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作品:《中也君,入赘吗?

    然而他到现在都没处理仁谷。与她结婚以来,凡是处理有关她的事情,他都非常慎重。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杀了他,她会怎么想?怕是会说自己推脱责任,将责任全部归咎于下属。估计又要不高兴。而且说到底他没有真的信任她也是问题所在。

    所以秋山发消息过来说已经将仁谷控制起来问如何处理的时候,他将这件事的决定往后拖了拖,想再考虑一下。

    为什么不信任,他心里也很清楚。因为她这种人太稀缺了。她是在普世大众的眼里最优秀的那一拨人。与他完全不同,如果不是她失去记忆流落擂钵街,她与他完全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就像是他在肮脏破败的贫民窟中捡到了一颗耀眼珍贵价值连城的宝石,他很明白这块宝石不可能属于这里,一定是属于一个非常有钱的富人,只不过不小心遗落在这里,但是这颗宝石太漂亮了,漂亮到他心生喜欢,只看一眼就被光华迷住,再也舍不得交出去。

    他明白,这颗宝石应该被展出在漂亮的水晶盒里,被供奉在最柔软的天鹅绒的布料上,打着五彩的灯光被世人观赏,让所有人都为它的光芒惊叹,得到所有人口中优美词汇的褒奖。

    可是他就是想要。因为他发现哪怕是用一双沾满血和污泥的双手去捧着,血污也不会腐蚀那颗宝石的任何一处,一直闪耀着光芒。

    他想把这颗锁在自己唯一的小盒子里,将那耀眼的光华只被自己所见。但是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他将自己打理整齐,装作这块宝石的主人,将它放在了陈列箱里。希望所有人都能看到它。

    宝石的光辉越发耀眼了。而当所有人真的为它的光华惊叹赞美的时候,他又担心这颗宝石会不会什么时候又不属于自己了。就在这时,有一个真正的富豪出现在陈列室里,被这块宝石的光辉所惊叹,流连忘返。

    他感受到了危机,他怕那个富豪开口找他把这块宝石要走。甚至害怕宝石本身生了心智更喜欢富人家的环境,或是看到了其他的宝石觉得应该跟同伴们在一起,然后选择离开。

    所以当有人告诉他。‘你的那块宝石有了意识,它觉得那个富豪更好,它想要去富豪那里’的时候,他相信了。而看到富豪一直停留在他的宝石面前,手捧着那块宝石眼中露出喜爱之意,并且对别人说‘这块宝石真漂亮,我想把它带回家’的时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独占欲。

    那是只属于自己的宝石,不管那块宝石从何而来,是谁丢的,那块宝石都是属于自己的。就算世间所有人都说那块宝石不属于自己,但是它就是属于自己的。他不想放手,也绝不会放手。

    她被酒精烧得家居服已经褪下大半,嗓子里发出小动物一般委屈的声音,金色的长发散落在地上,虽然看起来痛苦,但是在他眼里却十分可爱。

    真相在他面前呈现。富人对那块宝石的喜爱只是单纯的喜爱赞美却没有他想象中的占有欲,宝石顺利回到他的手中。这让他终于将不安的心情平复下来。

    得给她弄点东西吃,昨天晚上没吃,今天早晨空腹喝了酒,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她需要进一点食物。否则身体会撑不下去的。

    虽然理智提醒自己他要去给她做饭了,但是他却还是伸出手,用手心贴上她烧红了的脸颊。

    她觉得凉快,伸手抱住了他的手。但是因为还是头痛所以哼哼唧唧的喊疼。

    果然。这时候就一点都不想走了。他早晨刚出过门,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意,却正好能够压制她被酒精烧红了的燥热感。她现在头疼到根本没有余力去考虑更多的事情。

    他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可爱了,所以他的确很想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做点什么。但是现在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她到现在还没松口,如果现在真的做了点什么,她怕是更难原谅自己了。

    这是只有一次的机会,她这次醉的那么难受,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可是却没办法。

    ——真可惜。

    她身上的酒精还在起作用,就算抱到床上去估计还是会翻下来,所以他站起来将床上团成一团的空调被拽了来抖开搭在她身上。将她的身体遮盖起来然后下去做饭。

    等他做好饭上来,她已经把平铺的被子全裹在身上快变成蚕蛹了。大概还是怕热,家居服被丢在了一边,但是也不知道她怎么睡的,被子全裹身上了,撕都撕不开的那种。

    他是真的好奇。甚至觉得有些可惜刚刚怎么就去做饭了,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他把人连被子一起抱起来放在床上。她根本坐不住,眼看着又要往旁边倒。他伸出胳膊挡住想要倒下的她,从锅里盛出一碗米粥,撒了肉松增加香味直接给她灌了一碗下去。

