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会接受吗？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时间的流逝是实实在在的, 没有人能够回到过去以当时的心境再做一次选择，而且正如程南弈所说, 那场表白本也不会发生。


    想多了徒增烦恼而已。


    元庭没有给与程南弈答复，程南弈也没有纠结答案。


    他和元庭之间的遗憾太多了，若是想没有遗憾除非回到少年时，第一次见面时他就会上前牵住元庭的手，这辈子也不会放开。


    所以遗憾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


    重要的是当下和明天。


    当下的第二天，元庭……不见了。


    “人呢？”管家一脸怔愣。


    衣帽间里少了行李箱, 元庭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衣服全都没了。


    “走了。”程南弈淡淡道。


    “走了？去哪儿了？”管家惊了，昨天晚上他被吵醒, 亲眼看到少爷和小少爷抱在一起哭，本以为一切误会都讲开了，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可人怎么就走了呢？


    程南弈沉默着转着轮椅走开了。


    当年的他和元庭之间隔着年少的懵懂与怯懦，现在的他和元庭之间隔着混乱不堪的这几年，那些遗憾真的无所谓吗？


    遗憾多了就变成了伤口，一碰就疼。


    管家属实无法理解, 于是调取了昨天晚上的监控。


    元庭是凌晨五点拖着行李箱出门的, 本以为是少爷没发现, 但从另一个监控的视角看，就发现程南弈就在二楼的窗前, 是看着元庭离开了的。


    管家：“……”


    这到底是要闹什么呀？


    *


    一年后


    商业街尽头某奶茶店门口一左一右蹲了俩人。


    左边那个染着一头小粉毛，端着一份臭豆腐在那吃, 右边那个头发有些自来卷，又因为头发有些短，所以看着还挺蓬松的，挺精神漂亮一小伙子, 只不过满面愁容。


    “你就知道吃。”元庭瞪了一眼另一边的人，“吃这么臭的东西，没人来买奶茶都赖你。”


    宁阳撇嘴：“那能赖我嘛，是因为没人来买奶茶，我饿了才买臭豆腐吃的，不是因为我吃臭豆腐，才没人来买奶茶，你要搞清楚先后顺序的呀。”


    “而且，我觉得是你名字起的不好的原因。”宁阳朝脑袋顶上抬了抬下巴，“什么春花秋月茶，土的掉渣。”


    “说谁土，你再说一遍。”元庭黑着脸看着他。


    宁阳顿了一下，舌尖一转：“春花秋月茶这名字好呀，优雅中带着诗意，诗意中带着风情，这是谁想的名字呀，简直绝了。”


    元庭哼哼一声，怒瞪着斜对面的那家排长队的连锁奶茶店，又哼哼了一声。


    他的奶茶用料足，口味好，干净卫生，卖的还不贵，对面那家凭啥呀，他亲眼看着里面爬蟑螂，还那么多人买，真是天道不公呀。


    ——“叮咚”，您有新的“饱了吗”订单请及时处理。


    宁阳一抹嘴跳起来：“我来。”


    “别。”元庭伸手阻止他，“打住吧，你都臭了，不要污染我的客户。”


    元庭撸袖子开始做奶茶。


    他开这个奶茶店就想感受一下人气，被关了这么久，他想体会一下被人包围着的感觉。


    开奶茶店最好了，人来人往多热闹呀。


    可惜，现实是对面奶茶店排长队，他的奶茶店门可罗雀，感受个屁的人气呀，每个月都在赔钱。


    好不容易有一单外卖，元庭用足了材料，一个小时后换来一个差评：什么jb玩意儿，都吸不起来。


    元庭：“……”我日你大爷……


    “这个月扣你工资。”元庭憋闷道。


    “喂……”宁阳蹦了起来，“你不能这样哈，我只有一千块的底薪，卖一杯奶茶才给我提成一块，我一个月连两千块都没有，你还要扣我工资，我可以告你的呦。”


    “你去告呀。”元庭哼了一声，“拿两份工资你还有理了你。”


    宁阳：“……那我也是凭本事拿的……”


    元庭睨他：“程南弈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宁阳哼哼唧唧就是不说。


    元庭伸手：“分我点儿。”


    宁阳：“……”好不要脸一老板。


    元庭往躺椅上一躺，翘起腿晃着手机上的挂件看，一边欣赏一边懒懒地问宁阳：“来说说，程南弈最近咋样了。”


    他和程南弈一年没见过面了，也没通过电话。


    那天晚上他和程南弈也算是敞开心扉了，哭累了以后他躺在床上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程南弈。


