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事

作品:《皇嫂

    淮安王出事,姜窈安心回了宫,服了药,倚在美人榻上,调制香料。


    裴涉到慈宁宫时,皇嫂正拈着香匙,将调好的香料放入银制鹤首香炉中,一点点压平。


    矮几上搁着几本佛经的残卷,纸页发黄,缺损了许多。


    窗台上摆着两盆凤尾兰,开得旺盛。


    “皇嫂喜欢凤尾兰?”


    “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不过是瞧着这花开的好看,随手养了两盆。”姜窈握着香匙的手顿了顿,她极少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好恶。


    宫里人心险恶,一个无足轻重的喜好有时也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她曾经养过一只狸花猫,猫儿乖巧,两年前上元节那日却抓伤了虞妃。虞妃那时已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受了惊吓,腹中胎儿也没能保住。


    为了这事,她在紫宸殿里素衣披发跪了小半日,生怕成宁帝迁怒于姜家。


    但这无心的举动,在裴涉看来,却多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


    她习惯于隐藏心迹,却并不擅长此道,露出的破绽一下子便叫他抓住。


    他是个极为聪明的疯子,这破绽于他就如同鲜血的气息暴露在野兽面前。


    即便是喜欢的物事,她也会装作不喜欢,这般小心翼翼,如同惊弓之鸟,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振翅飞走,让人难以亲近。


    他本该与之前一样,游刃有余地拿捏着分寸,但一想起那个碍事的岑晏,他忽然很想再进一步。


    “皇嫂腿上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多谢二郎。”


    “是吗?我瞧瞧。”


    姜窈被他一把抱到榻上,月白纱裙的下摆也被撩开,露出玉白的小腿。


    她手中的香奁掉落,香粉洒了一地,披散着的乌发上也沾了些朱砂色的粉末。


    但她此刻根本顾不到那些,她的小叔子正擒着她的膝弯,一圈圈解开她膝上缠绕的纱布。


    她没在挣扎,那手攥的很紧,她丝毫动不了,更何况她这小叔子沙场上使的是六石弓,以他的力气,单手擒住她也是绰绰有余。


    也不知是不是饮了他的血的缘故,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几乎看不出伤痕。


    “的确已经好多了。”裴涉指尖在她伤口周围轻轻一按。


    正在愈合的伤口总是渗着痒意,被他那么一按,痒得她忍不住蜷起腿。


    趁着他松手的空当,她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赤红的香粉粘在她白色的衣襟上,香气浓烈,将她身上常有的兰香都掩盖了过去。


    来不及松口气,那高大的身躯便压下来,年轻俊昳的脸在她眼前陡然放大,“皇嫂的衣襟脏了。”


    姜窈逃无可逃,又想起之前的许诺,心存愧疚,便没再动,只是小声道:“我,我来癸水了。”


    裴涉俯身,嫂嫂粉嫩的唇瓣就在眼前,熟透了的樱桃一般,等他采撷。


    锦帐滑落,隐约可见帐中人影。


    嫂嫂的身影全被他遮住,从帐幔外只能瞧见他的身影,还有嫂嫂那双被抵开的细腿。


    两只穿着云头绣鞋的脚搭在床沿,微微挑开了锦帐。


    “唔——”姜窈檀口被封住,口中苦涩的药香都被他毫不嫌弃地掠夺去。


    她伸出床榻的小半截腿在半空中无所依凭,随着二人的动作晃荡,脚上的白色宝相花纹云头绣鞋不知何时也从足跟上,滑落挂在足尖上一荡一荡


    身子略微后仰着,腰上没有力气,没过多久便撑不住了,她喘息声中含着哭腔,面色潮红。


    裴涉托住她后腰,她才好受些。


    天光渐暗,皇城没入夜色。


    长安城的暮鼓声自承天门城楼上响起,一声声潮水般漾开,宫门和坊门渐次关闭,残阳在天边重云上晕开一片火红。


    殿外的石阶上响起脚步声。


    姜窈刚放松下来的脊背猛地绷直。


    “娘娘,烛台上的蜡烛旧了,奴婢取了些新的来换上,免得您夜间怕黑,睡不安稳。”


    “青泥,你放在门口便好,我自会去取。”姜窈是有些怕黑的,以前住在家里的时候,卧房里都会留一盏灯,后来住在佛寺,她捡了盏没人要的破旧油灯,夜里点在自己房舍中。


    只要灯不熄,火苗摇曳着,心里就没那么空落落的。


    “皇嫂怕黑?”


