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作品:《和假发子小姐的一见钟情》 睡到大中午的银时打了个哈欠,叼着牙刷去喊比他这个早出晚归的大人起的还晚的小兔子。
“喂,神乐,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银时敲敲壁橱,挠了下乱糟糟的银色卷发。
除了呼吸声,没有别的动静,不过呼吸声好像不止一道?
银时皱眉:“神乐,你是不是又捡奇怪的东西回来了?养不起了,光是养你和定春阿银的钱包就再也没鼓过了!”
没有反应。
“神——乐——”
银时把手放到壁橱上,嘴里含着牙膏沫拉长了声调,提醒里面的人赶紧起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他听到神乐那个死孩子在里面小声说“糟糕,要被银酱发现了”,更加确信她又捡了什么东西回来。
不可以,他是不会再心软的!看看上次捡回来的定春,简直和神乐一个胃,阿银都快吃不起鸡蛋拌饭了。
“突击检查!”银时直接拉开壁橱。
“银时大人,中午好。”这是躺得最直,被茶茶抱住,还被神乐压在身下的小玉。
“银酱!怎么可以偷看女孩子的闺房!”跨在小玉身上,维持着推门姿势的神乐头发翘着,不满地抗议银时的行为。
“唔嗯,好亮……”茶茶将头埋得更里面,半睡半醒地抱怨突然亮起的空间。
银时慢慢合上壁橱,后退,转回洗手间漱口。
错觉,刚刚都是错觉,小小的壁橱里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多人。
而且这是阿银的房子吧,怎么可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得……
“银桑,门怎么回事啊,破了好大一个洞。”新吧唧拿着一块门的残骸走进来,那种等人高的东西已经不算是洞了,和把门拆下来没什么区别。
噗!
宿醉害人!
银时喷出嘴里的漱口水,快步跑到房间拉开壁橱,大喊:“喂神乐!阿银这可不是失物招领处啊,快点把她们还回去!”
好吵……茶茶捂住耳朵,继续缩进凉凉的让她感觉很舒服的柔软怀抱里。
“吵死了!”神乐跳出去,一个过肩摔把某个家长摔到房间外。
她叉腰:“茶茶现在超级烫,需要休息,你们都给我安静点!”
“哈?那她怎么不去下面老太婆那休息。”虽然这么说,但银时还是降低了音量。
“当然是因为本女王魅力无限。”神乐得意,不过还是难掩忧愁。
茶茶的状态好差,先不说体温,睡着时不知道做了什么梦,一直在发出不明的呓语,眉头也皱得紧紧的,还离不得人。
但是她会好好照顾茶茶的!
神乐心里的小人自信地拍拍胸口,冲进洗手间快速完成洗漱工作,然后回壁橱那打算继续照顾本人。
“怎么把茶茶搬出来了!”
她只是离开了一小会,茶茶就被小玉从壁橱抱到了外头,一个人睡在了新吧唧新拿出来的被褥上,不过还紧紧握住小玉的手不放。
换好衣服的银时点点还穿着睡衣的神乐的头,“笨蛋,怎么可以让病人待在小盒子里,空气啊空气。”
“不是小盒子,是少女的闺房!”神乐捂头反驳,“而且茶茶一下子就不安起来了!”
本来表情安稳的茶茶半睁着眼,茫然地从被褥里爬出来,像八爪鱼一样抱住本来在单手处理散开的头发的小玉,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什么。
“啊啊茶茶小姐快回去,会着凉的。”靠谱的万事屋男妈妈新吧唧放下端来的白开水,在边上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不要。”生病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的茶茶将头小玉脖子那缩,发出不乐意的声音。
不要分开,想要贴贴……
她贪恋地感受着肌肤相触的感觉,小玉将皮肤温度调低的体贴更是让她舍不得放手。
好喜欢……美丽……强大……坚韧……如果能拥有,能抓住……
茶茶被热晕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可是本就还没醒过来,所有动作都算是在睡梦中进行的她并没有那个进一步思考的能力,只能选择将身边一切相似的事物抱紧。
迷迷糊糊的,她还能听到银时惊讶的声音。
“喂喂,难不成她是迪○尼公主吗,生病了还能召唤小动物什么的。”
哑哑——
*
熟悉的鸦鸣唤起了久远的记忆,梦中的一切都是4K超清的。
“一切都会逝去,而我只能永存……”
“臭丫头,选吧。”
“是跟我一起大闹一场,还是和这个世界一起化为尘埃。”
幼小的茶茶刚刚才挨完打从大乌鸦手中抢到解药,泛紫的小脸在喝完一小管绿色的药水后恢复原来的白皙,不过看起来也太白了点,而且灰头土脸的。
又在解药里掺杂别的东西,小茶茶翻了个白眼,而且不要在人家喝东西的时候说这种中二的话啊!
