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作品:《骗心阴狠皇子后他疯了

    秦忘机不会骑马,宋桢早就知道这一点。


    在兖州时,他最大的爱好便是呼朋引伴,上山狩猎。秦忘机在王府那段日子,他曾数次邀请,她都不肯跟他同去。


    他很想亲自教她骑马,却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心愿不了了之。


    那时她到王府多日,担心她在府里憋闷,他屡次谢绝猎友盛情相邀,坚持留在府中陪她。


    直忍了四五日,猎友再度邀请,他一时手痒,便跟着去了。


    后来才知,这是别人给他下的套。


    等他一走,知州的儿子便混进府里,企图对秦忘机行不轨。多亏她机智,差人给他通风报信,他才及时赶了回去。


    若晚一步……


    从那后,他果断戒掉了这项狂热的癖好。


    今日,也算是天赐良机,让他圆了念想。


    秦忘机无暇问他为何出现,见他不回城,反而往远处走。


    一颗心很快又悬了起来:“你穿成这样,不应该赶紧回去上朝吗?”


    “今日朝中无事。”


    无事?无事穿朝服?


    “那你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宋桢骤然勒住马,凝着她轻颤的长睫,对于她的焦急,他很不理解:“好没良心的小东西,孤好容易救了你,你不跟孤道声谢,一心就想着回去。”


    好像确实有些亏心,秦忘机降低了音量,好心劝他:


    “外面坏人多,你穿成这样太惹眼,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谁人不知,只有皇太子才配服九章纹。城外不比京城,没有禁军护卫,若被有心人盯上,凭他们俩人只怕凶多吉少。


    “那孤即刻扔了这身黑皮。”


    宋桢伸手就要去解衣领。


    秦忘机连忙按住他的手:“哎!你别……”


    可她才触到他,他便将她的手攥进了手心,炙热的眼神像火一般烫着她,直烫得她两颊发热,才悠悠笑道:“孤自己来。”


    可这么说了,他却还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秦忘机不禁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光天化日,你好不讲礼数。”她嘟囔道。


    如此不正经不说,堂堂储君,还想衣衫不整招摇过市。不讲礼数便罢了,也不替自己的身子着想,骑马迎着风,若是只着中单,难免受凉。


    宋桢凝着她腮上的粉云,眸色逐渐加深,靠近她少许,低声:“那天黑以后,就可以不讲礼数了?”


    她好心提醒,他竟只往那处想。


    “宋桢!我以前竟未曾发觉你是这样的人!”秦忘机嗔道。


    宋桢紧紧捏住她的柔夷素手,狎昵的视线陡然生出几分认真:“孤从未说过自己是好人。”


    秦忘机不想跟他辩这个问题,他是什么人,她没兴趣深究。


    “别脱,当心着凉。”她温言劝道。


    总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是半个青梅竹马,她不想跟他闹得太僵。


    宋桢就喜欢她乖顺的样子,拇指滑进她的掌心,柔柔地划着圈,一边欣赏着她慌乱的神情,许久才餍足地松开了她。


    扯过缰绳:“天黑之前,孤自会送你回府。”


    秦忘机重获自由,还没来得及高兴,听他这话,见他这副架势,瞬间又惊恐地看向他。


    “父亲母亲他们会忧心的!”


    “还真是乖。”宋桢悠悠看着她,“那你抱住孤。”


    秦忘机两眼一瞪:?!


    宋桢笑看她一眼,不再说话,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


    速度如此之快,秦忘机霎时往后一倒,侧脸撞到他刚硬的胸口,疼得眯起了眼。几乎同时,身子被巅离了马背,一颗心好似要从嗓子眼里头蹦出来。


    她惊呼一声,又重重地落下。


    皮革马鞍十分光滑,她的臀移了位,险些撞到他那处。


    “你慢些!”她的嗔怒被颠得支离破碎,混进了滚滚烟尘中,转眼便飘向了远处。


    宋桢打马打得更急了。


    分明可以伸出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让她稍稍安心,可他偏偏没有。


    腰间是她柔弱无骨的手臂,紧紧缠着,藤萝一般,唯有依附着他,她才能谋得一线生机。


    从未有一次骑马,能让他过有今日这般快意。


    “驾!”


