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逆

作品:《替嫁后成了将军心尖宠

    柳溪亭读罢圣旨,低头瞧着襄侯,“韩知清,接旨吧!”


    襄侯被褫夺了侯爵名号,不再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侯爷,而是逆犯韩知清。


    韩知清哼了一声,起身昂首,“这旨是官家的旨,还是太子殿下的旨啊?”


    柳溪亭对他露出嘲讽地笑,“这是朝廷的旨!”


    “朝廷?”韩知清冷笑,“现在的朝廷已经被太子一手遮天了吧?他想杀谁就杀谁,想要拿谁就拿谁?”


    柳溪亭倨傲地扬起下巴,“瞧您这话说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难道勾结九殿下谋逆的不是您吗?听人劝吃饱饭,您一把老骨头也蹦跶不了几天,就不要带累儿孙跟着挫骨扬灰了!乖乖束手就擒,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带来的皇城卒已经登上画舫二层,随着他摆手示意,欲要上前押解。


    韩勇虽然中箭负伤,依然勇猛地挥舞佩刀,护在韩知清身前,厉声喝斥,“谁敢过来?”他扭头对父亲道,“爹爹,您看到了,现在是不是反也不成了!”


    韩知清一振衣袖,倒背双手,昂然而立,“六郎,替为父砍下这几个狂妄之徒的脑袋,祭旗!”


    “给我杀!”韩勇振臂高呼,带着韩家豢养的死士和护卫,拼命反抗。


    柳溪亭也不跟他们客气,扬声道:“胆敢反抗者,立斩!”说着,拔出所佩横刀砍翻两个韩家的死士,冲到百里无咎身边,二人贴背而立。


    “怎么样?还撑得住么?”


    百里无咎也刺中一名死士,侧首笑道:“这几个毛贼,还不够瞧的!”


    “老贼要跑,咱们追!”柳溪亭挥刀朝飞庐一指。


    韩知清被豢养的死士护着由飞庐离开,画舫底下已经备了小船接应。


    百里无咎吩咐盈川道:“守好她们!”


    盈川回意应了一声,百里无咎和柳溪亭并肩杀出重围,朝韩知清冲过去,擒贼擒王,今日之乱皆因此人而起!


    韩勇挡过来,拦下他们两个。


    百里无咎举剑迎过去,侧首对柳溪亭道:“这个交给我,你去捉拿老贼!”


    “瞧好吧!”柳溪亭脚步不停,从画舫舷板上跳出去,落到了一层的舱板上,几个箭步冲到韩知清的小船边,死士们立刻挡上来拼命。


    秋若华扶着韩菁躲在左卫率后边,眼前人影晃动,刀剑交接的声音叮当不断。


    韩菁缓了两口气,满是血污的手从地上尸体那里捡到两把刀剑,分给秋若华一把,“拿着!”关键时候能护身。


    秋若华抖着手牢牢握住剑柄,舱板上的人越躺越多,有左卫率和皇城卒,更多的是韩家的死士,甚至还有赴宴的权贵。


    他们想要趁乱逃跑,混战中被人砍杀。不知谁放了火,底下的画船已经燃了大片,火势蔓延到画舫上,到处是哭叫声,恍若人间炼狱。


    盈川看死士们死伤差不多,扭头对她道:“秋娘子,你们快随我下船!”


    秋若华和韩菁互相扶持着,跟在盈川和暗卫身后,往楼梯口走。


    “华儿,等等为父!”秋长荣忽然从角落里钻出来,拉住了秋若华的衣摆。


    秋若华看着他,百感交集,毕竟是生父,她什么也没说,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


    秋长荣吓得手脚直抖,下楼梯时脚步不稳,忽然滑倒,眼见要摔下去,他手里还死死抓着秋若华的衣摆。


    秋若华被他带得惊呼一声,朝楼梯下边扑去。


    走在她前边的盈川闻声回头,手中长剑一晃,刺啦一声削断她被抓着的衣摆,肩背往上一迎挡住她。


    兔起鹘落之间,秋长荣手中抓着的衣摆断裂,原本踩空的脚步摔出去更快,咕噜噜一直从楼梯上滚下去,砰地一声脑袋撞到了底下的门槛上,趴在地上没再动弹。


    “爹爹……”秋若华扶着栏杆走下去,秋长荣才晕晕乎乎地捂着脑袋爬起来,直嚷头疼。


    盈川对于他背弃女儿的行径不耻,方才没有接他,令他摔下楼梯也毫不觉得愧疚,“快走吧?再不走,后边的逆贼就追上来了。”


    “走、走……”秋长荣听见他催,更怕被死士追上,顾不得头疼,抢先迈步出去。


    秋若华随着盈川往外走,到了船板上,发现画舫不知何时已经驶向汉水江心,离岸有段距离。


    有跳板搭在另一条船上,将大家接到岸上去,大家鱼贯而行。


    跳板窄细,秋长荣头晕眼花,走得匆忙,不知被谁挤了一下,失足落入汉水,扑腾起好大的水花。


    盈川讥笑道:“秋县令怎么连番失利,想来是平时积得功德太少了。”


    秋长荣在水中起起伏伏地挣扎,口中一直叫着,“华儿救命……”


    秋若华明白他们都瞧不起父亲方才的所作所为,自己心里对他也有怨,只是孝字当头压着,不好罔顾人伦将来惹人非议,“盈川,请你设法救一救他吧?”