差点被呛到的她直接伸手在乌鸦的羽翼里掏来掏去,不过还是乖乖地思考了一下师傅的问题。
“为什么要选择,我们不可以一起生活吗?这样又能大闹,又能看尘?……尘埃了!”
揪着弟子的衣领把她从羽翼里拎出来,虚像是不屑一样打量她的小身板,冷笑一声,“就你这个小鬼头?”
“好歹也统一一下称呼吧,我可是你可爱的弟子!”小茶茶没急着扑腾下来,而是先嗅嗅从虚刀鞘边上摸到的药草,确定没问题后啊呜一口吃掉。
“我可是个好孩子,赡养老人什么的就交给我吧,绝对能让你笑着躺在棺材里!”彻底解完毒面色红润的小茶茶叉腰,但是因为被拎着看起来有点像个搞笑挂件。
起码虚就笑了,阴冷低沉的笑声。
看来他的弟子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死”的。
而他对于稍微上了点心的亮晶晶,给了她一个特权,能自主选择是否永远追随他。
不是成为那些没什么思想的傀儡的永远。
但是笨蛋弟子的答案一如既往地超出他的想象。
他死死地盯着小茶茶,像是透过她在看那些他憎恶、恐惧又向往的……
“人类。”
他把笨蛋弟子拉近,看她脚尖努力够地的样子,嗤笑一声,觉得自己和她待久了也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小茶茶扭动身体:“干什么,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人一样,难不成每次都大晚上找我的师傅真实身份其实是蝙蝠吗?”
黑不溜秋这点确实很像。
小茶茶被虚嫌弃地放下了,晚上的树林还有不少虫鸣,今天的课程已经完成,不知道是不是残留的药性的缘故,她现在其实还挺精神的,所以她选择了熟悉的发散精力的方式。
未长成的小乌鸦绕着大乌鸦飞,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一会是“师傅你是蝙蝠侠吗,或者乌鸦侠”,一会是“今天有什么不开心吗,让弟子来开导开导你”,怎么看都是理解错了的幼鸟在安慰并不伤心的成鸟。
“小鬼头还是回家睡觉吧。”虚抵住她的额头,将她掩在宽大的羽翼下,带离这片他们相识的树林。
夜风被遮挡,边上是适宜的温暖,小茶茶打了个哈欠,总算是稍微有了点困意。
但是直觉告诉她师傅还是不开心,所以她想再当一次贴心弟子,毕竟老人家的心可是很脆弱的。
她悄悄将脸上的灰蹭到虚的衣服上,换上和兄长他们撒娇时惯用的表情,换甜了声音,“师傅~你在想什么呀~”
唔啊,小茶茶抖了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甜度,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是用在了师傅身上。
“你拿我当大猩猩了吗,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虚嫌弃地把她从窗户扔进了房间,正正好砸在了被褥上。
“但愿你被那只大猩猩抛下的时候也能保持这种样子。”
不开心的人增加了,小茶茶被一下说急,但到底还记得道场的其他人在睡觉,站起来趴到窗边,攥住虚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兄长大人才不会抛下我!”
虚扯了下衣袖没扯动,天生力气就比较大的小茶茶下意识使出了全力,要是硬扯估计他就得换件衣服了。
不在乎衣服但就是想看亮晶晶的弟子的反应的虚语气玩味地继续说了下去:“你那个兄长在不安分这点上可是和你不相上下,这种乡下地方待不了多久的。”
“到时候可别哭啊。”他恶劣地想着弟子被留在原地,孤零零哭泣的样子。
“……才不会哭。”小茶茶嘟嘴,闷闷不乐。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老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中二话需要她敷衍的师傅其实很厉害,跳开他那些一看就是孤僻老人家才会有的偏激想法,他说的其他现实里的事,几乎都会发生。
尤其是她身边的。
像是上一次,他说道场里有个小鬼很敏锐,她回去就被扛着树皮的总悟给叫住了,问她最近是不是老去树林,身上一股子山野大猩猩的味道。
小茶茶:我当即就揍了他一顿:)
“哼。”虚看了眼月光下她眼底要掉不掉的闪着的晶莹,弹了弹她的额头,“我走了,下次带好刀。”
他欣赏一般看着捂着发红的额头怒视他的弟子,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还是这副样子顺眼。
在他转身时,小茶茶抓住手里即将滑落的衣袖。
她低下头,脚尖画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不会哭的!虽然可能会舍不得,但是没有规定兄长一定要陪着茶茶……”
“而且我觉得不安分没什么不对的,像我不就遇到了超厉害的师傅你吗?兄长如果离开了武州,肯定、肯定也会遇到很好的人,一定会变得比现在还要闪耀。”
小茶茶抬头,唯一的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不过眼里全然没有悲伤,还是虚所熟悉的亮晶晶,“我才不会哭!还有很多人在陪我!土方哥、三叶姐、总悟小弟、臭老爹,还有师傅你,你们对茶茶都很重要。有这么多人在乎我陪着我,仔细想想也就没那么伤心了。”
“不过兄长要是走了,我种的香蕉谁吃啊。”浅色的眼眸下拉变成死鱼眼,已经自我开导得差不多了的茶茶开始考虑起其他有的没的了。
天真的小鬼,虚扯回自己的衣袖,刚刚好转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起来。
我可不在乎你这个臭丫头,本想说这句话的虚鬼使神差地将手腕伸到撑在窗边的小茶茶面前,苍白的皮肤下是淡青色的血管,被月光一照都快看不清了。
小茶茶疑惑地点了点他的手腕,不知道是夜色微凉还是身体本身的原因,现在的虚摸起来更像是一具尸体。
冰冷又无生机,在她面前站着的仿佛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某种高维的化身,不甚熟练地以命令的方式给予某种恩赐。
“割开它,喝下去。”
小茶茶歪头:“哈?”
