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
作品:《春日甜吻》 温意和秦思柠是大学室友,她压根没有见过沈斯舟。
哪怕认识,现在尴尬的也不应该是她。
当初不告而别的又不是她。
理清思路后,温意的心态平稳许多,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把沈斯舟也当成今天“一战”的人选之一。
转变想法再看沈斯舟,瞬间觉得眉清目秀了不少,温意心情愉悦的露出笑容。
沈斯舟不明所以地望过去,她已经挪开视线,似乎是在打量其他男人。
他微微蹙眉,捏紧酒杯,拿出手机给宋澄让发消息。
沈斯舟:下班了吗?
宋澄让:刚下。
沈斯舟:你妹妹在blue酒吧,来接她。
宋澄让:?
宋澄让:你如果违背她的意愿强迫她,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并且她的哥哥是一名律师,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沈斯舟:......
不等他回话,对面又发过来一条消息:《民法典》第一千零一十条,《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我建议你看看。
他闭了闭眼,缓过气后打字回复:你妹妹在blue和四个陌生男人喝酒。
宋澄让:?
宋澄让:地址发我。
沈斯舟把定位发过去,突然被身边的男人拍了下肩膀,“玩游戏吗?”
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尤其是陌生人,强忍住嫌恶的挪位置,正想开口拒绝时,又听见对面的女人问:“帅哥,一起玩游戏吗?”
沈斯舟知道她叫秦思柠,是温意大学时期关系最好的朋友。
他点头答应了。
酒局热场的最好方式是玩游戏,而且越炸裂的越容易拉近关系,温意对于这种说法一直不能苟同,但秦思柠喜欢,她也不会扫兴。
商定过后选的是“你有我没有”游戏,每个人说一个只有自己做过的事情,在场其他人如果都没有做过,就都需要喝酒,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做过,那么说的人喝酒。
这个游戏的别名叫“脱单游戏”,因为只有说的尺度够大才不会喝酒,游戏也会足够有趣。
按照顺序,从秦思柠开始,她不假思索道:“我同时有过三个暧昧对象。”
温意诧异地偏头望向她,对面的大学同学惊叹一声,男人们纷纷笑着摇头,自觉的拿起酒杯喝酒。
秦思柠眨眨右眼,那意思是,晚上回家后再告诉你。
温意喝完一杯酒,紧接着轮到她说。
她是长辈们眼中的乖乖女,做过的出格事很少,关于感情的更少,想了想道:“我同时追过三个男生。”
“我靠!”
惊呼声都快盖过音乐声,秦思柠差点把手机甩出去,用更震惊的眼神看向她,温意也不解释,意味深长的眨眨眼睛。
她比着OK的手势,心服口服的端起酒杯,温意忍住笑意转头,目光正巧与沈斯舟撞上,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像是要望进内心深处般。
温意莫名地觉得他现在有些难过,但又想不出来原因。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沈斯舟收回目光,垂下了眼眸,酒吧的灯光迷幻,忽明忽暗地,照在他白净又俊美的侧脸上,愈发衬得轮廓分明,令人难以移目。
他微低着脑袋,神情隐晦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个就是沈斯舟。
“该你了。”旁边的男人提醒。
他稍稍往后,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不紧不慢地道:“我三天没有吃饭。”
在场的男人和秦思柠同时发出不满的嘘声,没料到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大帅哥,会讲出这么无聊的事情。
只有温意好奇,他为什么三天不吃饭。
沈斯舟的胃不好,又有低血糖,不吃早餐都会难受的要命,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他能因为什么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为了一个女生。”他又补充一句。
事情从个人叛逆变成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男人们同时起哄,边啧啧啧边用“我懂的”眼神打趣着他,都拿起酒杯,输的心服口服。
温意小口的抿着酒,有些惊讶这会是沈斯舟做出来的事情。
多年不见,他居然变成了恋爱脑?
她一口喝完,放下酒杯,又和沈斯舟的视线交汇,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仿佛蕴着沉沉的烟霭,令人琢磨不透。
一圈玩下来,温意已经喝了五杯酒,点的是两大瓶可乐桶,喝着像汽水一样是甜的,里面兑了96度的生命之水,喝多后劲大。
酒吧里不透气,温意的酒量又不好,感觉脑袋有点晕,伸手扯秦思柠的衣角。
她很有默契的明白了意思,跟对面的男人打了个手势,两人去洗手间。
进去后她们熟练的用冷水洗脸,冰凉凉的触感让人清醒许多。
“你什么时候同时和三个男生暧昧?”温意问她。
秦思柠不答反问:“那你什么时候同时追过三个男生?”
两人相视着笑了出来,异口同声:“梦里啊。”
有陌生男人在场的酒局,当然不能实话实说,热场的游戏而已,没必要那么认真。
“外面的四个男人,有你稍微感兴趣的吗?”秦思柠接着问她。
看见沈斯舟后,温意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其他男人,不过哪怕她以前不认识沈斯舟,也会第一眼将目光投向他。
毕竟当年在学校的外号叫“空降校草”,远超周围人的长相和气质,很难不关注。
“不是有五个吗,你没有算谁?”
“喊来拼桌的那个啊。”秦思柠愤愤不平地道:“好不容易碰到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哥,结果根本没用!”
