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作品:《红楼之双生花》 从紫山回来,戴语就得投入新的繁忙之中,七政星也在一个月半之后,再次聚齐,为跨年舞台做准备。
今年的跨年,她们要跑两个卫视,一个开场,一个压轴,一个是分会场在珠海,一个是主会场在澳门。分会场开场,主会场压轴。
在出发去珠海之前,难得有半天的休息,戴语先去见了黛玉。
“我自己一切安好。”黛玉脸色却并不是太好,“只是外祖母,不,应该说全家上下,只怕都不能安生过年了。”
戴语愣了一下:“难道就要抄家了?不至于吧。王熙凤包揽诉讼放印子钱的事不是都抹平了吗?”因为她的介入,事情早已经有了变化,戴语可不知道到底会如何发展了。
黛玉摇了摇头:“不,是江南甄家,已经出事了。”东南战事失利,南安王,不,实际是辅国公打了败仗,不仅丢了封门屿这道天险屏障,辅国公之子,也是南安王府的世子更是被俘,甄四老爷本来是负责后勤的,他们两家也是往来多年,如今大难临头,辅国公上折子,兴许是为了脱罪,将自己匆忙出击的原因扣在了甄四老爷的头上,说已经断粮半个多月了。
甄家当初既然是主动请缨,想在这场战事里捞点功劳,怎么会不尽心,偏偏甄四老爷负责押运的粮草出了问题,运到了岛国去。
辅国公说是因为看到粮船上的甄家才决定出击,只是甄四老爷上的折子,却说运粮船途中遇到岛国的军队袭击。
两家反目,朝堂上也吵成一锅粥。争了半个月,最终,由上皇下了旨,点了他的最小的亲兄弟荣亲王,以及刑部的左侍郎柳大人为钦差,前往江南调查,究竟甄家是否与岛国勾联。
太上皇这个旨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偏袒甄家,甄太妃才去了不到百日,若没有查出大的过错,甄家这一关便过了。
不想,荣亲王和柳大人居然真的查与了甄家与岛国勾联的证据,虽然不是这一次,早些年走私的东西名目繁多,丝绸、糖、矿等物也就罢了,贵重是贵重,不过是换银钱,可是还涉及盐、铁,甄家可是早年曾把持两淮盐政长达十年,铁又是制兵器的,都是不得了的东西,两位钦差不敢瞒着,立刻写了折子,附上证据,八百里加急送来。
太上皇愤怒不已,亲自下令抄家。
甄家和贾家往来颇深,戴语一听忙又问:“那,甄家是不是送了东西来?可不能收下。”
黛玉却摇了摇头:“你说的晚了,昨儿为了这件事,外祖母很是生气。”
黛玉小时候就到贾府,这么些年头一次见贾母生了那样大的气,现在想来还觉得有几分后怕。
而这一次贾母发火的对象,不是管家的宝钗,也不是外头的爷们,反而是王夫人。
甄家的女人没有来找原来管家的王熙凤,也没有找如今管家的薛宝钗,几个女人很是低调进了府后,直接往王夫人处去了。
起初无人知道甄家来的人在王夫人处到底说了些什么,等着贾政从朝中回来脸色很是难看的去见了贾母,众人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下了明诏,前往江南的官员都动了身。”贾政今日听见消息时候,就很是惊吓,可今日说来也是怪,想要传个消息回家来,竟也是不能。
贾母一听也如晴天霹雳,甄家煊赫多年,又是江南第一大族,如今竟然说抄家就抄家了,前头还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虽说不是这一次的问题,可甄家过去数十年走私盐、铁给岛国,又何偿不是因为以往的累积,这些年才一直骚扰东南沿海一带。”贾政长叹一声:“甄家的罪名只怕轻不了,若是他们派人上京来,我们家里可不敢应承。将来若真的判下来,女眷与小儿无罪的,能搭手的地方,再施以援手,也算全了这些年的交情。只是南安王府,辅国公虽将甄家推出来了,只怕这次事情也难以脱身。这大半年,耗费了不少钱粮,这头一战,就败了,还将封门屿这道易守难攻的天然屏障丢了。”
贾母听了,面色也很难看,这还是太上皇下的旨意,已经是看在甄太妃的面子上,如今只是让抄甄家,一应罪名,要等进京才过审。只怕,到时还会审出更多的事情来。
“我们与甄家是老亲,往来密切,甄家必定是要派人来找我们的。如今这情形,单单见一见也还罢了,若是甄家送了东西来,一概是不能接的。”贾母沉思一会儿已经有了主意,忙就让丫头去将贾赦夫妻、王夫人王熙凤并贾琏、还有薛宝钗都一并叫来。
王夫人听完贾母的话后,脸色变得相当古怪,她犹豫着是否要对贾母说实话呢,邢夫人已经在一旁抢话了:“我可是听丫头们说,甄家的女人已经来了咱们家。”
贾母一听觉得不妙,打量了儿媳妇与孙媳妇:“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王夫人不敢再隐瞒了:“昨儿,甄家的几个女人来了.......”只是有些话,她又不敢都说出来。
“什么?来找你做什么?”贾母沉下声音。
“我原也不知道,他们竟然会抄家。”王夫人想起昨日的事情,就知道自己这一下闯大祸了,再也不敢耽搁,一五一十将昨日的事情交代清楚。
甄家派来的婆子,并未跟王夫人说实话,只说她们姑娘在京城很是受到贾府照顾。又说,她们夫人有几只箱子,这会儿先送来托保管,后头等她们夫人进京时候再来取。
她们这一回还特意单独给王夫人送了一份大礼,王夫人原本想着那一箱子银子,便是五千两,保管一下东西,再简单不过的事,哪里知道甄家会被抄家。
贾母听完儿媳妇的叙述,气的两眼发昏:“愚蠢,无知。素日里知道你是个眼大心空的,但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大胆。甄家与南安王府两家互相告对方,也不是昨天的事,京里都闹了那么久,太上皇都派钦差南下,你连这点子都看不明白吗!”
