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要工钱的。”


    夏天的笑容始终灿烂，“不然，我就不要你们干活了。”


    她想到什么，“不过，你们不能逼着别人买，决不能用你们之前的办法去逼别人。你们要温柔的，用自己的本事把东西卖出去。对，不能强买强卖。”


    “是，大嫂，我们一定跟人家好好说。”


    众人异口同声，很是乖巧。


    夏天觉得好笑，又觉有趣。


    她剪了些辣条，分别放在了小盘子里，让他们去推销。


    一群少年们各自领了辣条，就在她所在的这条街，看见一个路人就走上前去求试吃。


    还别说，他们真就领了几个路人到夏天跟前来。


    只是，被带来的路人问过价格后，都不太肯买。


    “你家的辣条比别家的贵了一半啊，别人家的一毛钱两根呢，你的一毛钱才一根，太贵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牵着孩子，“我还是去别家买吧，有便宜的，谁要贵的？”


    女人牵着孩子便走，一点也没有依依不舍。


    夏天忙解释：“小姐姐，我家的辣条味道跟别家的不一样，我的辣条味道是最好的，用料也是最足的。”


    的确，她悄悄地去买了别人家的辣条来尝过了，她的味道的确是最好的，别人家的，要么太闲了，要么就是味道很怪，根本不如她的这般香辣可口。


    女人愣了愣，却还是固执地说：“那……那你家的也太贵了，吃不起。”


    “一分钱一分货，便宜有便宜的道理，贵也有贵的道理。”


    夏天决定不强求，“算了，既然小姐姐觉得别人家的便宜又好吃，那你去买别家的吧，你高兴就好。”


    她笑得眉眼弯弯，一点儿也不气馁。


    她的这番操作，反而让那女人愣住了。


    “不是，你……你不打算再跟我讲讲价了？”


    “不了，我觉得我的东西值这个价，如果降价，我会亏本的。”


    夏天说得很真诚，“小姐姐，我理解你想省钱的心思，我也是一样的，当然是能省则省，谁家的钱不是辛苦赚来的？当然不能花冤枉钱。”


    她的笑容太甜美了，女人竟就这么信了她的话。


    “小姑娘还挺会说。”


    她犹豫了片刻，“算了，我就在你这买吧。”


    “小姐姐，别的地方比较便宜，你不如就去别的地方买吧？”


    “不是，大嫂，你别说了。”


    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狗蛋忙凑过来，小声说：“人家要买，就卖啊。”


    他生怕自家大嫂会把好不容易来的生意给赶跑了，赶紧劝。


    他都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大嫂还要让人家去便宜的地方买。


    夏天没看他，继续劝：“小姐姐，赚钱不容易，能省就省。”


    “不是，你这丫头，我非要在你这买，你还不卖了？你是觉得我没有实力买你的辣条？”


    “不是不是，我只是为你着想，我不想你花冤枉钱。”


    “我还真就要在你这买。”


    女人不服气地说，“给我来二十根辣条，我买了跟我姐妹一起吃。”


    “你确定？”


    “确定，赶紧给我装。”


    女人拿出了两块钱，塞到了夏天的手中。


    “那……好吧。”


    夏天嘿嘿一笑，“不过我家的辣条当然是值这个价的，小姐姐你这么有眼光，一定不会后悔买我家的辣条。”


    她说着已经把辣条装好了，“小姐姐这么明智地选择了我家的辣条，原本买两块钱辣条送两根的，我多送你两根，以后常来啊。”


    女人表示，她真的被她逗乐了。


    “小姑娘的嘴还挺甜。”


    “嘿嘿，我实话实说罢了。”


    “也不知道你是夸我有眼光呢，还是夸你的辣条好吃。”


    “都有，都有。”


    夏天的笑容越发灿烂甜美，仿佛是冬日里最暖的阳光。


    女人乐了，“你这丫头着实有趣，等着吧，我还会来买的。”


    “那我就提前谢谢小姐姐了。”夏天嘿嘿笑着谢过。


    “你为什么叫我小姐姐？”


    女人很好奇。


    这个称呼，还怪好听。


    “因为小姐姐你年轻貌美啊，小姐姐就是形容你这样的人的。”


    女人更乐了，“真是个机灵的小姑娘，你这生意，不愁。”


    女人走后，狗蛋一行人凑到夏天跟前。


    那一双双眼睛，写满了崇拜。


    他们越发觉得，跟着老大和大嫂混，是对的选择，他们都太能干了。


    “大嫂，你真厉害。”众人一起夸赞。


    “你以为那小姐姐是真的被我说动的？我想，她肯定是吃过别人家的辣条，最后还是觉得我的辣条好吃。可她又想便宜点买，一开始才会假装嫌弃价格贵。”


    夏天很是自得，“学着点，要是你们有本事卖货了，以后还需要当每天无所事事的混混吗？”


    “啊？”众人一愣。


    夏天便语重心长说：“孩子们，其实你们很聪明，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学点本事，将来肯定不会差。”


    混混们，不，少年们，都有些愕然。


    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在别人眼中，他们都是永远不会有出息的。


    一时，大家都湿了眼眶。


    “大嫂，我们以后就跟着你和老大混。”


    大家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夏天微愣。


    她理解了这群少年，他们只是被否认得太多了，忽然被肯定，自然觉得受宠若惊。


    她佯装老成，以老母亲的姿态吩咐：“行了，帮我卖辣条吧，卖得越多，你们的收入就越高，上不封顶。”


    也不知真的是大家吃过了别人家的辣条，深觉难吃，还是别的，总之，今天的生意竟也不错，不到半天时间，辣条已经被卖光了。


    夏天数了数今天挣来的钱，有二十二块五毛。


    她很大方地算了一笔他们各自拉来的顾客的分成，又额外的每人多给了五毛钱。


    “都收着，这可是你们自己干活赚来的钱，省着点花。”


    八个少年各自拿着自己赚的几毛钱，都有点恍惚。


    钱也不太多，可他们就是觉得很自豪。


    “哇……”


    忽然地，小王就掩面大哭。


    夏天吓了一跳，“不是，小王，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