*
“……恶心死了,不要……”现实中的茶茶皱眉,语气里的嫌弃简直实体化溢出,砸向了想要伸手把她抱到车里的近藤。
诶?!近藤僵住不动,有那么恶心吗?到底是哪里恶心,让茶茶哪怕没醒也要说出来啊!
他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接到万事屋电话的他可是立马放下巡逻工作过来了,虽然有点汗味,但还没重到那种程度吧?
散着头发公主抱茶茶的小玉:“根据扫描结果,可能是因为您的体毛太过旺盛,所以……呕!”
“喂,只是你自己恶心吧!”
近藤从车里拿出香水对着自己就是一顿喷,确保自己闻不出一丝别的味道后再次尝试伸手,甚至放缓了声音像是哄孩子一样对病重的妹妹说道:“茶茶,是兄长哦,我们回去休息了。”
兄长……有事情……不可以打扰……
“不要。”听到声音有了丝意识的茶茶拒绝,也让近藤跪倒在地。
近藤:为什么啊!我可是兄长啊茶茶!
“大猩猩,你行不行啊!”楼上背景是两个男人在补门趴在栏杆处向下看的神乐大喊,“还是让我来照顾茶茶好了!”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近藤这样大喊,不过下一秒就拜托起了小玉,“麻烦你了,可以帮我把茶茶抱到车里吗?”
“可以。”小玉将茶茶放到后座,在她不舍地想要继续抓着她手时顿了一下,将手臂拆了下来让她抱住。
同样坐在后座的总悟掀开眼罩又戴上:“这画面可真是惊悚,到时候吓吓土方先生好了。”
“太感谢你们了。”近藤上车系好安全带,和小玉和万事屋三人道谢,转头叮嘱总悟:“注意别让茶茶掉下去啊,总悟!”
总悟戴着红色的眼罩摆摆手表示知道了,将新买到手的MP3刀杵在那当作一个简单的防护后就靠在座位上听歌了。
哑哑——
黑鸟从近藤未关上的窗户闯了进来,站在小玉拆下的机械手上,歪头用小眼睛俯视着已经半睁开眼思维迟钝的茶茶。
茶茶:还是好困,不过老师站在她手上她怎么没感觉?
“哪里来的乌鸦,去去去!”
近藤试图将不详的黑鸟驱赶出去。
小玉:“那是茶茶大人养的宠物。”
老师:哑——
并未开启翻译器的小玉听不懂乌鸦的嘶叫,继续说:“茶茶大人很喜欢它。”
近藤瞬间变了副嘴脸:“哎呀真是可爱的小鸟,一定是在担心茶茶吧?”
老师不叫了,直接啄了一口近藤想摸过来的手指。
近藤嘶了一声收回手,讪笑着和车外的人告别,打算开车带茶茶回真选组好好休息。
“请等一下,这是茶茶大人的包。”小玉接过神乐从上面抛下来的小绿包,递过去。
近藤接过,将装了不少秘密的包放到了副驾驶上,再次道谢后载着茶茶离开了。
车子驶离,担心茶茶的近藤和戴着眼罩的总悟没有看到后视镜的影像——戴着笠帽拎着一袋美味棒和退烧贴的男人被从天而降的神乐踢翻。
是迟来的带着周一替补伊丽莎白过来探病的桂小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