    他和程南弈之间过去的这几年太过惨烈，关系的改变是因为他“发疯”，当人不疯了以后该如何平心静气的去相处？


    那些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过往真的能一下子就云淡风轻的过去？


    也许他们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各自疗愈，才能继续往前走。


    “我进不去家门了。”宁阳说。


    “啥东西？”元庭看向他，皱着眉，“什么叫你进不去家门了？”


    “就是字面意思呀。”宁阳无辜道，“被赶出来了。”


    “……”元庭无语，“你个完蛋玩意儿，你下个月工资也没了。”


    宁阳嘴唇嗫嚅几下，哼了一声：“元扒皮。”


    元庭纳闷，这一年来他都是通过宁阳知晓程南弈那边的情况，这咋就宁阳突然进不去门了呢？


    “你说他是不是有新欢了？”元庭眯着眼若有所思。


    “那可说不定。”宁阳给自己冲了杯芋泥波波奶茶，一边吸珍珠一边道，“以前小程总腿没好的时候就有人想着勾引他呢，更何况现在腿好的差不多了呢。”


    “腿没好的时候谁勾引了？”元庭倏地坐直身体，怒瞪着宁阳。


    “你呀。”宁阳说。


    元庭：“……”这样的员工到底是谁聘用的呢？


    “开个玩笑。”宁阳嘿嘿乐，“不过确实有不少呀，毕竟小程总有钱有脸……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被赶出来了。”


    “为什么？”元庭急忙问。


    “因为那天我去的时候，赵总带着他那个刚大学毕业的女儿在里面呢。”宁阳一拍桌子，“他肯定是想带着女儿见程总，想要撮合他俩，程总怕我发现所以不许我进门……”宁阳越想越觉得对，“就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程总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对不起你呢？”


    相亲？


    元庭咬牙切齿：“他怎么对不起我了？我俩又没有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没有关系你牙快咬碎了？


    宁阳眼睛亮闪闪：“要不，咱俩去捉奸吧……”


    话没说完就被元庭拍了脑袋。


    “说话小心点儿。”元庭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你可是领人家的工资的。”


    宁阳一想，也是哈。


    ——“叮咚”，您有新的“饱了吗”订单请及时处理。


    元庭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老熟人“我心永恒”的订单。


    这个叫“我心永恒”的人每天都会点奶茶，有时候一杯有时候两杯，有时候很多杯，反正雷打不动，从他开店到现在一共二百八十五天，这人就点了二百八十五天。


    元庭想猜不出这人是谁都不行。


    虽然地址不熟，但那肯定是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他理解。


    元庭今天非常不爽，于是往里面加足了量，最后还加了两勺盐，难喝死你。


    每天给他好评的人今天依旧给了他好评：每天都点，这奶茶好喝的简直让人失声……


    元庭：呸，渣男。


    晚上，元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内心摇摆不定。


    时间和距离可以让人更加清醒与平和，也可以过滤很多过往的杂质与尘垢，最后只剩下思念。


    元庭爬起来拿红绳穿了一颗红豆挂在了窗户上。


    挂完后，元庭就对着窗户看，越想越觉得愤愤不平，自己不在身边看着他，万一被偷家了咋办？


    其实程南弈如果真的有更好的选择也不是不行哈，自己以前不也想着让程南弈能够正常的恋爱结婚嘛……


    这么一想，元庭突然又蔫了，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喜欢程南弈却不敢说不敢言，既希望他也能喜欢自己，也希望他有更好的未来的时候。


    ……


    第二天的元庭顶着黑眼圈来到奶茶店，宁阳蹲在奶茶店门口吃包子，看到他就对他打招呼：“我昨天晚上去，又被赶出来了呢。”


    “我打算今天晚上去爬墙，要不要一起呀？”


    元庭：“……滚。”电死你丫的。


    宁阳：“……”这人咋一点儿不知道着急呢，程总万一跟别人好上了，那自己的工资该咋办？


    跟着元庭一个月才不到两千块，岂不是要饿死？


    青天白日的不似夜晚多愁善感，元庭又开始气哼哼，关了他这么多年还想着跟别人亲亲我我，不可能！！！而且程南弈都跟他那啥了，还想着祸害别的女孩子，他决不允许。


    宁阳见元庭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也不敢招惹他，去斜对面去买新品奶茶。


    他这是知己知彼而已。


    元庭看着宁阳去排队，跟这缺心眼的都生不起这气来。


    店里又没客人，元庭往躺椅上一躺开始养老，他就奇了怪了，他这个店是被结界给困住了吗？


    元庭盯着斜对面的奶茶店看，就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走进去，突然单膝跪地跟里面的老板娘开始表白。