    盈川道:“秋娘子先上船,我让人找根绳子给秋县令丢下去。”


    秋若华和韩菁登上小船,回头看到盈川真的丢了根绳子在水里,让秋长荣抓住,拖着他往岸边划。及至登岸才将人拉上来,秋长荣脸色惨白,躺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其他权贵和家眷也上了岸,各自逃命,谁也顾不上谁了。


    盈川带着秋若华他们去找马车时,徐瑛策马而来,彼此会合,简单说明情况。


    因牵挂着百里无咎和柳溪亭,盈川道:“瑛姐,秋娘子和韩九娘劳驾你送回李家,我去接应三郎他们。”


    徐瑛点点头,“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秋若华正要叮嘱他关于秋长荣的事,盈川主动说道:“秋县令我会找人送回去,秋娘子不必挂心。”


    “多谢。”秋若华转脸望向茫茫流水。


    因为多艘画船失火,汉水上烟雾甚是浓烈,他们的船只离得远,遥遥望去看不清楚,似乎还有官船参与其中。


    秋若华担心道:“他们都会平安的,是不是?”


    盈川说道:“秋娘子不必担心,皇城司的爪牙遍布天下,柳指挥又是奉旨而来,必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小的瞧着襄州驻军的官船似乎到了,襄州驻军的副将徐将军,和百里将军是故交,又有柳指挥带来的圣旨,不会有事的。”


    秋若华点点头,仍是不放心,嘱托道:“你快去接应他们,我这里你不必挂念。”


    盈川把带来的三名影卫留给徐瑛,自己转身走了。


    此处乱得很,徐瑛不敢耽搁,让人弄来一辆马车,请秋若华和韩菁上去,自己贴身随侍在车内,先行折返回城。


    这一路上,不少逃难的官眷和百姓,形容狼狈哭声不断。城门上早就戒严只出不进,大家围在城门前哀声呼求开门。


    最终是徐瑛跃上城墙,亮明身份刀顶在守城卒的脖子上,才逼他们给开了门,验明身份放进城去。


    路上,秋若华替她担心,“你逼迫守城卒开门,过后会不会受到责罚?”


    “若有责罚,领了便是。”徐瑛坦然笑道,“这么多百姓滞留城外,不能不救。”


    秋若华佩服道:“敢作敢为,瑛娘真不愧是女中楷模!”


    徐瑛有些害羞,“秋娘子别夸我,这些算不得什么,习武之人,本就该锄强扶弱,自卫卫人!”


    汉水上生了变故,城中戒严,街道上冷清许多,家家闭户,偶尔有行人大多行色匆匆。马车一路驶到李家宅前,竟比以往快了半刻钟。


    回到碧梧院中,韩菁身上有伤,眼下郎中怕是请不来了,幸好徐瑛随身带有金创药,粗浅的医治还是会的。


    秋若华让人给煮了一大锅热水,先给韩菁清洗伤口,徐瑛给她涂伤药。


    秋若华皱着眉头道:“他们真是下了死手,打得这样重?”


    韩菁苦笑道:“我背叛家族,若非我是三房的女儿,只怕当场就给打死了,哪里还会留我一条命在?我只是担心,家中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


    “夫……百里三郎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的。”秋若华说道。


    韩菁说道:“少将军的话,我自然不会怀疑,只是外边乱起来了,我实在担心他们杀红了眼,覆巢之下无完卵。”


    徐瑛插言说道:“不论是左卫率还是皇城司,即便是影卫的人,也都是受过训练的,不会做出这等杀红了眼便乱杀一气的事情,韩娘子多虑了。”


    韩菁自知失言,“徐姐姐别生我的气,怪我一时口不择言。”


    徐瑛淡淡一笑,“不妨事。”


    琳儿进来回禀,说邹大娘子请秋娘子过去一趟。


    秋若华这才想起,自己回来之后,还未曾向“公婆”禀明自己失踪一事,想来令二老悬心了。


    秋若华匆匆换了身干净衣服,净过脸去桂华堂拜见邹氏。


    李员外不在,屋子里只有邹氏在。


    自从那日在明月轩前翻脸,邹氏头一回做出热络的笑脸,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她的遭遇,仿佛之前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秋若华没敢说是秋若兰让人绑了自己,推说是在路上被襄侯的人绑走的,在画船舱底关了一夜,被百里无咎所救。


    邹氏面色亲和,“你受惊了,回头让人给你熬一碗参汤补补。”话锋一转,又问,“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百里三郎的真正身份了?”


    秋若华点点头,感慨道:“当时匪徒拿我的命要挟他,逼迫他说出自己的真名实姓,我才知道他不是李官人。”眼波一转,颇有些埋怨,“婆母也跟着他一起瞒我好久?”


    邹氏脸上有些窘,赔笑脸道:“这也怪不得我们,他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密令,自己又是少将军的衔儿,我们升斗小民哪敢不从?况且这里边还牵涉到广平郡公和恒儿的性命,我们也是无奈啊!”


    邹氏说到后边,湿了眼眶,衣袖沾泪。


    秋若华忙道:“您不必自责,我从未怪过二位长辈。”


    “秋娘子真是难得的体恤人。”邹氏转悲为喜,声音低了两分,拉着她的手试探道,“这段时日委屈秋娘子了,你和百里三郎虽是虚名夫妻,当初也是拜了堂的,成婚之后历经波折,想必也有些患难与共的情意了,秋娘子觉得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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