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春就是吉日

作品:《阎王将军的娇娇儿

    钦天监一口气送了五六个吉日来。


    江浸月杵着下巴坐在书案前挑了许久也没定下来。


    “这钦天监也太着急了?这些日子都这么近,连准备都来不及!”


    她坐在周稚京的椅子里,腿有些够不着地,一晃一晃的来回打着晃,左看右看都没有太满意的。


    一旁的周稚京捧着本兵书,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听她抱怨,便赶忙抬头哄道:“若是挑不出来便不挑了,我瞧着立春那日便是吉日,宜嫁娶,不若就那日吧。”


    “立春?”江浸月皱眉,扒着指头算了算:“还有月余就要立春了,是不是太着急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东西都由府上准备,你不必操心,只安安心心的等着当新娘子便好。”


    江浸月闻言抬头瞧着他,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屋子的小妾姨娘们。


    冷哼了声,将手里写着吉日的条子扔在一旁。


    “那就都听将军的吧,反正将军也有经验了,将军说来的及那想必定是来的及的!”


    周稚京愕然,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阴阳怪气起来。


    好在他今日心情不错,放下手中的兵书,跟江浸月挤在一个椅子里。


    屋子里地龙烧的旺,两人紧挨着,清晰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怎么了?吃味了?”


    周稚京含了笑意,故意在她耳边轻问。


    江浸月扭了扭身子,半背对着他,嘴硬:“才没有。”


    “我也没有。”周稚京从背后抱住她,跟往常一样,将头搁在她的颈窝处。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


    “什么没有?”江浸月不解,她偏头,整张脸皱的跟个小包子似的。


    “没有经验,从来都只有你一人而已。”


    周稚京的声音低沉着,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那一瞬间,江浸月只觉得耳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心跳加速的快要不能呼吸,却又有些莫名的害怕。


    江浸月这次真慌了神儿,她支支吾吾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红着脸从周稚京的书房里逃了出去。


    往外跑的时候,正撞上守在门口的舒望和周铎。


    “姑娘可选好日子了?”


    二人异口同声。


    江浸月头也没回,声音留在原地,人已经提着裙摆跑远了:“都听将军的!”


    舒望揉了揉眼睛:“姑娘……是不是脸红了?”


    周铎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模样,根本没心思听她说的什么,只跟着点头应承:“舒望姑娘说的都对。”


    虽是侧夫人,周稚京硬生生的办出了一副娶正妻的架势。


    周府上下连只蚊子都忙的脚不沾地——除了后院里忐忑不安没人搭理的姨娘们。


    要论忙,谁也忙不过江浸月这个新娘子。


    周稚京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新人亲手绣盖头便能永结同心白首不离的说法。


    百忙之中,把京中最好的绣坊——平康坊中最顶尖儿的赵绣娘给请进了府里。


    一天一条小黄鱼,就为了教江浸月绣盖头。


    只可惜,江浸月这双手能将骰子玩的出神入化,可偏偏就是学不会拿绣花针。


    一周过去了,连个框架也没绣出来,累的赵绣娘是夜夜叹气,生怕得罪了将军府。


    “不学了不学了!”


    第无数次扎着手后,江浸月将那绣花针啪的一下往绣棚上一戳,抱着胳膊死活就是不干了。


    “江姑娘,您刚学女红,难免会有扎着手的时候,往后小心就是了,这盖头可不能不绣呀,这喜日可就在眼跟前儿了。”


    赵绣娘看在一天一条小黄鱼的面子上,耐着性子哄道。


    江浸月丧气的看着盖头上歪七扭八的绣线,眼睛一转便想到个省劲儿的好法子。


    她转了脸儿,笑嘻嘻的瞧着赵绣娘:“姐姐!好姐姐!你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就算是学恐怕也赶不上婚期了,不如这样!你替我绣,到时候就跟将军说是我绣的,反正将军也看不出来,你拿了小黄鱼,我得了盖头,还能让将军高兴,这不是一举三得!”