    老板娘先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似是有些不可思议，说了几句后，就红着眼眶接过玫瑰花然后两人就拥抱亲吻了起来。


    周围一片欢呼，老板娘更是开心的说今天的奶茶打八折，本来只排了一队，现在变成两队了。


    元庭：都是剧本，都是剧本。


    但这也给了元庭启发，于是他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后，奶茶店门口一群肌肉猛男就开始跳起了扭屁股舞。


    我的妈呀……宁阳都惊呆了，你一个奶茶店搞这个……


    “你确定你这么搞不会赔本？”他们这家店一天的营业额才多少呀，请这么一堆人，不得赔死？


    元庭哼了一声：“这叫输人不输阵。”


    宁阳：“……”


    你说要这样，他也能跳啊，只要钱到位，他啥也能干。


    不得不说，肌肉猛男还是有效果的，元庭的店门口罕见的排起了长队，元庭开始美滋滋的做奶茶。


    一杯两杯三杯……四杯……十杯……


    哇擦……要忙死谁呀……


    不过这些肌肉美男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


    元庭的眼神就忍不住往人身上瞥，男人看美女，女人看美男，gay看肌肉男……都只是饱饱眼福而已。


    宁阳也在那暗戳戳的看，只不过他看的是……这些人的身材都比不上他的，他扭起来肯定比这些人要好看。


    “老板，一杯西瓜汁。”有人敲了敲桌面，下单。


    元庭一边做奶茶，一边拿眼瞅肌肉猛男，敷衍道：“扫码点单，谢谢。”


    “一杯西瓜汁。”那人又说了一遍。


    “扫码点单呀，听不明白……呃？”元庭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程南弈，忍不住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肌肉男看迷瞪了眼。


    程南弈往外看了一眼那些扭腰扭胯的肌肉男们，寒着一张脸又敲了敲台面：“西瓜汁，谢谢。”


    元庭：“……”


    元庭轻咳一声：“你先等会儿哈，我先给别人做，实在是太忙了……”


    太忙了？


    程南弈招手，司机就过去让肌肉猛男们走了人……然后门口的长队就自发的散了……


    元庭：“？？？”


    要不要这么现实？


    他钱都付了，说好一天的，这才俩小时……


    元庭气呼呼给程南弈做西瓜汁，没好气道：“你咋来了？”一见面就给他掉链子。


    “不是约好了吗？”


    “什么时候约好了？”元庭震惊地抬头看他。


    一年不见，程南弈比之前胖了一些，瘦削的脸颊终于长了些肉，虽然看着还是瘦，但气色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倒有些男大学生的感觉了呢。


    元庭的视线往下移，而且今天的程南弈，是站在他面前的。


    元庭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眼泪掉西瓜汁里了。”程南弈说。


    元庭气呼呼：“我又没哭。”


    程南弈就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给元庭笑迷瞪了，去特么的肌肉猛男吧，都比不过此时此刻程南弈的一个笑。


    程南弈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你是知道我今天过来，所以故意气我的吗？”


    “你有毛病呀。”元庭瞪他，“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过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了？”


    程南弈皱眉：“我点的奶茶不够明显？”


    元庭忍不住吐槽：“我心永恒？土的掉渣，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个名字的。”


    “什么我心永恒？”程南弈不解。


    “？？？”元庭也蒙了，“我心永恒不是你？”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凝滞。


    宁阳倒是听明白了，惊呼一声：“那个每天点奶茶的我心永恒不是程总呀，那是谁呀？”


    “不会是元庭的另一个追求者吧？”宁阳开始发散思维，“是开业第一天问元庭要微信的那五个小姐姐其中的一个吗？”


    程南弈：“……五个？”


    元庭：“……”


    “你不是都加了她们的微信了吗？你直接问问呀。”宁阳又说。


    都加了微信？


    程南弈眼神直接冷成了冰渣子。


    “……”元庭瞪着宁阳，闭嘴行吗？


    “人家小姑娘要微信，我不给多伤她们面子呀，还都是当着朋友的面……我加完后又都删了呢，真的。”元庭说完后，忙转移话题，“你说约好了，啥时候约好了的？”元庭拿手机出来，也没给他发信息打电话呀，咋就约好了？


    此时的程南弈皱着眉看着奶茶店的墙，上面有奶茶店的名字：春花秋月茶。


    “你这家店叫春花秋月？”


    元庭无语，这不明摆着的嘛，这么好听的名字还需要特意问？


    程南弈慢吞吞看向宁阳：“你告诉我你们的店叫茶茶子？”


    “我哪有？”宁阳惊了，“我可没说过，小程总你别冤枉我，茶茶子那是对面那家店呀……”