贾政在一旁忙劝母亲,也跟着训斥妻子一顿。
王夫人心中委屈,素日里跟甄家交好,他们家又这样厉害,哪里知道会出事。只是这会儿不敢辩解,低着头不吭声。
宝钗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从起初的惊讶到后来的后怕,现如今理清了头绪,倒是慢慢镇定了下来,忙站了出来:“老祖宗,太太这边也是被人蒙蔽了。如今不收也收下了,咱们不声张,料想甄家也不敢胡乱攀扯。等甄家的罪名定下来,看在太妃的份上,只怕无罪的妇嬬还是会被放还的,到时我们便将这几箱子东西送回给他们。”
贾母虽然生气,脑子却还是清醒的,她知道宝钗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一面吩咐:“甄家上门的事情,不许走漏一个字,下人要是乱嚼舌根,别说咱们家狠心。”上皇还在,这几个箱子最后还给甄家,应该不会有人连这点眼色都不会看,会来较这个真。
宝钗如今管家,自然赶紧答应。
贾母看了一眼似乎幸灾乐祸的邢夫人,摇了摇头,交待宝钗:“如今眼看过年,咱们就不要太张扬了,过年能省就省,一来甄太妃才去了没多久,虽说不禁嫁娶了,可毕竟甄家和我们家世交多年;二来,前线战事失利,来年还不知要花多少银钱,别在这个节骨眼上铺张,省得惹人眼。”
贾母又让贾政留心朝中事情:“大小事儿,但凡有些关联的,都回来说上一说。”
一时贾母又单单留下了王熙凤与薛宝钗两个:“凤丫头,我记着几天前郑家夫人过寿,特特请了二丫头,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王熙凤一愣,郑夫人过寿,虽然不曾大办,但因着林妹妹这一层关系,倒是请了贾府姑娘,王熙凤那日也是去了的。迎春那事儿,王熙凤也是那日才知道的,林妹妹心地善良,想着帮一帮家中姑娘。
只是迎春在孙家过得不好的事情,王熙凤可不敢贸然就告诉贾母,斟酌着开口:“是郑家夫人心疼林妹妹,听妹妹夸赞咱们二姑奶奶,这才请了。”
贾母知道王熙凤没有说实话,但转念一想,黛玉做事素来有章法的,也就不追问了。
“郑夫人自然是心疼你妹妹的,前些日子她想接了你妹妹去过年,现如今看来,让你妹妹过去也好。”贾母内心几许无奈,无论她怎么不愿意承认,这个家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原本想着仰仗着祖宗余荫,元春又进宫还有了位分,这个家不至于太落魄。可如今瞧着,连甄家尚且如此,自己家比甄家还不如呢。如今偏王夫人一时贪财,又惹下事端来,黛玉去郑家过年,确实更好些。
王熙凤和宝钗听后各自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思量,王熙凤素来是个口快的:“林妹妹原也是配人疼的,老祖宗要送了林妹妹过去,倒不如我亲自送一趟也便宜。”
贾母点了点头,吩咐宝钗准备一份礼物送去。
宝钗答应着,果然好生收拾出妥帖的礼物,又亲自来探望黛玉一回。
黛玉是头一次不在贾府过年,心中也是诸多感慨的。紫鹃雪雁自然都陪着,郑家待黛玉也是最好不过的,但这次是过年,不留在荣国府陪贾母,又知道了甄家的事,免不了心上担忧,可偏偏这些话,并不好同郑夫人讲。
幸好戴语来了,听完黛玉讲诉南安王打败仗与甄家抄家,戴语也跟着叹了口气,看来有一些事情还是按照原定轨道继续行进着。
“你也别多想了,就好好在这里过年好了。”戴语不知道怎么安慰黛玉,“何况,甄家也未必就无辜。”
黛玉当然明白,官场的事情并不会简单。
“你呢,你近日可好?”黛玉瞧着戴语面色红润,想来最近过得不错。
“还不错吧,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天塌下来反正有个子高的顶着。”戴语高高兴兴的告诉黛玉自己去爬山看星星了。
两人聊了一阵,郑夫人来找黛玉,是要给她做新衣服:“玉儿别推辞,到底是过年呢。咱们家虽然人不多,但走亲戚还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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