    这话一出,赵绣娘的冷汗都滴下来了。


    江姑娘……祝你好运。


    见赵绣娘不说话,江浸月凑得近了些,晃着她的胳膊哄道:“姐姐,好姐姐了,你就答应我吧,这屋子里除了咱俩没别人,你放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肯定没问题!”


    赵姨娘的脸更白的吓人了……


    不等江浸月再劝,周稚京带着愠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是好算盘啊!”


    江浸月一愣,冷汗嗖嗖的从背后冒出来。


    这也太寸了。


    她僵硬着转头,动作搞笑的像个提线木偶,脸上还不忘露出讨好的笑:“将军,您怎么来啦?今日不忙啊?”


    看她这幅模样,周稚京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不忙,不然本将军怎么看得到这出好戏?不愧是本将军的女人,真是聪明啊!”


    赵姨娘见气氛不对,赶紧找借口遛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了门儿。


    江浸月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心里哀嚎:我真是……谢谢你!


    周稚京的视线越过她,往一旁的绣棚上看去。


    比想象中的还要差。


    周稚京忍不住皱眉:“不是都传你这双出神入化吗?怎么到了这儿就不灵了?”


    江浸月腹诽:那本姑娘从小练得是骰子又不是女红,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不知道啊!


    “将军你看!”


    圆滚滚的大眼睛又是一转,江浸月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愁眉苦脸的要命。


    她举起手来,伸到周稚京面前:“我是真的学不会嘛,你看我的手都戳了好几个血窟窿了!”


    周稚京一把握住那双嫩白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吹气。


    这倒是没撒谎,那葱白一样的手指尖确实戳了一个血泡,有新伤的,也有快要愈合了的。


    “人家真的学不会嘛,太难了!”


    瞧着他眼底闪过心疼,江浸月赶紧趁热打铁,整个人都树懒一样赖在他身上,来回晃着撒娇。


    看了看指间的伤,又看了看绣棚上的歪七扭八。


    周稚京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用力的在她鼻子上一刮:“你个小夯货,不知道浪费了本将军多少小金鱼!”


    “将军,手手疼疼~”


    江浸月装听不见,恨不得将手戳在他眼睛里。


    周稚京无奈,只得作罢,认命的给她上了药膏。


    陪她闹了一通,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周稚京:“去,多点一盏灯,放在绣棚旁边。”


    江浸月只看一眼那绣棚就烦的紧,她如临大敌一般看着周稚京,嘴里黏黏糯糯的喊道:“将军~月儿的伤口还疼呢~”


    周稚京瞥了她一眼,不容置疑道:“叫你去就去。”


    江浸月丧着小脸,磨磨蹭蹭的还是点了盏灯放了过去。


    周稚京将屋子里的贵妃榻直接拖到了绣棚的旁边,扬了扬下巴朝江浸月示意:“你去那儿吧!”


    绣棚面前???


    江浸月满脑袋问号:这是什么癖好啊?


    生怕再惹恼了周稚京,江浸月小声道:“这边不安全,旁边有针,扎到就不好了。”


    周稚京杵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笼罩在里面。


    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


    看着眼前的人儿,周稚京是好气又好笑:“你想什么呢?”


    江浸月委屈,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本来就是嘛!那不小心扎到怎么办?我听人说了针可是会随着身体游走的,那好好的床榻不去,非要在这儿做什么?”


    周稚京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行将那张委屈的小包子脸抬起来,一脸玩味:“我是要你老实呆在这看着我绣,你想什么呢?嗯?”


    ……江浸月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刚才究竟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在时间紧迫,周稚京逗了她两句,便放开了她,没再深究。


    明晃晃的火苗有规律的跳动着。


    火烛映在周稚京的脸上,给他冷峻的脸上添了一丝柔和。


    那不听话的绣花针到了周稚京的手上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绣出来的花样又细腻又好看。


    津津有味的瞧了一晚上,江浸月忍不住问:“将军怎么还会做女红?”


    那绣花针的手顿了一下,周稚京道:“北境贫寒,补衣服什么的都是常事,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会了。”


    这话倒是能糊弄住从没拿过针的江浸月。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将军当时为何会去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