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婚日
作品:《阎王将军的娇娇儿》 周府有十余年没办过喜事了,周稚京和江浸月又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俩人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实则都慌得要命。
“江姑娘,您看这红烛要什么款式的好?”
周稚京的奶母子福妈妈捧着一碟子喜烛进来时,江浸月正双手抱膝窝成一团望着那将将绣成的盖头出神。
从前玲珑苑有姑娘被赎出去的时候,她见过。
那红盖头上不是龙凤呈祥就是鸳鸯结对,都与她眼前的这顶不同。
周稚京绣的是梧桐花丛里一只翱翔的凤凰。
美则美矣,就是有些……
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虽是娶侧夫人,但好歹是周府的喜事,周稚京又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整个京都都眼巴巴的盼着,就等着借这次喜宴能攀上周稚京这棵大树。
红烛喜宴,整个周府都红茵茵的一片,绣着金线的喜帐层层曼曼,梦幻极了。
“姑娘,周将军对您可真好,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正妻呢。”
舒望踮着脚透过门缝往外看,一脸喜滋滋的,仿佛成婚是她自己一般。
江浸月抬手摸了摸蒙着的喜盖头,平静如水般的心里终究还是泛起了圈圈涟漪。
“舒望,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舒望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姑娘,新妇在揭盖头之前可不能吃东西,这周府人多眼杂的,坏了规矩可是要被人笑话的。”
就算舒望不说,江浸月也能想得到,今日周稚京那些乱七八糟的姨娘们只怕是死死地盯住她这院子,巴不得挑出错来,好能一把将她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折腾一天了,这规矩再大难不成还能把人饿死不成?”
摸了摸咕咕作响的肚子,江浸月才懒得理那些所谓的规矩。
“姑娘~”
舒望还想再劝,却被江浸月咕噜噜的肚子给打断了。
这桌子上的吃食都是福妈妈按照规矩讨个好兆头用的,一样样均过了目载了册,清点过的,半点也动不得,只眼巴巴着瞧着馋人。
手捂在小腹上,江浸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舒望了,你从后边小路偷偷去,再偷偷回来,我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的,快去快回,不然你家姑娘可真要成第一个饿死在自己成婚之日的新娘子了!”
“呸呸呸,姑娘莫要胡说!我去就是了,您可乖乖坐着等我,我马上回来。”
舒望没办法,只得偷偷开了道门缝溜了出去。
听着外边喧闹的声音,江浸月叹了口气。
这还不得喝到天亮啊?这盖头什么时候能揭开?
闷死人了。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喜床上,从一开始的规规矩矩,到后来把花生桂子什的拨到一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还好把舒望支出去找吃的了,不然那丫头瞧见自己这懒散的模样定是又得老妈子上身唠叨着那些劳什子规矩了。
不过……这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吧,这舒望怎么还不回来?
江浸月皱了下眉头,心头突然有一丝不安。
甩了甩头,安慰自己道:“不会的,这可是周稚京的喜宴,不会有人不开眼敢在今天闹事的。”
话音还没落下,一声声急促又尖锐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一瞬间,江浸月只觉得后背一凉,像是被人用刀抵住了后脖颈子。
她抬头,顺着声音寻去,一直健壮的红隼鹰勾一般尖锐的戳破了窗户,歪了歪头,黑乎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红隼,是那人豢养的。
十余年前,江浸月偶然见过那人喂他养的红隼,如鹰一般的小兽嘴下啄的是没用的弃子。
身边活生生的玩伴成了鸟兽的吃食。
那天眼前的猩红与今日府上的层层红幔渐渐重叠。
江浸月忍不住冲出门去,抱着院子里那颗上千年的梨树发了疯的干呕。
吐的昏天黑地,好在前院里请的戏班子唱的正盛,并没人发现她这里的异样。
又是一声尖锐的啼叫。
那红隼在院子里盘旋了一圈儿,一个俯冲停在了江浸月的面前。
寸步不让,果然随了主人。
这红隼叫如此明目张胆,看来自己还是错估了那人的势力,周府竟也像是他自家的后院一般。
看来今日这房门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了。
江浸月一手扶在梨树上,一手摁住翻腾的胃海,强忍着反胃。
认命般的调整了下呼吸,冲着那鸟儿说道:“走吧带我去见他。”
躲,从小到大,她根本没有躲的机会,这次也不例外。
踏出门前,江浸月顿住了脚步,她冲那鸟儿道:“你等我一下,很快。”
快步转身跑回房里,将掀了一半儿的盖头小心的整个儿揭下,生怕头上的朱翠一不小心勾了线。
仔细的将那盖头放妥帖了,又管好了窗棂,看好了四下没有尾巴,才跟着那红隼走了。
那红隼轻车熟路的带着江浸月在周府拐来拐去。
江浸月:“还真当自家后院了。”
红隼一直将她带到了一处茂密的假山林子里,才停了下来。
它扑棱扑棱翅膀,冲着那黑漆漆的假山深处猛冲了两下,似是在催促江浸月赶紧进去。
这是什么地方?
江浸月凝视着黑漆漆仿佛能吃人的假山深处,她在周府住了这些时日还从未注意过府上有这种地方。
今日喜宴虽来了不少人,可此处如此僻静冷清,路上竟连个过路的佣人都没有,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想必是叫破嗓子都未必有人听得见。
看来这地方是精心挑选过的。
她才刚死里逃生,又撞大运莫名成了周稚京的侧夫人,眼见着生活就要有转机了,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什么岔子。
见她犹豫着不肯往里走,那红隼更是着急的在她脑袋顶上盘旋。
江浸月依旧杵在原地不肯上前,红隼实在忍不住压了两下嗓子叫了两声以示威胁。
还没来的及让这只该死的鸟儿闭嘴,江浸月就被一股强大不容拒绝的力道给扯了进去。
很显然,那人已经没有耐心了。
惊呼声还卡在嗓子里,江浸月被人封了穴道已经叫不出来了,她像是只破败的布偶娃娃,被暴力的,毫不怜惜的摔在地上。
闷闷的撞击声在一片漆黑寂静中让人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