“为什么没用?”
“他都能为前女友三天不吃饭了,爱到这种程度那不是妥妥的白月光?这种男人绝对不能惦记,就算谈到也是给自己找罪受,他已经不干净了!”
温意听到最后一句没忍住笑出声来:“说不准他和我们一样,是随便编的。”
“不不。”秦思柠连连摇头:“以我多年看男人的经验,他很像能做出这种事的男人,那种长得又丑又矮土啦吧唧的男人反而做不到。”
温意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你有什么看男人的经验?你连一战都没有。”
“我难道不比你......”秦思柠的声音骤然停住,而后压低音量问她:“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不会是真看上他了吧?”
“没有啊,你想多了。”温意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轻飘飘地道:“你说得有道理,他应该直接排除一战。”
“对,排除!”
秦思柠顿了顿,把话题重新拉回来:“所以外面的四个男人,你对谁稍微有点兴趣?我待会儿帮忙牵牵线。”
“他们两个也算啊?”温意指的是两位大学同学。
“当然算啊,老同学久别重逢什么的,最容易摩擦出爱情了!”
温意抿抿唇,沉默着没有回答,秦思柠帮她出主意:“不然就季淮吧,他刚刚一直盯着你看,又是四个里面最帅的。”
“谁?”温意压根不知道季淮是哪个。
“帅哥旁边的男人。”秦思柠言简意赅,拉着手臂把她拽出洗手间,“走了走了,再不出去他们以为我们跑了。”
酒桌上没有变化,她们离开的时候男人们都在各自玩手机,等温意和秦思柠坐下,他们提出再来一轮。
温意的酒量不行,秦思柠也不想勉强自己,说道:“换个游戏吧。”
“行啊,玩什么?”
“摇骰子呗。”
“好,换个方向开始吧。”
秦思柠起身,语气自然:“季淮你坐过来吧,我不想当意意的下家。”
季淮愣了一下,点头答应:“好。”
换位置来的太突然,温意反应过来后扒拉秦思柠的衣角,她不动声色的拍掉,去对面的沙发坐下了。
温意这才打量起季淮,又高又瘦,穿着件黑色衬衫,钮扣一丝不苟的系在了最上面,鼻梁高挺,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斯文有礼的温和模样。
季淮坐在秦思柠原先的位置,两人保持了距离,但倾身的时候手臂还是会触碰到,又是这样灯红酒绿的场合,无形间带着点暧昧情愫。
温意瞪了秦思柠一眼,她别开目光装不知道,拿过骰子组局:“来来来,摇起来。”
她没有办法再拒绝,也不想扫兴,正准备拿骰子,沈斯舟忽然站起来了,沉着张脸像是谁欠他钱一样,面无表情的绕过酒桌,坐在了她的右边。
“你怎么过去了?”秦思柠的拉红线计划被打乱,大声的问着。
沈斯舟神色平静淡定,理所当然的回道:“那边太挤。”
他的音量不大,只有身边的温意听清楚了,秦思柠“啊”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被她打断:“开始玩吧。”
“行,来啊。”
摇骰子的规则很简单,每家五个骰子,一点是癞子,喊数量和数字,无论上家喊多少,下家都必须在他喊的数字基础上加一,开的时候如果场上有对应的数量则开的人喝,如果没有是被开的人喝酒。
温意不常来酒吧,对酒桌游戏并不熟练,几轮下来已经输了两次,喝了两杯。
每次都是季淮开她,正巧猜准了。
“怎么回事啊季淮,挺会开啊。”秦思柠阴阳怪气的说他,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季淮也很无奈,温意每次喊的都卡在中间,他如果跟着喊,就会被下家开,只能赌一把开她。
“不好意思啊。”他诚恳的道歉。
“没事,游戏而已。”
第三杯下肚后,温意感觉有热气洒在耳边,痒痒麻麻地,随即响起低沉的嗓音:“你开我。”
她反应迟钝的“哦”一声,下一轮时忘记了沈斯舟的话,又跟着喊,又被季淮开了。
新的一轮开始,秦思柠喊:“二十个六。”
紧接着是沈斯舟,他毫不犹豫:“三十个六。”
“什么?”其他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温意也奇怪地看向他,每次加一就行了,加十干什么?
她只能喊开,桌面上二十一个六。
他如果按照正常的顺序喊二十一,输的就是温意。
“我输了。”沈斯舟轻描淡写地道,然后一口喝掉杯里的酒,干脆利落。
又来一局。
秦思柠跟着上家喊:“二十五个三。”
“三十五个六。”
“......”
温意不得已,再次开他。
连续输了四局,沈斯舟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杯接一杯的喝,乱喊着数字,把路彻底断在温意前面。
第五局时,温意没有开他,直接喊出了“四十个六”,惊得季淮直言:“疯了吧。”
秦思柠脑袋是糊的,掰着手指,嘀嘀咕咕的算着:“七个人,五个骰子,五七三十五,这场上根本出现不了四十个六啊......”
温意端起酒杯准备喝,被沈斯舟伸手拦住了,他轻握着手腕,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注视她。
四目相对,压抑许久的情愫被一点点的牵出来,如暗流涌动,徘徊在即将失控的边缘。
他的嗓音很低,问着:“为什么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