    她之前空腹喝了两瓶酒,而且还是冷藏的,着实对胃是一种刺激。之所以没吐出来可能还是因为她没吃饭的缘故。她喜爱清淡的食物,尤其对中华街里的粥类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喜欢。所以他早晨买菜的时候特地找了材料搜索菜谱做出来的。

    看起来还不错。

    “还要吗?”

    她整个人蜷缩在一团抱着脑袋。“要……”但是她突然好像又想到什么。“不,不要……”

    她还在迷糊,但是之前那个‘要与不要’的问题中,她回答了要,结果现在头还在晕,还在疼。仿佛有大锤在她头上敲。

    他不觉得两顿没吃的人喝一小碗粥就能饱。

    “还喝吗?”

    “不……不喝了,我头痛……”

    他觉得她的回答与问题无关。“问你喝不喝粥了。”

    她把头埋了起来。“不——什么都不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不喝酒——什么味道的都不行!粥味的也不行!”

    ——哪里来的粥味的酒啊。

    “就是粥,没有酒,也没有粥味的酒——”

    她毫不客气的抱着脑袋干嚎。“我不信——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他捏着粥碗的手渐渐僵硬。好家伙……这都哪儿学来的!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按了按她的肚子,完全没有饱了的样子,他又盛了一碗出来凉着。至于她不想吃,他总有办法让她吃下去。

    他倒也没想到她真的醉了一整天都没好,从早晨四点多给她灌了那两瓶酒,发热大约持续了七八个小时,但是头疼头晕却一直到晚上都没好。反应极其强烈,每个小时都得因为头疼头晕哭一波。

    他端晚饭上来的时候她在跟人讲电话,她懒得拿手机手机就丢在床上,虽然没有开外放,但是他隔着门也能很清楚的听到。

    迹部景吾一直到晚上才想起来她早晨因为醉了又哭又嚎的事情,到了晚上不放心给她又回了一个。

    “好些了吗?”

    “没有——”她委屈的又开始掉眼泪。“身上是不热了但是头还是好疼——房间还是在转……我快被转的要吐了……呜呜呜……救命……”

    迹部景吾如果非要评价她一下的话,只能感叹她倒霉,平常人喝酒一天时间怎么都好了,结果她那两瓶酒喝到现在状况还是严重。“你当心酒精中毒。实在不行去医院。要不然就多喝点茶和咖啡。”

    “我不喝——”她把头埋在枕头里。“他泡的茶真的好难喝,我喝不下去——白瞎了那么好的大吉岭——为什么他能把那么好的茶叶泡的那么难喝……暴殄天物呜呜呜……”

    迹部景吾给她点了一根蜡烛。“你白天睡觉了吗?”

    “睡不着……一直在转,好像有人拿锤子在我头上打钉子……头快裂开了……我还不如被一枪打死了算了,起码还能落个清净……”

    惨,太惨了。

    他叹了口气。“不至于,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差不多就该好了。”

    她觉得他在撒谎。“呜呜呜,我觉得明天也不会好的……”

    “要本大爷派家庭医生到你那去一下吗?”

    她想说好,但是又想到他之前无端的怀疑又退缩了。“呜……算了……不太方便……”他本来就是武力值高,在自己连脑子都无法正常思考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一样有力的武器去对付他。这对她太不利了。

    不太方便。他冷笑了一声。“你丈夫在家?”

    “在……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儿啊?算了你还是别找他了,我觉得你俩见面就不会有好事……你嘴损他脾气爆,见到肯定要出幺蛾子……我现在难受的要死,你俩让我起码落个清净,我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思考能力了……”

    他笑了一声。“明天本大爷去看你。”

    “别——”她直接哀嚎一声。“你别来了,真的。你让我落个清净吧,真的,起码在我现在这个状态结束之前……嘶……疼疼疼……我不想处理任何需要动脑子的事情。”

    “不去也行。不过藤野,我还是那句话,你的丈夫,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