    裴涉像是得知了一件极有趣的事,握着她后腰的手略使了点劲儿,将她往身前带了带。


    姜窈最怕别人勘破她那些孩子气的小习惯,她从前是皇后,如今是太后,一贯谨慎稳重,让人挑不出错处,仿佛生来就是个没有私情的人。


    裴涉却不依不饶,覆在她腰间的手,沿着她微凸的脊骨一路往上,停留在她后颈处,指腹落在那处被吻得靡艳的红痣上。


    “既然嫂嫂怕黑,不如我陪着嫂嫂睡?”


    “我真的来癸水了,不,不干净的。”


    后宫妃嫔月信至时,都要称病,这是规矩。


    “有何不干净的?”


    他眼里根本没有世俗礼法,干不干净,合不合规矩在他那儿都无关紧要。


    皇嫂隐隐的推拒,叫人想把她按在身下欺负,但那苍白的面色和雾蒙蒙的眼眸,又叫人忍不住生出怜意,想将她拢在怀里好好安抚。


    “嫂嫂莫不是忘了当初的承诺?”


    姜窈既答应过他,就不免心虚,她断然做不出出尔反尔,过河拆桥之事,红着脸摇了摇头,嗫嚅道:“没,没忘。”


    他向来能摸准嫂嫂的心思,循循善诱,将她一点点引入陷阱。


    姜窈往里挪了些,背过身躺下去,默许了他的请求。


    反正只是睡觉而已。


    姜窈甚至莫名地对他有些放心,他似乎总能知晓她的底线在哪里,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不会践踏她的底线。


    裴涉也知嫂嫂此刻稍稍卸了防备,开始得寸进尺,将她捂着下腹的手拿开。


    这么冰凉的手能有什么用?


    “皇嫂难受吗?我给皇嫂暖暖。”


    不容她回应,一只温热的大手摁在了她的小腹上。


    他的指尖自她腰侧擦过时,她缩起来的身子骤然战栗了一下,她腰侧的软肉本就极为敏感,昏暗中的触碰又毫无预兆,激得她一不留神就张开了小口,发出一声娇.喘。


    其实于她而言,腰侧软肉还不是最要命的,肚脐才是最碰不得的。


    好在此事是她与先帝的房中密事,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可是她的一举一动,却瞒不过她那多智近妖的小叔子。


    给他焐肚子的那只手,隔着一层衣料在她小腹上轻轻按了按。


    姜窈急忙咬住下唇,才没再发出那般羞人的声音。


    但裴涉显然没打算就此放过她,非要看到她喘息连连,无可奈何的样子。


    嫂嫂性子冷淡,有时候也得使些手段,逼一逼她。


    以嫂嫂的脾气,若非入了他布的局,叫他拿捏住了软肋,恐怕宁死都不会答应同他行此等悖逆人伦之事。


    她大概也不曾想到,这局中,谁的命该留,谁的命不该留,都是他一早算计好的,她夫君的暴亡和继子的疯病,皆是他的手笔。


    那层轻薄的衣料什么也挡不住,他指腹的温度在她小腹上盘桓,灼得她双颊泛红。


    姜窈一再隐忍,可那手仍旧在小腹那里不安分的轻柔慢抚。


    天色越来越晦暗,她几乎什么也瞧不见了,身体的触碰感变得异常明显。


    她只好在黑暗中摸索到垂落在里侧的帐幔,紧紧抓住一角,以此分担身体的紧张。


    可惜裴涉目力好,早已看清皇嫂攥着帐角的手,烧红的耳廓,还有紧抿的唇瓣。


    皇嫂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


    打从被她救回寺中的时候,她就一直是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每日不是抄写经文,吃斋念佛,就是逗弄她捡来的那只狸花猫。


    这般婉转的声音,实在应该多说些话。


    但最好只叫他一人听见。


    再低一些,再柔一些,再急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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