是他们两个就像是住在一个家里的陌生人。


    大伯和大伯母也没有离婚，元庭一直在家里住着，后来他出国念书，三年后元庭也出了国。


    他们在异国，关系终于亲近了起来，他每周都会开车去见元庭。


    再后来……


    ……


    元庭半夜是被人勒醒的，他被程南弈紧紧禁锢在怀里，这人的唇就抵在他耳边，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诶，亲哥哥诶，你勒死我了……”元庭用力拍他的胳膊，“咱俩还得白头偕老呢，可不能半道见阎王……”


    元庭又踹又打终于给程南弈弄了起来。


    程南弈大口呼吸着，像是落水的人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一样。


    元庭下床给他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怎么了？做噩梦了？”


    程南弈盯着他的眼睛，就着他的手猛喝了一杯水后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是，做了个梦。”


    “哦，摸摸头，不害怕。”元庭跳上床，捧着他的额头响亮的亲了一口，“有本少爷在，一切邪气通通退散。”


    程南弈伸手将元庭扯进怀里，元庭便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与他对视：“梦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梦到……”梦到坐在轮椅上的不是舒芷兰，而是他。


    程南弈垂眼看着自己的双腿，就在刚刚，那种没有双腿的感觉还一直存在着。


    程南弈动了一下腿，元庭脸一红：“你干嘛？”


    程南弈摸了摸元庭的脸：“小庭，如果你小时候没有想要引起我的注意，我们可能是另一种结果。”


    元庭一愣：“什么意思？”


    程南弈往后退了一下靠在床头上，然后将元庭往上抱了一下，扣着他的腰跟他讲述梦里的事情。


    是一个梦，却又不像一个梦，倒像是多了一段记忆，梦里的场景真实的仿佛他经历过一般，经过嘴巴说出来后，那段经历更是真实的让他心口发闷发疼。


    见元庭听完后白着脸说不出话的样子，程南弈亲了亲他的唇：“别怕，只是一场梦而已。”


    元庭手指抓着程南弈的睡衣，呼吸有些急促：“程南弈，我也做过同样的梦，梦见你把我关了起来……”元庭越说越委屈，红了眼眶：“你还说不喜欢我……”


    程南弈手抚上他的眼尾，非常淡定：“那咱俩做的可能不是一个梦，我的梦里没有说过不喜欢你。”


    元庭：“……”你可真清醒。


    因为这句话，屋内压抑的气氛散了一些，程南弈将元庭从自己身上抱下去，然后下床拿了两罐啤酒回来，先打开一罐递给元庭，又打开另一罐自己喝了一口。


    太真实了，他的胸口到现在还堵着呢。


    元庭从背后攀住他的肩膀抱住他，脑袋搁在他的脖颈处，轻声道：“其实我的梦里你也没有说过不喜欢我，只是我以前想不通，我现在都想明白了，你喜欢我，特比特别喜欢我。”


    程南弈轻笑一声：“那你的梦里，你喜欢我吗？”


    “当然。”元庭低低道，“不喜欢你，会心甘情愿被你关着被你绑着吗？”


    “对不起啊。”程南弈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起你。”元庭再次滑进他怀里，与他面对面，“不管是梦还是现实，只有我爱你和你爱我。”


    程南弈凝视着眼前的人，低声道：“是，我爱你，很爱很爱。”


    “我也爱你。”元庭抱住他的脖子，“你就当那是一场噩梦，我们现在好好的，然后白头偕老。”


    “也不算是噩梦。”程南弈突然勾了一下唇，“后来倒像是一个美梦了，梦里的你终于想通了，而我的腿也好了起来，大团圆结局。”


    “真的吗？”元庭的眼睛一瞬间红了起来。


    “嗯。”程南弈在他发顶亲了亲，“小崽儿，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你一直对我很好。”元庭哽咽，“我也会对你好的，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胸腔里是一股劫后余生无处发泄的说不出的情绪，程南弈抱着元庭起身来到洗手间将他放到了盥洗台上。


    “你想做什么？”元庭眼中的泪水换成了警惕。


    “想站着……”程南弈双手撑在他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说出两个字，“*你。”


    元庭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有毛病吧……”


    程南弈俯身堵住了他的嘴。


    一阵阵的热浪中，元庭听到程南弈说：“元庭，我信你说的前生有约了。”


    等到元庭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之后，程南弈让酒店的人送了饭菜上来。


    元庭恨恨瞪着他：“你是吃了药吗你？”


    程南弈：“还没到吃这玩意儿的年龄，到了八十的时候会考虑，毕竟要满足你。”


    元庭抬脚踹他，被程南弈捞住脚踝在脚背上亲了一下。


    元庭红着脸往回缩脚：“你你你，你的洁癖呢……”


    程南弈啧了一声：“我说过无数遍了，我没有洁癖。”


    元庭：“……”变态。


    ……


    经过这一番，两人的心情算是彻底调节好了，无论是真的梦一场还是前世有约，最重要的还是当下与未来。


    从vernon那里拿到戒指后，两人就打算回国了，但回去的前一天，程南弈突然道：“去冰岛看看极光吧。”


    说走就走，元庭都没有犹豫，直接退了机票，然后与程南弈改道去了冰岛。


    本来以为元庭很快就能回来的段文泽和莫一凯，听说俩货跑冰岛去了，气的在群里将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毕竟也是拥有五千家门店的小元总，那脑子里怎么全是些恋爱的废料。


