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那天晚上回到公寓后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闹钟将他吵醒。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关掉闹钟继续睡个天昏地暗，但拿起一看时间，他不得不□□着爬起来。


    阳光洒在他酸痛但又奇异感到放松的肌肉上，他只是闭眼眯了一下就差点栽回床上，连忙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他用面包机烤了一点面包，就着牛奶跟阿弗亲手做的果酱快速解决掉。抓起车钥匙朝楼下车库赶去。


    跟来时开的从布鲁斯车库里面顺走的路虎不一样，他自己平时开的车是辆10年的尼桑，灰扑扑的已经很久没洗了，挡风玻璃上还贴着哥谭大学各种社团免费送的贴纸，让所有看见这辆车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主人是个穷困潦倒的大学生。


    某种意义上，这辆普通的车给他挡了很多灾。没有人比杰森更清楚把豪车停在犯罪巷的下场。


    他这次的目的地是犯罪巷隔壁的Bowery区。


    玛莎·韦恩慈善机构在Bowery开设了将近二十个分支，从物资救济到免费医疗到rehab*都有。杰森哪里都会帮忙，really，但最常去的还是那个专门开设给八到十五岁小孩的小型图书馆，里面有他在内的五个义工长期轮值，给所有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去上学的小孩辅导功课。


    杰森主要负责教小孩们阅读跟写作。在去日本前，他带孩子们读的《奇迹男孩》只差一个结局了。


    当他把车在图书馆前的小停车场停下的时候，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红发男孩在玻璃门后看到了他，立刻冲出来。


    “Mr.Todd！你回来了！”


    他熄火下车，开口时犯罪巷的口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哟，凯尔，你有去我上次给你推荐的那个地方吗？”


    凯尔满脸庄严地抬起手，苍白的小拳头跟杰森的大拳头碰在一起。


    “去了，Mr.Todd。那里的人竟然说可以帮妈妈治疗她的病，还说以后每周都会给我们家送食物过来，真的好多好多，这样以后我们都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


    “你只是个小孩，凯尔，你本来就不该操心家里食物的问题。”杰森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为了转换气氛，故意问道，“我已经两周没回来，你不会已经忘了我们读的那本书了吧？”


    “怎么会！”凯尔震惊，“你走的时候我自己都把那本书读完了！”


    “哦？真的？”杰森故意露出一丝怀疑。


    “我觉得应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世界上每个人一生中都至少应该获得一次全场起立鼓掌的机会。”男孩大声背诵，“Kinder than is necessary. Because it''''s not enough to be kind. One should be kinder than needed.”


    这些都是杰森在阅读的时候让小孩们集中讨论过的句子。


    他发自内心地微笑，“没错，凯尔。我们都需要更加善良。”


    他们一起走进图书馆，门一打开他就被冲上来欢迎他的学生们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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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后，杰森从图书馆走出来。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错了。


    他重新看了眼车牌，的确是自己的车没错。


    陈述句，“你坐在我的车顶。”


    他忍不住又看了眼。


    “练瑜伽？”


    “练瑜伽有助于平静心气，you asshole。”


    他毫无起伏，“从我的车顶上滚下来，bitch。”


    “七盘华夫饼。”


    “How about*。”他提议，“你十秒内下来，不然我就再也不帮你写论文了。”


    斯蒂芬妮连滚带爬地逃了下来，当她用沾满了车顶灰尘的屁股坐进他的副驾驶时，杰森打拥有这台尼桑起头一次后悔没有及时洗车。


    “Alright，”他叹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斯蒂芬妮不答反问，“你跟夜翼吵架了？”


    “怎么所有人都在问！”


    金发女孩狐疑地看他，“除了我还有谁问？迪克说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们吵架了，我知道还是因为他非要跟我一起搭档夜巡然后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咨询你的心理活动blah blah blah”


    他捂脸叹气，果然只有迪克有本事把一件小事夸张化。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Shit！为了逃避问题他同样不答反问，“他又找你咨询什么了？我猜猜，又是因为我们共同在犯罪巷的经历，所以你更能理解我？”


    斯蒂芬妮咯咯笑，“我让他先跟我说他做了什么，其实完全没有听，只是最后回了一句，yea你活该，然后他就枯萎了，字面意义上。”


    “你也真是个垃圾。”他真心实意。


    “嘿，我那是在帮你出气！谁让黄金男孩惹我们犯罪巷的黄金男孩生气了？？”


    他当场爆笑。


    然后边笑边摇头，“No，really，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我不知道迪克为什么压力这么大。明明我都已经跟他说没事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斯蒂芬妮看他，“你、um，生病的那一年。”