    他清朗的喊声回荡在苍穹之下。


    远远看去,二人鲜衣怒马,于山野间纵横驰骋,衣袂和长发在风中飘飞,彼此纠缠在一处,分不清你我。


    城楼上,那名借给宋桢弓箭的守卫头领,分辨出宋桢要去的方位,便即刻去向自己的上级通风报信。


    半个时辰后,太子出城的消息便传到了宫中,陈贵妃的椒房殿。


    陈贵妃的哥哥陈达乃兵部侍郎,手握重兵,屡建奇功,深得皇帝器重。


    前太子宋桓被废黜,陈贵妃满心期待皇帝能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谁知结果竟让她大吃一惊,皇帝竟然立了长子宋桢。


    分明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就因为从那贱女人肚子里爬出来,便能高她的皇儿一头。


    先前没能毒死他,是他走运。


    今日,他单枪匹马,就算他有一百条命,她也能送他去见阎王。


    方下达了杀令,目送信使出了殿门门,皇帝宋瞻后脚就走了进来。


    以往白日里,他是断不会来她这儿的。


    陈贵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正要上前行礼,宋瞻便举手制止了他。铁青着脸,揉着眉心上了坐榻。


    见他这样,陈贵妃赶紧脱鞋上榻,跪坐在他身侧,开始给他按揉脑部穴位。


    “皇上,又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宋瞻闭着眼,浑厚低沉的嗓音冷得瘆人:“好好给朕按。”


    陈贵妃年岁尚轻,姿色出众,宋瞻向来宠她,平日对她说话都是温声细语,从未像今日这般冷淡。


    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她暗忖。


    生怕被迁怒,她立即不再多话,只轻轻给他按揉放松。


    不多时,一个太监慌忙进殿,扑跪在地上,颤声:“回皇上……太子殿下他……人不在东宫……”


    宋瞻立时睁开了眼,挥开陈贵妃,抄起一旁的小几上的茶盘,朝那太监砸了过去,上好的定窑茶具顿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找!掘地三尺!天黑之前!速速把人给朕带来!”


    人到中年,御极已有十年余,宋瞻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今日这般盛怒,只有早年刚登基时才有过。


    太监深知事情厉害,嗑了个头,赶忙悄默声从地上爬起来,利索地逃了出去。


    宋瞻余光瞥见陈贵妃颤颤巍巍缩在角落里,惊觉自己因为那不肖子,不但迁怒了今日殿试的那群新科进士,还有一向相敬如宾的皇后,甚至连身边这个弱不禁风的宠妃,都受到了波及。


    叹了口气,和缓了语气:“过来,再给朕揉一会儿。”


    “是。”


    原来是在急着找儿子。陈贵妃一面揉着,在心里阴笑,这儿子,你老怕是永远找不回了。


    想到此处,她暗暗咬牙,手上力道没控制好,宋瞻嘶了声,她霎时抽离了手,膝行后退,跪下请罪。


    “罢了。”宋瞻揉着眉心,看着一地的碎瓷片甚是心烦,“让人来收拾一下。”


    话音落,人已经出了椒房殿。


    *


    风在耳畔呼呼地响,秦忘机一度恍惚,想起了兖州。那时正值腊月,北风呼啸,好似能把人刮上天。


    想到那种彻骨的冷,她环在宋桢腰上的手臂不禁又收紧了几分。


    长时间保持着别扭的坐姿,她的身体逐渐麻木,手臂无比酸胀,臀部更不消说。但她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松手便会跌下马背。


    走过一片灌木丛,她的脚碰到树枝,绣鞋被绊掉了一只。


    “我鞋掉了!”她急喊。


    宋桢丝毫没有放慢速度,高声:“孤背你。”


    真是张口就来,他倒是想,也不问她愿不愿意。秦忘机不得不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为之。


    “你慢些,我的……”她本想说她屁股都麻了,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我累了!”


    她紧紧贴着他,声音通过身体传递,所以她音量不高他也能听清。


    “年年,你太娇气。”


    话虽这么说,他终是放慢了速度,毕竟她扭着身子瑟缩在自己怀里,这一路算算也有百十里地,对一个从未骑过马的姑娘来说,保持这样的姿态在路上颠簸这么久,已是不易。


    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山脚:“你若想歇息,孤便停下。”


    “当然想了。”


    一言不合就带着她这个从未上过马的人一路狂奔,她本想狠狠捶他一下,却发觉手臂动都不能动,好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他都已经住了马,她还没完全松开他。


    宋桢凝着她逐渐变红的脸颊:“舍不得放开,继续抱着便是。”


    秦忘机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但此刻只动了下眼珠,翻给他一个白眼。


    视线落回到他手臂上的暗纹上,痛苦地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头顶响起他悦耳的低笑。


    蓦地,宋桢的笑声戛然而止。


    秦忘机还以为他良心发现,谁知宋桢突然扑来,挡在她身侧,按着她的头,将她紧紧按进怀里,按着她压下了身形。


    她挣扎着,刚要骂他,耳边响起噗呲一声,紧接着他身子猛地一震。


    须臾,一股温热的浆液濡湿了她抵在他胸前的手,转眼溢出了指缝,洇湿了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