    程南弈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不告诉我，我是怎么知道茶茶子的呢？”


    宁阳：“……”


    就……说的也有道理哈。


    宁阳开始疯狂搓脸，程总什么时候问过他奶茶店的事情呢？


    事情追溯到元庭刚刚离开家的那两个月。


    元庭说要开一家奶茶店，那就起名字嘛，元庭说要叫“春花秋月”，他就吐槽这个名字，还说人家斜对面那家“茶茶子”好听又好记。


    后来，开业前夕，他去大宅“监控”小程总，就被管家问……


    管家问他名字是啥，他好像最后吐槽了一堆，然后说了句：“还不如叫茶茶子呢，茶茶子多好听呀，对，就叫茶茶子……”他那时纯粹口嗨，想着要去买下人家的名字，毕竟程总有钱……


    元庭怒了：“茶茶子好听？我春花秋月差哪儿了？行，你这一年工资都没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叛徒，呸……”


    “……”宁阳心虚的摸鼻子……黑心老板……


    元庭转头看程南弈，气道：“所以，你一直在点茶茶子？”


    程南弈没说话，脸色也有些不好。


    元庭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点了快一年，也不知道我这家店的名字？”


    程南弈又看向司机。


    宁阳作为元庭的探子，那程南弈当然也有专属于他自己的探子，那就是司机小张哥哥。


    小张退出去又看了一眼这家店的名字，又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店，然后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我是来看过的呀，我看到了茶茶子的店……”小张哥哥指着对面店，又指着元庭，“还看到了小少爷……”


    我的妈呀……


    小张开始疯狂挠头，他找到了奶茶店，也找到了小少爷，自第一天以后他就再也没抬头看过店名……所以是什么封印了他的脑子和眼睛？


    一屋子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元庭气呼呼的指着沙发，吼了一声：“坐。”


    程南弈就慢慢走过去坐下了。


    元庭脑子嗡嗡的，程南弈身边拥有这些卧龙凤雏竟然还没破产，简直是奇迹呀。


    宁阳终于幽幽叹了口气：“我以前很聪明的，自从跟了元庭以后……”


    元庭倏地瞪向他，我擦，这货竟然还想甩锅？


    元庭走到程南弈身边挨着他坐下，对他伸手：“手机拿来。”


    程南弈就将手机拿出来交给了元庭，元庭打开然后进了app，翻出了程南弈的手机订单。


    手机上的外卖订单一长溜全是茶茶子的订单，每天一单，昵称就叫程南弈，地址是公司的地址，简单明了。


    这人就没想着隐藏。


    元庭也终于从这些订单里看明白了程南弈为什么会说跟他约好了。


    每一笔的订单里都有一个备注，昨天的备注里写着：1天。


    前天的订单备注里写着：2天。


    大前天的订单备注里写着：3天。


    ……


    第一笔的订单是第二百八十五天。


    元庭怔怔地看向程南弈：“为什么是第二百八十五天？”


    “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开奶茶店的时候是你离开的第八十天，所以一年时间到了，我自然要来收回了。”


    收回什么？


    元庭抿了抿唇：“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一年时间了？”


    程南弈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从来没说过要放你走。”


    “……”这样啊。


    元庭摸了摸鼻尖，避开他的视线，红着耳根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所以，这个天天点奶茶的我心永恒是哪个货？”喝了加了盐的奶茶还给他好评。


    程南弈看了一眼地址后叹口气：“这是莫一凯新公司的地址。”


    元庭：“……”


    就无语，我心永恒真是土掉渣了。


    元庭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一脸惊恐：“他不会是喜欢我吧？我的妈呀，我这么大魅力吗？”


    程南弈：“……”


    “咦……”宁阳突然发出疑问，“那今天那个男的跟对面茶茶子的老板娘表白，老板娘问他是不是他点了二百八十五天的奶茶，那男的还说是？”


    “他骗人。”宁阳气呼呼的冲了出去，“我要去揭穿那个渣男。”


    元庭一听有瓜吃，立刻站起来要往外跑，被程南弈握住了手。


    元庭觉得自己就像是浑身触了电一样一下就走不动了，于是又坐了回去。


    两人肩抵着肩牵着手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


    秋日午后的风吹响门口的风铃，有两个小姑娘走进来，看到吧台后没人有些犹豫：“能点单吗？”


    “不能呢。”元庭笑着道，“店员有事儿出去了。”


    “啊？”小姑娘愣了一下，看着元庭身上的围裙，“你不是店员呀？”


    元庭一本正经：“我现在正忙着，动不了呢。”


    “……”小姑娘视线下移落在两人相牵的手上，你是忙着……牵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