    “我出事是四月底，现在是九月初？”


    “迪克当时在外太空，没有及时回来。”


    “我知道。”他嗤了一下，“回来后就发现自己的替身终于要替不了了，然后终于有心思开始兄友弟恭过家家了。”


    “Hey stop that！”斯蒂芬妮严肃，“我知道做替身的感觉，也知道被人取代是什么滋味，所以信我，我懂你。但你也要知道，你这话也很残忍。跟迪克当年一样。”


    你总是可以相信斯蒂芬妮直白地指出你的错误。这个女孩看起来鲁莽，但她甚至敢指出蝙蝠侠的错误，毫无恐惧地跟他对着干。


    “抱歉。”他承认，脸颊有点发热，“你是对的。”


    “你知道迪克最近为什么总是为一点小事紧张吗？因为六年前他外出任务回来就是在九月。”


    “Oh。”


    他顿了一下，“OH！”


    “Yea。”


    “怎么什么都是一团糟？”他无奈。“我感觉这个家所有人的心理问题多到能让我们成为咨询诊所的终生VIP客户。”


    “可不是吗。”


    车内安静了一下，然后斯蒂芬妮又开口，“事实上，这不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你的目的难道不是华夫饼？”


    “华夫饼。”她加重语气，“是终极目的。但，不，我还有一个目的是要跟你谈谈提姆。”


    杰森惊恐地看她，“别告诉我你们又复合了！”


    “才没有！我早就告诉你我已经对他没感觉了，我现在跟上学期数学课认识的那个男孩谈的火热！”


    “那你跟我聊什么提姆？？”


    “我是想跟你说他最近怪怪的。”斯蒂芬妮从鼻子喷气，“像是，like，活了四十年的处男突然发现自己对好兄弟有了感觉，他看起来整个人生观都崩塌了。”


    杰森不信，“提姆给我感觉很正常啊？”


    “那是因为你是杰森·陶德·韦恩！你是提姆的罗宾，天塌下来他都能顶住然后腼腆地问你要签名，你当然看不出什么！”


    然后在杰森想要开口前堵住，“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知道提姆总是觉得自己是全家最聪明的人所以超级得意吧？尤其是他知道自己总是对的，在其他人没有按照他步骤走搞砸事情后那种‘我早就告诉你了’的‘我出身富家子弟你们这些普通人就是渣渣’的优越感更明显到让人恨不得把他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拧成鞭子抽他一嘴巴子。”


    杰森为斯蒂芬妮此时此刻的口才感到震撼。但凡她在大学写作课上有现在的一半水准，都不至于在死线前一天哭着找他改论文。


    斯蒂芬妮还非要得到一个回应，“告诉我，你懂的，对吧？！”


    “我懂。”他承认。


    “所以你能想象，这样的提姆，在昨天晚上我跟迪克聊的太投入导致不小心放走了好几个小混混弄砸了整个计划后，他竟然说没事，下次再说时我有多害怕吗？？”


    “Shit。”杰森瞪大眼睛，“Timmy had it BAD*.”


    “可不是！”斯蒂芬妮揪头发，“可是其他人完全不懂，我跟迪克说的时候他只是笑笑然后说我太敏感了。我又不能解释的那么清楚，你懂吗，因为我要是说的多了他们就会觉得我还没放下提姆。但问题是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我现在真的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关心他，但要是我自己去找提姆他肯定又会有那种‘我就是那么有魅力’觉得我还是没有放下他。Ughhhh，你懂的吧？”


    杰森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所以，你是想让我去找他？问问出了什么事？”


    “没错！”斯蒂芬妮拍他的肩膀，“去吧杰森，我知道你一定能行。”


    “好吧。”他打下方向盘，“我今晚去试探一下提姆。但在那之前，华夫饼？”


    “我要三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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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斯蒂芬妮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杰森开车到红罗宾在哥谭市的基地。提姆虽然才刚满十八，但跟他一样也已经基本搬出庄园了。杰森有时候忍不住想假如他跟达米安关系好点的话会不会就没这么快搬走了。


    基地从外表看是一个普通到有点破旧的电影院。看似破旧的建筑实际上安防级别很高，但系统自动识别出他的身份，所以杰森一路畅通无阻。


    他来到第三层，提姆平时工作的地方，却发现对方没有在埋头工作，而是在低头看着什么照片。


    “你在看什么？”他走近。


    “杰森！”提姆被吓得蹦起来，手里的照片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