    元庭对此只冷冷一笑，发语音：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单身狗。


    元肖立刻回复：我不是单身狗，我刚刚去见了施雅的父母，他们对我很满意。


    莫一凯嗤笑：老子交的女朋友加起来五千家门店一家能放一个。


    段文泽：我现在正在与第九十九个相亲对象见面，你们一定猜不到她是谁。


    元庭：谢谢，不想知道。


    莫一凯：谢谢，不想知道。


    段文泽：那我勉为其难告诉你们，是谷-雨-祺。


    “我去……”元庭真的惊了，偏头对程南弈道，“段文泽跟谷雨祺相亲了，你敢信？”


    程南弈倒是很平静：“一切皆有可能，祝他成功吧。”


    元庭立刻私聊谷雨祺：你跟段文泽相亲？？？


    谷雨祺回复很快：相亲之前不知道，见了面之后才知道的。


    元庭飞快打字：那你拒绝的时候委婉一点儿，我兄弟被你从小伤到老，你给他留点面子。


    谷雨祺：我没想拒绝。


    元庭墨镜后的眼睛duang一下就出来了。


    元庭：？？？你在说什么？


    谷雨祺：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傻逼，我也已经不是十八岁只喜欢看帅哥的美少女，现在遇到他，我发现我们其实还挺相配的。


    元庭：哪里配，说来听听。


    谷雨祺：知根知底，门当户对，这就已经成功百分之八十了，加上他长得也还行，情绪也挺稳定，关键他还傻乎乎的贼听话，那就是百分之百了。


    元庭咬着拇指：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我兄弟得到你的爱了吗？


    说了一堆，没提一个爱字。


    谷雨祺：对于我而言，这就是爱的条件。


    元庭放下手机，看向程南弈来：“哥哥，谷雨祺说她爱上段文泽了，你敢信？段文泽从小学开始一直追她追到大学毕业，都没爱上，这就又爱上了？”


    程南弈想了想：“可能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吧，两个人在一起，时机很重要。”


    元庭想了想：“也是，当年的段文泽确实是个傻逼。”


    程南弈挑眉：“不过我跟谷雨祺不一样，你傻逼的时候我也爱你。”


    “呸，滚。”


    程南弈偏头看了一眼窗外，低低笑：“对，你从来没傻逼过。”


    元庭冷冷看着他：“你是在嘲讽我吗？”


    “不。”程南弈转过头来，一本正经，“我是在向你表达我的爱意，魔镜魔镜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爱元庭的人是谁？”


    程南弈自问自答：“是程南弈。”


    元庭忍不住笑：“傻了吧你。”


    元庭和程南弈来的很不巧，等了四天也没有等到极光。


    莫一凯和段文泽跟追命似的天天给元庭打电话，大有元庭再不回去他俩就要去上吊的架势。


    程南弈就道：“要不然先回去？”


    元庭躺在星空屋里枕着胳膊看着漫天的星辰：“再等一天，等不到就回去。”


    “嗯。”程南弈手指在元庭的手背上轻轻敲着，“看不到我们就明年再来，明年看不到就后年来，冰岛看不到我们就去芬兰，芬兰看不到就去挪威，去瑞典，去俄罗斯，到八十岁总能看得到的。”


    “八十岁。”元庭想了想那个画面，“啧”了一声，“两个颤巍巍的白发老头对着极光虔诚的许愿，希望我们白头到老，然后下一秒就嘎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愿望已经实现了。”


    程南弈拳头抵在唇上轻咳一声压抑不住地笑出声。


    元庭翻身亲在他唇上：“老头，别笑。”


    两人在星空下接了个绵长的吻后相拥而睡。


    元庭对极光没什么太大执念，毕竟离八十岁还早着呢，等七十九岁还看不到时再着急也不晚。


    所以元庭被程南弈晃起来时还有一些懵，然后便看到了一场盛大的极光大爆发。


    整片星空都是绚烂的绿色，光芒洒下来，美的让人窒息。


    元庭倏地站了起来，拍着程南弈的胳膊：“戒指，戒指，哥哥，戒指。”


    程南弈也没想到能真的见到，拿出戒指还想说些什么，元庭已经将修长的手指怼了过来：“快快快，我着急。”


    程南弈无奈笑了：“你着急什么？”


    元庭朝他眨眼：“我着急定终身，我着急许白头。”


    程南弈笑着将戒指戴在元庭的无名指上，元庭也拿过另一枚戒指戴在了程南弈的无名指上，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默默许愿：“希望元庭和程南弈可以白头偕老。”


    元庭看极光就两个想法，一个是在极光下戴戒指，一个是在极光下许愿，现在赶流程一样把两件事情做完了，整个人都舒坦了，于是放松下来笑眯眯看向程南弈：“哥哥，你许愿了没？”


    程南弈一直在盯着小崽子看，闻言挑了一下眉：“我觉得对着极光许愿还不如直接问魔镜。”


    元庭：“？？？”


    程南弈嘴角上扬：“魔镜魔镜告诉我，元庭和程南弈会白头偕老吗？”


    “会的，元庭和程南弈会白头偕老的。”


    程南弈对元庭耸耸肩：“你看，这多块。”


    “……”元庭咬牙切齿凶巴巴瞪着他，语带威胁，“你许不许？”


    “许，我许。”程南弈将元庭扯进怀里，从后面搂着他，握着元庭的手合十，唇抵在他的发上，闭着眼虔诚的许了个愿。


    元庭不放心，转头问他：“你许了啥？小声告诉我，没关系的。”


    程南弈亲了一下他的耳垂，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许愿到八十岁的时候能不吃药还能让你快乐。”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